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如同我想的那樣,尚熵確實很生氣,尚武彷彿又回到高中時的樣子跟他爭執。
當尚熵說我要認清事實的時候,我不由的想起讓我下定決心要走的緣由。
我一般都不喊他爸爸,也不喊她媽媽。
那天回家,發現家裡空蕩蕩的,連客廳掛的他最喜歡的油畫都不見了,保姆也沒有來,好奇的在樓下找了一圈,真的沒人,好奇的去書房找人。
剛過樓梯拐角就傳來隱隱約約的吵架聲,時不時還有哭泣的聲音。
心裡覺得好笑,這倆人吵架吵到傢俱都變賣了,真是夠可以。
“他說了,只要宸耳畢業能完婚,就會幫忙的。”一句話,留住了我。
“他說,他說什麼能信嗎,你看宸宸,一點兒都不開心。”接著我聽到了巴掌聲和哭聲。
宸宸,多年前他們是那麼親切的叫我。從她口裡再次聽到,我的心被扯的生疼。
“開心不開心都不是我能管得了的,養了這麼多年,也該報答一下我們吧。”
“你就顧你自己,宸宸再不濟也是我心疼那麼多年的,當年要不是你粗心,怎麼會搞錯。都怪你,都怪你。”
接著是一陣廝打,我沒有離去。
突然想聽聽他們的這個故事。
我從正牌宸家女兒變成沒有血緣關係的棄嬰的故事。
遺憾的是他們沒有繼續,宸照轉換了話題,“現在顧不了那些,假藥這事我也是受害者,尚熵現在伸手幫我,怎麼也得讓他幫到底,把那一千多萬的賠償給出了。”
一千多萬?原來我還能這麼值錢。
小藥廠出假藥,如不過不是嚴重的事故,怎麼可能賠這麼多。我心裡明白,宸照這人雖然有些自私,但人命關天的事情還是不會做,仔細想想,也許他知道其中緣由,才會追著尚熵不放。不想再聽下去,因為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靠自己翻身。
“宸宸?”打算走的時候她喊住了我,沒想到會被他們看到,無奈的轉身,見她雙眼紅腫,有些彆扭的轉過頭。
“今天怎麼回來了?是不是學校有事?”
“不是,回來拿上東西就走。”說完不等她再說什麼就回自己房間了。
意外的是,我的房間東西原模原樣的擺在那裡,沒有一點兒動的痕跡。想著客廳的景象,有些動容。也許,他們其實是愛我的,只是接受不了我不是親生的這件事情?又一想,賣都賣了,愛不愛的都無關緊要吧。
快速的找到需要的東西,打算離去的時候她來敲我的門,“宸宸,晚上一起出去吃個飯吧,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我沒有作答,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得趕緊回學校,高考在即,老師抓的很緊,本來就是偷跑出來的,被發現就要抄寫很多我不喜歡的古文和英語課文,目前來說我是絕對不會為了他們來為難自己。
許是我沒有回應,她不再敲門,過一會兒傳來下樓的腳步聲,我揹著書包下樓。
難得的是他們在客廳等著我。見我下來,他推推她,眼神有些躲閃的看下我又看向她。
她的表情很掙扎,幾次開口都沒有說出什麼,我知道他們要說什麼,反正我的聽到了,開口道,“想都別想。”
話一出,他的表情一愣,轉念一想似乎明白我說的什麼意思,走近我,準備拍我的肩膀,我輕輕往後一退,躲開了。
手懸在半空,他有些尷尬,搓搓手,“宸耳,現在的事情不是我們說了就算的,你們訂婚,尚熵已經幫我渡過前期,只要你高中畢業就跟他結婚,他就會幫我渡過後期的難關,而且他說了,你要讀大學可以繼續讀,他不會管你,只要你們先結婚,其他都好說。”
這些在我聽來真是笑話,打從聽到他們前面的對話起,我就知道自己非走不可,不然他們就算綁也會把我綁著嫁給尚熵。
他開了頭,她也跟著說,“尚熵那孩子雖然比你大幾歲,我看著挺懂事的,對你也是真好,你要嫁給他不會受苦。”
兩人一唱一和,他說形式,她說將來,我沒什麼好跟他們說的,反正要走,說什麼都不管用,我直接從他們中間過去,“我要去學校上自習,你們倆繼續。”
“宸宸!”這是他喊的,他已經很多年不這樣喊我,停下腳步,準備嘲笑的時候,聽到他說,“爸爸求你。”
是的,他說爸爸求我。說得我眼睛溼潤。
以前,他真的很疼我,只要我跟他賭氣,他都會說,爸爸求你了,小宸宸不要生氣。
如今,我所有的叛逆和任性,甚至連為自己爭取戀愛自由在他眼裡似乎都是在跟他賭氣,雖然這樣想,我還是軟了下來,“我會考慮考慮。”
那晚我沒再去學校,在學校周圍饒了好多圈去想這些事情,最後,我還是決定要走。
時隔多年,關於他們的記憶湧上腦海,我似乎還是當年那個任性的女孩兒,只是,任性的物件是尚熵。我終於明白,他們早把一切看得通透,看著我自娛自樂的掙扎,淺笑,“尚熵,你說得對,聽你的。”
這話似乎讓依依難以置信,她說我這樣幾年的苦就白受了,我得承認她說的對。
尚熵對我這麼久的僵持終於服軟的表現很滿意,如恩賜般的沒有把我一起帶回房間,我卻知道以後,我或許更要討好他。
思緒一放鬆,頓時覺得有些暈眩,哦,我都三天沒吃東西了。
尚武的懷抱,很溫暖,很安全。
依依的醫術似乎還是半吊子,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醒的時候尚武正注視著我,神情專注,看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見我醒,尚武急忙把水遞給我,“依依給你熬稀飯去了,先喝點兒糖水。”
我怎麼也想不出依依下廚的樣子,有些不信,“她會做飯了?”
