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養病,依依著實沒有體會。
文昊一連兩天都沒有來看自己,倒是那個小護士每天給她送吃的順便給她換藥。
漸漸的,依依看到了希望,現在是小護士照顧自己,那麼,多藉口跟她問些想問的就好了。可是從第一次給她送飯到現在,自己跟她說的話都被她忽視了,跟之前主動對自己說話的情形完全不同。難道文昊又下了什麼命令?這個小護士難道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
看著面無表情的小護士給自己換藥,依依的嘴動動還是沒開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強迫別人不是自己能夠狠心做出來的。事情不會一直這麼糟糕。
在依依發呆的間隙,小護士自顧自的說話了:“明天開始我就不來給你換藥了,還有,石墨,在找你。”說完見依依有點迷瞪,搖搖頭,揹著藥箱就走了。心裡泛起的嘀咕卻是:石墨的眼光真是一點兒也不好。
等依依意識到小護士認識石墨的時候,小護士已經離去。明天不來給自己換藥,為什麼還告訴她石墨在找自己?難道是想讓自己保留著希望嗎?為什麼今天才說,之前不說她認識石墨?
片刻思緒,依依已經明了:女人為難女人的時候,必然是為了男人。
石墨對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想法和心態,在自己看來都無關緊要,不喜歡,就可以任性的去遺忘和忽視。
想到石墨,依依忽的就想起來這個小護士為什麼看著這麼眼熟了。
如果之前自己的猜測準確的話,那麼,這個女的很有可能就是那個人,這樣,想靠她幫忙逃出去的想法就完全是空想了。
希望瞬間落空,依依煩躁到了極點。
氣急敗壞的拍在床上,疼得自己齜牙咧嘴。
正在為自己犯傻懊悔的時候,文昊突然出現在身邊,嚇得依依往後一仰,差點兒閃著腰。
把依依扶穩做好後文昊也在她身邊坐下,自顧自的拉著她的手,怔了好久以後開口道:“依依,不想活可以告訴我,不要這樣虐待自己。”冰冷卻透著關心。
文昊突然出現的緊張還沒消失,依依又被文昊突然的舉動嚇著了,文昊說出這話讓依依直接跳了起來,雖然這麼一個動作直接導致她扯著傷口,她還是忍著疼痛看著文昊笑了出來:“我不想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想活了?文昊,你別一天到晚自作多情,我”
許是依依這番話讓文昊又看到了以前的依依,心裡松了口氣,害他白擔心依依鬱悶了,起身笑呵呵的看著依依,“你再厲害,現在也要聽我擺佈,依依,乖,”
文昊一副我就是是老大的表情讓依依直接來氣了,“乖屁啊乖!文昊,你到底要怎麼才能讓我過的舒心些,你知道,我一點兒都不想在這個破地方看到你這張爛臉!”
依依的破口大罵是她早就想的,之前是摸不清文昊的怪脾氣,這會兒她是就著前面的話,將心裡的煩悶全部都吼了出來,好不容易有點兒希望能出去了,結果小護士就那麼不來了,換做誰都會有點兒脾氣吧。
依依的憤怒文昊看在眼裡,卻是不氣,他知道她在氣什麼,是的,他就是故意的,甚至連小護士那句“石墨在找你”都是他讓她說的,不過是想看看依依的反應,好讓他知道那一絲絲希望沒有之後的依依會是怎樣的表現,還好,還能罵人。看著依依有點兒猙獰的表情,是的,猙獰,文昊在心裡肯定了一下這個詞,沒有用錯。看著依依那樣的表情,文昊忽然轉了身,背對著依依猶豫許久,開口道:“我想,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比項簡,比石墨都要愛你。依依,乖乖的,你受傷我很難過,但是,不聽話,受傷就會是經常的,我不想那樣。”文昊這一番話說的深情並茂,在依依聽來只有一個感受:無恥之極。
面對這麼無恥的人,依依忽然就沒了脾氣,因為這是他的地盤啊,自己說什麼做什麼能起什麼作用呢,無奈的搖搖頭,繞過文昊回床上躺好了,先睡覺吧,養好身體最重要。
被依依忽視的文昊見她一直閉著眼,知道她肯定不願意再跟自己說話了,無所謂的聳聳肩,大步出去了,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
文昊每天有規律的三道問候,讓依依不厭其煩。明知道跟自己說什麼都是廢話,他還是在堅持,好似在向她證明他文昊確實是最愛自己的人。可是,這樣的證明,依依在心裡呵呵。
然後就是小護士果真不來給自己換藥了,心裡的希望沒了,依依只好轉移戰鬥目標,只是那個破醫生每天都眉頭緊鎖的給她換藥,讓她想問的問話看到那張囧字臉就毫無想蹦出的慾望。每天面對這麼一張臉,依依不停的在心裡腹誹,也不知道這醫生收了文昊多少錢,怎麼對文昊那麼死心塌地,難道他看不出來自己是受害者麼,天理昭昭啊,醫生大人,你的同情心呢?你的醫德呢?
