“說是不想讓辛小姐受苦，實際是想趕快滅她的口，免得她醒後復原了身體，又去找你兒子報仇。想殺人就直說，少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來包裝自己的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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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顧言汐如此直白的揭穿，陶勝蘭頗為惱羞成怒。

醫生和護士在旁邊看得啞口無言，沒想到這一家子身上裹著這麼多的破事。

“你算老幾！少在那裡多管閒事！”陶勝蘭吼完這句，回頭搶過護士手中的同意書，一把塞到秦向榮手裡：“別理她！快簽字！簽完就拔呼吸機！我倒要看看這個姓顧能拿我們怎麼樣！”

秦向榮二話不說拿起筆，正要在同意書上簽下自己的大名。

顧言汐見狀，伸手抓住同意書，想要爭奪過來：“不準籤！”

“你純屬找死！”

陶勝蘭伸手就朝顧言汐臉上撓去。

她做了美甲，這麼長的指甲要是抓到顧言汐，非得讓她破相不可。

陸軒文和秦向歡同時出動，一左一右的架住陶勝蘭的手臂，強行把她拽離顧言汐。

顧言汐竭盡全力的跟秦向榮搶奪著那份同意書。

醫生和護士在旁焦急地勸架：“這裡是醫院！你們不要動手！會妨礙到其他病人的！我們要叫保安了！”

秦向榮忍無可忍，突然，他雙手一放，鬆開了同意書。

顧言汐措手不及，往後趔趄了一大步，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哎！”顧言汐悶哼一聲，感覺自己的腰椎都要摔裂了，霎時疼的五官都皺了起來。

秦向榮趁機抓起旁邊的金屬垃圾桶，高高舉起，要衝顧言汐的腦袋狠砸下去。

陸軒文離得太遠，來不及衝過去，著急的叫了一聲，“小汐！快躲開！”

顧言汐還沒在疼痛中緩過勁來，一時動彈不得。

眼看垃圾桶就要落在顧言汐頭上，遠處突然飛來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精準的砸在了秦向榮的臉上。

秦向榮一時未能防備，下意識伸手捂住被砸的部位，手中的垃圾桶頓時墜落了下去。

然而，這一墜，垃圾桶好巧不巧的砸中了他的腳背。

秦向榮嗷嗷大叫，像只瘸腿蟾蜍似的，疼得單腳亂跳。

他好不容易靠牆穩住身體，把手從臉上慢慢挪開，驚訝地發現自己滿手是血。

嘴裡好像有什麼碎塊，他不由得往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裡面竟然混著些許的牙齒碎片。

秦向榮目瞪口呆，那顆石頭把他門牙給磕掉了半截。

秦向榮怒而看向石頭飛來的方位，咧著一張缺了門牙的血盆大口：“噠媽的（他媽的）！細隨扔的襲頭（是誰扔的石頭）？給我旦出來（給我站出來）！！”

因為沒了門牙，他說話漏風，發音沒幾個是準的。

顧言汐順著他吼叫的方向看去，三隻毛茸茸的小腦袋從走廊拐角處稍微探了出來，接著很快又縮了回去。

顧言汐先是一愣，隨即沉下了臉。

那三隻小腦袋，好眼熟，怎麼看都像是墨家那三隻小包子。

難道說，是那三隻小包子扔來的石頭？

由於秦向榮疼的眼淚都出來了，視線很模糊，沒能看到那三隻腦袋閃現的瞬間。

陶勝蘭被陸軒文和秦向歡的身體遮擋著，同樣沒有看到那些腦袋的存在。

只有顧言汐目擊到了那短暫的一幕，但她為了保護那幾個孩子，這會兒什麼都沒說。

秦向榮衝著醫生發起了脾氣：“裡們（你們）醫院襲（是）怎麼肥事！我好端端的站在久廊（走廊）上，居然有人喬我扔襲頭（朝我扔石頭），介麼暴力的行為，裡們還管不管了！”

醫生看著他缺失的門牙，很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憋得快要內傷，“秦先生，我這就讓保安去看看是誰扔的石頭。”

醫生剛走，遠處的走廊上急匆匆地跑來了一個人影。

那人影一看就是女的，穿著十分緊身的職業裙裝，踩著細細的高跟鞋，身材曲線極為誘人，跑動中，胸前的碩大一左一右的晃動，把路人的視線全都吸引了過去。

這個女人一出現，秦向榮的表情立即變得有點不安。

“秦總~~”

女人氣喘吁吁的停在了他面前，用著嬌嗲嗲的聲調叫著他。

這女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貼身秘書於曉釧。

“小於？裡來幹什麼！”秦向榮不耐煩的問道。

於曉釧看到他缺掉的門牙和滿滿一下巴的鮮血，愕然的倒抽一口涼氣，“秦總，你這是怎麼了……”

“裡（你）先別管我！我不細嗦（是說）了嗎，不準在公襲（公司）以外的地荒找我！”秦向榮此刻說話很不自然，刻意的在降低著音量。

於曉釧委屈的噘了噘嘴，身體一扭一扭的，頗有撒嬌的意味：“你不要兇我嘛，有急事我才來找你啊。老爺子給你打了好多個電話，可他怎麼都打不通，他只好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親自到你面前來轉告你一件事。”

秦向榮一怔。

他的手機至今還在警方手裡，被當成兇案現場的證據給暫時扣留了，估計要等案子審完以後才能還給他。

秦向榮不悅的嘀咕了兩句：“辣他幹嘛不打給我媽，讓我媽轉告我，不也一樣！”

於曉釧輕輕跺了一下腳，“哎呀~你也知道，老爺子跟老夫人之間，有點不合，老爺子不太願意打電話給老夫人……”

話音未落，陶勝蘭不服氣，扯著嗓子對於曉釧怒吼：“你胡說什麼呢你！你是什麼玩意兒，敢在我面前說三道四的！”

於曉釧這才留意到她的存在，很誇張的張開了塗著鮮豔口紅的小嘴。

她立即低下頭：“對不起啊老夫人！我失言了！請老夫人不要生氣！”

“少匯話（廢話），我爸要裡轉告我什麼？”秦向榮進一步追問。

於曉釧看了一眼重症監護室的方向，“老爺子說，務必要保住辛慧研的性命。”

顧言汐眼神一凜，隱約察覺出些許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女秘書的言辭很奇怪，她會恭恭敬敬的尊稱老爺子和老夫人，同時，也會很禮貌的叫秦向榮為秦總，但唯獨說起辛慧研的時候，卻是直呼全名，而且語氣裡還帶著一絲絲的輕蔑。

這不像是一個總裁秘書會犯下的低階錯誤。

一個合格的秘書，不管對誰，都必須用最禮貌周全方式去稱呼，這是身為秘書最基本的職業要求，因為一個秘書就是總裁的名片，在禮節上稍有疏忽，會連累總裁聲譽受損。

然而，這個於曉釧卻如此漫不經心對總裁夫人直呼全名，這讓顧言汐的內心生出一種異樣感來。

聽完秘書的報告，秦向榮臉色劇變，“我爸細（是）怎麼七道（知道）這件事的！”

這幾天所經歷的事件，秦向榮至今還未通知他的父親。

他對媒體方面也是嚴格的保密。

那麼，辛慧研入院手術一事，到底是怎麼走漏風聲傳到他父親耳朵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