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承看了一眼辛慧研的病房方向：“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妥當，慧研的孃家那邊，我也會通知到位，秦家欠她太多，我會盡我能力做出賠償。”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顧言汐這些無關人員能儘快離開。

秦武承並不知道，墨震晟最在意的那個女人是誰。

要是他知道，此刻絕不敢對顧言汐那麼的怠慢。

顧言汐還有事情想要問清楚：“秦老先生，我想單獨跟你聊聊。”

秦武承拒絕：“我現在可沒這個心情。”

“我在街上看到秦向榮了。”

秦武承一聽，臉色立即陰沉了下去。

秦向歡和陸軒文在這會兒十分的識相，默默的走開，讓他們兩人單獨交談。

顧言汐表情嚴肅：“秦向榮的傷勢，是你造成的？”

秦武承並不直接承認：“你問這個幹什麼？”

“他流落街頭，你卻並不派人尋找，所以我猜測，他有這樣的下場，是你的主意。”

秦武承轉移話題：“顧小姐，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秦老先生，你放心，我是站你這邊的，我不反對你的做法，我覺得你的處罰，還算輕了。”

顧言汐這話，徹底打消了秦武承的疑慮。

秦武承眸色犀利：“萬一他運氣好，僥倖得到輕判，那麼，這樣對不起笑笑，也對不起慧研，我只能親自動手。”

秦武承說得有點含糊，但是顧言汐明白他的意思。

這世上，有些事不是必然的，比如正義。

有些案子，以為一定能夠得到重判，結果卻因為證據問題，最後卻輕飄飄的帶過了。

秦向榮的確殺死了笑笑。

墨震晟雖然找到了通話錄音，但未必能作為主要證據。

他蒐集錄音的手段不夠光明正大，必定會引起非議。

秦向榮弄傷慧研，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屬於正當防衛，只要秦向榮一口咬定他沒有殺害辛慧研的意願，他大機率能躲過制裁。

他唯一能確定的罪名就是公司的那筆壞賬，但這個頂多只能判他十年，十年後他才五十歲，出來後，他這條狗命還能享受很長一段時間。

顧言汐沒想到的是，秦武承竟能狠下心來大義滅親。

秦武承顯然看出她的疑惑，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這其實是墨少給的建議，他告訴我，要懲罰一個人，就奪走他最不想失去的東西。那個不孝子生下來就享福，他最不想失去的，就是財富和地位，還有女人，把他弄成一個殘廢，這樣一來，他就永遠無法取回他失去的東西，永遠只能像蛆蟲一樣活著。”

當秦武承得知秦向榮做過的種種噁心事，心底就立即跟他劃清了界限。

在秦武承眼裡，家族利益高於一切，這麼一個廢物兒子，長久縱容下去，只會拖累秦家的發展。

只是，秦武承當時並不知道該如何處置秦向榮，好在有墨震晟提點了他，他才下定決心實施懲罰。

秦武承並非不在意血脈的延續，正因為他很在意，想讓秦家的風光多維持幾年，才會及時的清理門戶，剷草除根。

保秦向榮這樣一個毒瘤，秦家怕是被他給折騰的活不過下一代了。

沒了秦向榮，秦家才能繁榮下去。

何況秦武承還有一個女兒，他不慌。

秦向歡很優秀，選她當繼承人，再合適不過。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真的非要一個兒子不可，他還能再生一個。

對男人來說，老來得子是很簡單的事。

只是，他沒這個打算，身邊有一個體貼懂事的秦向歡，已經足矣。

秦向榮可有可無，沒了就沒了，無所謂。

聽完秦武承的坦白，顧言汐心裡的疑問總算得到了解答。

果然是墨震晟給他出的主意。

這確實是墨震晟的行事風格。

如果老天不能執行正義，那他就會用自己的雙手來執行正義。

他是一個快意恩仇的人，有恩一定要還，有仇一定要報。

顧言汐心頭莫名一顫，她抗拒不了這種做事很有原則的男人。

顧言汐順口問了一下陶勝蘭的情況。

秦武承冷哼一聲。

這才剛把她送進去沒多久而已，現在天天在精神病院裡哭喊著要出去。

但秦武承不會那麼簡單的遂她所願。

除非她哪天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秦武承才會考慮一下她的請求。

秦武承在這時告訴顧言汐，原來，秦向榮受傷後不久，曾經爬到精神病院的鐵門外，要求見陶勝蘭一面。

他身上沒錢，連醫院都不會收留他，他只能跑去找陶勝蘭求助。

但是，陶勝蘭只是隔著鐵門遠遠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頭就走，不再理這個兒子。

她被秦向榮給徹底寒了心，再也不願意為他付出什麼了。

母子之間雖然情深，但是翻臉起來，也就一瞬間的事。

有句話說，愛得越深，恨得越深。

這話用在親情方面，也十分的恰當。

現在一切落下帷幕，可顧言汐心裡始終有一口氣難以平息。

這一場悲劇，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秦老先生，你要是早幾年回來，歡姐不至於過的那麼辛苦，笑笑也不一定會死。”

秦武承目光深沉，被一個小丫頭教訓了，他當然很不服氣。

“別以為你是向歡的朋友，你就有資格對我說教。”秦武承說到這裡，瞥了一眼秦向歡的身影：“也不知道向歡為什麼會跟你這樣的人交朋友。“

顧言汐不由得嘀咕，她這樣的人怎麼了？

秦武承聽說過顧言汐的來頭，就是一個藝人而已。

在他眼裡，藝人最不入流。

而且，顧言汐這一身是怎麼回事。

上次見她都還挺正常的，今晚卻非得穿男裝，打扮成一個假小子，品味簡直奇特。

秦武承很看不慣這種風格。

要不是他之前見過她，差點沒認出她來。

“你少跟向歡來往，別耽誤了她。”秦武承直言不諱。

顧言汐嘴角抽抽兩下，“我耽誤她？”

“向歡現在正處於事業上升期，她跟我說過，她要創業，有個眼光極好的投資人投資了一大筆啟動資金給她，贊助她開一家護膚品公司。等她累積到足夠的經驗後，我再把她召回秦家來當高層管理。”

顧言汐霎時哭笑不得：“秦老先生，那個投資人就是我，謝謝你誇我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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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武承表情頓時很是尷尬。

“你是投資人？”

顧言汐點了點頭。

她投資出去的那筆錢，雖然是跟陸軒文借的，但鑑於她遲早是要還的，所以等於是她自己的錢。

秦武承沒料到是這樣的結果，震驚不已，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秦武承只能乾咳兩聲，給自己找臺階下：“我，我女兒不會讓你虧本的。”

顧言汐淡然一笑：“我也沒指望她能立即賺到大錢，開公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相信她的能力，她絕對不會讓我虧本。希望你這個做父親的，能讓她放手一搏，別急著干涉她的事業。”

本想教訓顧言汐，結果反過來被顧言汐教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