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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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害公主……其實非魚不願意相信這件事的,可是真相就是那樣*裸的擺在自己面前,相信或者不相信,都沒有區別。

三百年前,自己的死不是意外,區區亂箭,怎麼會傷得了一個從小習武的魔族公主呢?

書髏精說,自己的死非意外要去問問自己最親密的人,除了彘崖,她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這也是她一直都不想,也不敢面對的現實。

即使面對已經猜到全部的非魚,燕釋也沒有一絲慌亂,他冷冷地說出了當年的全部真相。

“非魚姐姐,你別怪我心狠,要怪只能怪你命太好,可偏偏又是個女兒身,註定成不了大事。”

三百年前……

魔界已經連著下了半個月的暴雨,雷電夾雜著雨聲,註定不是安穩的日子。

魔君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兒,心裡五味雜陳。

女孩兒長相極美,眼神中帶著屬於她這個年紀的稚氣和天真。跪得筆直,一點也不害怕這樣的夜,也不害怕面前的魔君。

“阿魚,過幾日就是你的及笄禮,有沒有什麼想要的?”高高的王位上,魔君坐在上面,風吹得燭火搖曳,他的臉也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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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女孩磕頭,恭敬地回答:“非魚不求什麼,只願父王母妃身體康健,長命百歲就好。”

她笑著,眼睛像星星一樣閃爍。

魔君起身扶起女孩兒,拍拍她的肩膀說:“阿魚真的長大了,父王也老了。”

“父王怎麼會老呢?父王是天底下最厲害的!”

顯然,魔君很寵這個女孩兒,他也跟著女孩兒一起笑。

過了許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取下一旁的寶劍遞給女孩兒,囑咐道:“阿魚長大了,父王把它交給你,記住,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要好好保護自己,知道嗎?”

“嗯!”女孩重重點頭。她知道,自己要上戰場了。

那把劍是父王的佩劍,從來不離開他身側,如今他把佩劍交給自己,其中意義讓她惶恐地再次跪下。

非魚雙手舉過頭頂,手裡的劍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她心跳加速。

“父王!女兒……恐怕難擔此大任!”

魔君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阿魚,你從小聰慧,你該明白我的意思。只有你坐上這個位置,魔界才能平安無事。”

他的三個兒子,無論是誰繼承大統,結局一定是眾叛親離,到時候,手足相殘對魔界來說,是不利的。

只有非魚,她天性純良,聰慧非常,對於手足,雖然不親近,但也不會做出趕盡殺絕的事情。只有非魚繼承魔君的位子,才能給剩下的人一條退路。

非魚跪在地上,青石板上的紋路似乎活了過來,一點一點纏繞著她的心,一團亂麻。

那把劍太重了,非魚只覺得手臂發酸,快要捧不住了。

“阿魚,父王老了,這一戰我會傾其所有打擊地府,儘量為你多爭取一些時間,好好的學習做一個君王!”

魔君無力地靠在王座上,?都說這個位置至高無上,可只有真正坐上這個位置的人才會明白,高處不勝寒,君王多孤寡……

大雨下,魔界的兵卒已經集結好了,赤紅色的大旗在雨夜裡飛舞,像一個張牙舞爪的惡魔,隨時都能把人生吞活剝似的。

非魚站在城牆的一角,對面前一身黑袍的男子說:“彘崖,我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男子伸出手,衣袖滑落露出手臂上猙獰可怖的傷口。他疑惑地問:“永永遠遠,魔君同意了?”

“不,”非魚四處看了看,眼見四下無人,她踮起腳湊到彘崖耳邊說:“父王決定讓我繼承魔君的位置,到時候,我們便能長長久久的相守了。”

彘崖的眼神一驟,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隊伍裡響起了出發的號角聲,非魚匆匆和他道別,一路上不停地回頭往彘崖的方向看。

魔族大軍突然集結進攻,地府措手不及。

比起地府,更加措手不及的人還有蒹蒼瑲。她緊緊地握著手裡的茶杯,幾乎快要捏碎了。

“非魚!你別怪我!”她對著地府的方向喃喃自語。

魔族大肆進攻地府,幾乎是傾巢出動。王子公主皆在軍營中,同將士們同吃同住,絲毫不見嬌氣。

也不知道是魔界的軍營中是如此的一視同仁,還是他們都是在魔界面前做戲罷了。

苦戰三日後,地府明顯不敵,節節敗退,死守黃泉口。

那一夜,風特別大,地府怨靈藉著風,把魔界大營攪了個天翻地覆。魔君大怒,因為以魔界的防備駐紮,不可能被區區怨靈弄得方寸大亂的。這其中必定有叛徒!