“估計項簡怕她餓死,教她熬稀飯了。”
“哦。”
哦之後我們,陷入沉寂,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幾年前自己一聲不吭的走掉,多多少少對不起他。他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反正就是沒跟我說話的意思,我心虛的更厲害,一口一口的嘬糖水,希望他別怨我。
許是我嘬水的聲音打擾到他,他突然抬頭搶走我的杯子往床頭櫃一放,然後就一直盯著我。
好吧,我沒有見過這樣的尚武,即便我們談了兩年的戀愛,他的沉默,我還是很害怕的。心虛更嚴重,開始往被窩裡縮,要相信,在他的房間,我只有往被窩裡躲。
小動作自然逃不過尚武的眼睛,按住我的肩膀,“那天,你是不是在我哥房裡?”
這話問的有點兒突兀,我一時沒明白,“啊,哪天?”
“就那天,”
“你說清楚點兒。”
“有一天我哥房裡有個女人,他太著急,門沒關。”
這麼一說,我才明白他剛剛沉默的原因,雖然他說的很隱晦,我還是聽出他的侷促和擔心,往被窩又縮了一截,弱弱道:“應該是。”
聽到這話,尚武一把把我從被窩裡拽出來,手勁大的嚇人,“應該是?宸耳,你聽到我聲音,居然能忍住不跳出來見我?”
“那個,那個尚武,當時的情形,我要突然跳出見你,估計你掉頭就走了。”
聽我這麼說,他神情緩和一下,不知想到什麼,又加大了手上的力氣,“你一聲不響的走,又一聲不響的回來,宸耳,你心裡有把我當男朋友嗎?”
額,他說完我忍不住想糾正一下他的問題,應該是我心裡有把他當成我男人嗎?這話雖然有點兒不要臉,聽起來還是很中聽的,咧嘴搖搖頭,“你不是我男朋友啊,”說還沒說完,尚武就把我往床上一丟,氣沖沖的往門口走,我一想這玩笑開大了,急忙喊道,“你是我男人啊!”你不僅是我男人,還是我孩子的爹。這話不能告訴他,我知道他肯定會願意我給他生孩子,但他肯定不會接受我自作主張的把孩子送給別人的事情。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知道這件事的。
尚武被嚇著了。真真切切被嚇著了。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站在門口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宸耳,你知道你剛剛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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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我日思夜想的人,終於將我抱進懷裡,我也終於能貪戀他的溫暖。這對我們來說,就是很幸福的事情。
依依突然闖進來嚇得尚武急忙把我往被窩裡藏,我沒好氣的白了他兩眼,大哥,這是你自己的房間好不好。
進屋後放好稀飯,依依腳底抹油,尚武急忙起身去關門,還特意上了保險,我被他的動作逗笑,憋著很笑,尚武回頭見我這樣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怕依依再進來。”我徹底忍不住,哈哈大笑,這麼多年,這是我最開心的時刻。
依依熬的粥,味道雖然不是很好,總體來說能吃。
尚武不讓我自己吃,非要給我餵飯,只好由著他。
沒吃幾口,就傳來依依和尚熵說話的聲音,尚武的手一抖,繼續給我餵飯,我知道他的意思,配合的吃飯,反正門上了鎖,只有我們的世界,真的很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