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依依一直默不作聲,她知道老媽是為她好關心她,可她跟項簡之間的事情哪是說解決就解決的,這人兩天都沒一個電話簡訊的,她也不能厚著臉皮去主動聯絡人家啊。
一不留神,依依碗裡被嶽媽媽加滿了肉,看的依依一臉委屈,“媽,肉太多了。”
“多吃點兒肉,看你瘦的。”
“我不瘦,比例挺正常的。”
“在我眼裡,你再胖都是瘦,依依啊,你胳膊腿好完了沒?要不要再吃吃藥什麼的?”
嶽媽媽一說她胳膊腿的事兒,依依才想起那會兒要跟尚武一起做復建,順手把老媽夾給她的肉夾回去,“媽,對門這幾天有人嗎?”
“沒見動靜,怎麼了?”
“沒事,沒事。”
嘴上說沒事,心裡卻有事啊。
吃過依依就出了門,剛出樓梯間門又覺得沒地方可去辦事,她本來打算去找尚熵問下尚武的事兒,可那個變態說帶著宸耳去度蜜月,回來沒回來都不知道,上哪兒去問呢?
悻悻的轉身準備回家,哪知突然冒出來一隻手把她拉到一邊。
依依毫無準備,差點兒摔一跤,“哎,誰呀?”
那人沒有回話,站穩後依依急忙去掏銀針,見到笑呵呵的一張臉時,還是沒忍住扎了,又慌張的取出來,乾笑兩聲,“那個,反應慢了點兒,您別生氣。”
看著手上的小血點兒,石墨有種拍死這妮子的衝動,“你就是故意的。”
咧著嘴舉起雙手,依依承認錯誤極為誠懇,“沒有,絕對沒有,我保證。”
被依依的樣子逗笑,石墨無奈的揉揉她的腦袋,“唉,我是敗給你了,收拾下,陪我去個地方。”
看看自己,依依覺著挺好啊,“還要怎麼收拾?”
“知道你沒覺悟,走吧。”
本來想問他胃還疼不疼的,見石墨走的飛快,依依也懶得問了。
石墨把依依帶到一家禮服*店,挑半天挑了條淡藍色的長裙,裙邊一朵大大的玫瑰花,從領口一直到腳底,整隻倒著的玫瑰顯得妖冶無比,因為買禮服,店家還負責任的給依依做了一個大波浪髮型外加精緻的妝容。
打從店裡出來,石墨就時不時的看看依依,可能是由於冬天捂得時間長,也有可能是因為今天天氣好,他覺得今天的依依看起特別的白,尤其是脖子到胸之間他能見到的地方,白的讓人受不了。
被石墨打量來大量去,依依有些彆扭,“別老那樣看我成麼。”
“長著不久是給人看的,有啥的。”
“石墨,在這樣我下車了。”
見依依作勢要去開車門,急忙投降,“好,我不看了。”
“專心開車。”
“你睡會兒,到了我喊你。”
中午在老媽的熱情之下,依依吃了好多,加上挑禮服做頭髮,依依確實有些困,搖下座椅躺好,“到了叫我,”閉著眼睛睡了一會兒,又起來坐好:“我還是不睡了,髮型睡亂了多不好。”
石墨本來覺著依依睡覺挺好的,至少他能時不時的瞅兩眼,“髮型不重要,你睡吧,等會兒沒精神可不行。”
“啊,哦,那個,我們是去幹嘛?穿這麼正式,”
“尚熵回來了。”
“那宸耳呢?”
“等會兒就能見到了。”
等會兒就能見宸耳?依依懵了,慌慌張張的去拉門把手,“石墨,我這樣怎麼去見宸耳,我要下車!”
眼看門被開啟,石墨急忙停靠在路邊,還好依依系了安全帶,一把拉住她,“沒事,就這樣去。”
“這?”狐疑的看著石墨,依依怎麼都覺得這樣花枝招展去見宸耳不好,“宸耳是不是沒死?”
這是依依心裡的一點兒希望,石墨不忍心直接打破,默默的關好門,“依依,別瞎想。宸耳不會生氣的。”
直到到錦繡,依依才明白石墨為什麼給自己買這麼一身。望著公寓大門旁立著的牌子,依依哭笑不得,“尚夫人歡送會,尚熵是不是有病?”