不管依依做出什麼樣的表情,這醫生就跟沒看到一樣,自顧自的換藥,自顧自的收拾東西,順便自自顧自的端走給依依端來的餐盤,有的時候依依還沒吃,就被端走了,反覆幾次之後,依依長了記性,醫生一來,她就狼吞虎嚥的吃完飯,再坐在那裡老老實實讓醫生換藥,同時腹誹他,她就不信,這醫生當*石心腸,看不到自己一個弱女子在這裡受苦受難。
如此戰鬥了好幾天,依依敗下陣來。
這醫生,心理素質太好,在他面前,她做什麼好像都是正常的。無奈,依依在喋喋不休的文昊和默默不語的醫生間選擇了沉默,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只要自己的傷痛沒好,文昊總不至於來找自己。她心裡對文昊突然就抱有了一種念想,文昊還不是那麼喪盡天良,是會心疼自己的。
她已經記不清楚這是在這裡的第幾日,身上的傷已經漸漸痊癒,走路除了有點兒瘸以外,其他的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問題就是,文昊突然沒有了問候。這樣,依依的耳朵清淨了。可接下來,依依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因為,醫生也不來了。
從睡醒到肚子咕咕叫了無數遍之後,依依居然又睡著了,一覺起來發現房子還是沒有人來過的痕跡,有點兒捉急,畢竟自己已經很久沒吃東西,如果他們不來,自己就會被活活餓死。想著自己一世英名竟然淪落到餓死在這不知名的破屋子,依依整個人都不好了。漸漸的,依依覺得不對勁,至少這不是文昊的一貫作風吧,如果文昊和醫生都不來的話,只能說明文昊家發生了比囚禁自己更重要的事情,這時候的依依,沒有心思去想文昊家會發生什麼讓他和醫生都忽視了自己,後來,她知道了,卻也無可奈何。
跳下床來來回回在房子走了無數遍之後,依依不得不接受自己仍需餓肚子的慘狀。屋子裡的水已經被她喝光了,吃的文昊從來不給多,自己想留都不出來,他們不來給自己送吃的,除了捱餓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依依這人有個毛病,餓的時候不能想吃的,越想越想吃,然後,就會有點兒暴躁。越想越暴躁的時候,依依一拳打在牆上,瞬間,她,往後退了一步,靜靜的盯著牆壁,雪白的牆壁,在燈光下越發的刺目,依依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從第一天被關到這間屋子起,依依沒有仔細觀察過著房子的構造,大概那時候一心想著跟文昊反抗,沒注意到周邊的環境,現在仔細一看,這房子的牆壁似乎有點兒不一樣,具體哪兒不一樣,依依一時沒看出來,不過,她那一拳,已經足以讓她明白這牆也許只是個擺設,她不是沒幹過用拳頭打牆的事情,那種感覺,她終身難忘,現在這一拳跟以前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那麼,這牆,只要不是鋼筋水泥的牆壁,應該都有東西能弄爛吧。心裡猛然竄出來的念頭是,自己能離開了。
瞥到小桌子上的喝水杯,依依動了念頭,使勁全力扔向牆壁時,依依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沒想到結果還不錯。
“砰”的一聲,杯子從牆上反彈到地上如願破了,杯子砸到牆上的聲音更加肯定了自己想法,憑藉自己的判斷,依依得出的結論是:牆壁之後,是空的。
既然文昊和醫生都不來,自己總不能老老實實在這裡等著被餓死吧,再次想到自己會被餓死的時候依依想到了尚武,如果尚武也在這幢房子裡,是不是一樣在捱餓,又想到文昊說他很多時候都是在睡覺,依依心裡有點僥倖,希望尚武這會兒是睡著的吧。自己就有時間來探究一下這牆壁之後是什麼吧,如果有出路,何嘗不是希望。
離開的念頭不斷的冒出來,越來越強烈的念頭促使她撿起地上的碎片在剛剛砸的印子上不停的划著,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失去自由,也從來沒想過失去自由的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只知道,一旦有機會離開,就絕對不會猶豫,任何人,都會這樣吧。越來越使勁,雙手被劃出了口子也沒有感到疼痛。刺鼻的血腥充滿房間的時候,依依才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急忙扔掉手裡的碎片,在床單上撕了個角簡單包紮了一下。血很快就滲了出來,依依茫然的看著自己的血將白色的布子染紅,為了出去,她也是拼了。
看著自己努力了半天的出路,彷彿有個星星點點的光芒透進來。是外面的燈光嗎?
當依依撞向那扇牆的時候,並沒有多想,因為她不想文昊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為了離開做的一些列在他眼裡毫無意義的事情,那樣他肯定會毫不客氣的嘲笑自己,所以,當她望著那星星點點的光芒時,恍惚間看到項簡在對自己說,依依,到我這兒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