兩軍交戰之際,若是把叛徒之事宣揚出去,對軍心不利,魔君也只好認栽。

軍營大帳內,魔君高坐王位,看著面前襁褓裡的嬰孩兒,面無表情。

門口傳來非魚的聲音,讓他有些慌張。

“父王,您歇了嗎?”

魔君看著燭火下的小小身影,最終嘆了一口氣,沉默著。

過了許久,外面的人影輕聲離開了,只有燭火被風吹得胡亂跳動。

襁褓裡的嬰兒看起來最多也不過足月的孩子,白白胖胖地吮著自己的手指,時不時對魔君咧嘴笑。

“孩子對不住了,為了魔界你必須做出犧牲。若有來生,你再來殺了我償還今日。”

當晚,魔君以自己剛剛足月的幼兒啟動禁陣!

兵器碰撞的聲音再也沒能吵醒那個孩子,非魚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是她的弟弟,父王如何忍心啊!?這一瞬間,她忘了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裡,看著這場滑稽的廝殺。

戰爭,是為了什麼呢?一開始是因為什麼才要打仗呢?那麼多的犧牲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魔界安穩嗎?可是地府從未主動進攻過魔界,想要安穩的一隻是地府才對。

非魚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血紅色的。

“咻!”身後破空之聲乍響,她回頭時,一支羽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她胸膛。

她甚至還沒看清,到底是哪裡來的羽箭,只覺得胸膛一熱,鮮血汩汩,滾燙非常。

原來,流血這麼疼。

後來的廝殺更是慘烈,非魚死於亂箭,魔君怒火滔天,殺紅了眼。

“後來的事情非魚姐姐可能不知道,你死之後,父王就下定決心,在他有生之前,一定會踏平地府給你報仇!你看,父王多疼你啊。”

非魚搖頭讓自己冷靜下來,燕釋又接著說:“以你的身手,怎麼可能會躲不過呢?整個魔界,能把讓人精神恍惚的藥下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大概只有彘崖一個人了吧。”

“你別說了!!!”非魚突然大吼,赤金色的眸子越發的明亮。

就在此時,門外一聲巨響,騰蛇從牆頭一躍而起,背上的翅膀開啟了,盤旋在空中,氣勢逼人。

燕釋略微一驚,“居然沒死,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

非魚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把劍,冷冷地說:“不管真相是什麼,我今天就先結果了你,再去尋仇!”

劍一出鞘,殺氣騰騰。非魚一個翻身躍起,站在牆頭之上,衣袂翻飛。

孟婆此時和書髏精出現在對面的屋頂上,漠然地看著非魚和燕釋的交手。

書髏精問:“你不擔心這個女鬼?”

“姜今夏之前的計劃是,讓非魚和燕釋自相殘殺,會有人坐取漁翁之利的。”

院子裡,非魚一招比一招狠,幾乎每一次都是在快要了燕釋的命那一瞬間,燕釋躲了過去。

非魚不甘,提起全身精神和燕釋交手!

騰蛇盤旋在半空中,它是上古靈獸,一旦開啟翅膀飛起來,幾乎沒有對手。

燕釋手持短劍,一邊輕巧反擊,一邊暗自慶幸,這麼多年,他暗中修習劍術,今日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數十個回合下來,兩人勉強打了個平手,非魚心說不好,燕釋已經不同往日,自己恐怕……

正想著,門外突然更加嘈雜起來,似乎有很多人包圍了這裡。

“給我圍起來!一個也不許放過!”燕聽風坐在麒麟背上,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非魚疑惑,燕聽風怎麼會突然出現呢。

“燕釋,你勾結地府,意圖謀權篡位,我奉父王口諭,圍剿叛徒!”燕聽風此時完全沒有了往日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的萎靡。

雖然他依舊一身紅袍,依舊嘴角壞笑,可氣場真真的和往日不一樣了。燕釋心想,這個隱藏最深的狐狸,終於開始露出真面目了。

非魚握著劍,毫不猶豫地往燕釋的方向衝過去,再次和他纏鬥在一起。

這一瞬間,她什麼都忘了,只有一個想法,殺了燕釋,哪怕是為了那個剛剛足月的弟弟!

當年,就是燕釋負責的紮營防備,那時戰事緊急,非魚根本沒有想到那裡去。如今知道,燕釋和地府勾結已久,一切都明朗了。

燕釋又豈是那麼容易被制服的,騰蛇在空中不斷投下火球,整個院子被燒得七零八落。

“燕聽風,到底誰和地府勾結更深,你我心中有數!你以為我當真不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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