知道依依心裡不是滋味,石墨拉著她快快的進了大廳,“這是尚熵的意思,想大家都不要以為宸耳死了,估計是在找尋心裡安慰。”
進大廳見到花花綠綠的綵帶和人頭攢動的現狀,依依有種想吐的感覺,“真是情深。”
感覺到依依的難受,石墨細心的摟著她的腰往樓上走,“我帶你去找尚熵,只有他知道宸耳的墓在哪裡。”
“謝謝你。”
又是謝謝,石墨無語了,還以為這些日子這妮子對自己能改觀一些,看來還要努力。
意外的是尚熵不在書房,石墨有些不解,明明尚熵說的在書房等他們,“我去找找,你別亂跑。”
“啊,好。”
尚家的書房依依來過一次,但是沒什麼印象,現在一看倒是書香味兒十足,書架上擺的密密麻麻的,依依大致看了下名字,年代久遠的離譜,看來這尚老爺子跟項簡他爺爺一樣,都喜歡這些古文典籍,隨手找本書往旁邊一坐,剛翻兩頁就被人搶走,“資治通鑑?你看得懂?”
抬頭一看是尚熵,依依氣不打一處來,“看不懂,尚總有意見?”
不屑的繞過椅子,尚熵把書放回原處,“嶽依依,我是看在宸耳的面子才讓石墨帶你來的,下去別搗亂,好好給宸耳道別。”
“你,不管怎樣,宸耳死了我都會參加她的葬禮,你為難我有什麼用,她還是不在了。”
“我自然不會為難你,畢竟你是宸耳心心念念的朋友,不過,以後就不知道了,你要記住,宸耳的死跟你脫不了干係。”
這麼怨念的尚熵依依確實是頭一次見,她不需要別人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宸耳的死,“尚熵,別自欺欺人,免得以後後悔。”
“笑話,我會後悔什麼,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活著,可她呢,除了騙我就是騙我,臨了說個對不起就走了,拿我當什麼?”
尚熵對宸耳的愛,依依的明白,可她從沒有感覺宸耳對尚熵的在意,她知道宸耳的心,悵然若失的往椅子上一坐,口氣老練的不行,“感情這種事,強求不得,你”
又是這句,宸耳最常說的也是這個,不耐煩的揮揮手,“別跟我提感情,你們女人就會用這種事來為難人。”
有些孩子氣的話從尚熵嘴裡說出來,依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人比任何人都明白宸耳的心,還是一路強求,“你難道不明白,你才是害死宸耳的罪魁禍首?”
“我明白。正因為我明白,所以我更希望她活著。”
“有些事,結果就是那樣,我已經接受,希望你也早日出來。”
“依依,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我看得出來,你心裡難過,礙於面子不停的責怪我,我能理解,希望以後你能好好地,宸耳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她都跟你說對不起了,你要原諒她。”
想起她倒在自己懷裡的那一幕,尚熵就青筋暴起,“別提這事我還能早日好起來,你一提,我倒好不了了。”
聞言依依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這樣一個男人,心裡充滿了悔恨和自責,還表現的堅強無比,他愛宸耳沒錯,宸耳愛尚武沒錯,錯的是他的方式,一次次的,宸耳肯定是受夠了,不然也不會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不禁想到項簡,不知道現在他怎麼樣,出差了一點兒訊息也沒有,真有點兒像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
兩人在書房靜靜的坐了半個小時,尚熵起身離去,時間差不多了。
依依一直沒下去,大廳的那些人,沒一個宸耳熟悉的,也沒一個是瞭解宸耳認識宸耳的,她去了也沒有意義,她不想看到他們因為宸耳的死聚集在一起吃喝玩樂,那樣的歡送會還不如孤零零的消失。
好久,石墨才上樓找依依,見依依趴在書桌上睡著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等她睡醒,反正尚熵也走了,他們不急。
等依依醒來的間隙,石墨偷偷拍了好多依依睡覺的照片,時不時皺眉,看的石墨有些心疼,伸出手給她撫平。
感覺有人在動自己,依依醒了。
看到石墨小心翼翼的撫摸自己的額頭,心跳的飛快,一把開啟他的手,“居然趁我睡著佔我便宜?”
沒想到依依會突然睜開眼睛,石墨舉手無措,急忙解釋,“額,依依,不是,”
“真是看錯你了,石墨,你個流氓!”
“唉,依依,我,我們下去吧,尚熵帶宸耳去墓園了,他喊你明天去,今天他要跟宸耳告別,就他一個人去了。”
“啊,哦。”這倒是尚熵能做出的事,想起那天在醫院,不正常的尚熵還真是有點兒可怕。“哎,你送我去個地方吧。”
許久沒去,憑著記憶中的路線,依依還是指揮著石墨把車開到了地方。
破舊的小屋還在,裡面雜七雜八的東西散落滿地,可能是小偷跑了進來吧。
這間屋子是他們四個的根據地,宸耳出國後,她跟項簡找房東繼續租了這屋子,簽了十年的合同,房東去外地女兒家一直沒回來,這屋子就沒人看,現在成這樣,依依也不想打理了,物是人非事事休,她跟項簡,尚武跟宸耳,都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