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家特產店，大家往裡看了一眼，老闆就熱情地迎出來，“啊！小白龍啊！”知道小白龍團都是有錢人，連忙招呼他們進去。
“看看！這是我們找藏民收來的犛牛去宰殺了製作的牛肉乾！日期都很新鮮！”
一群吃貨圍過去。
何歡一看，全導：這不是犛牛肉，這是豬肉。
走到另一個筐子前，全導：這是鴨肉。
又走到一個筐子前，全導：這是豆幹。
何歡轉身走出來。
一會兒，大家手機響了，一看群，都走出來。
老闆罵罵咧咧：“不買你進來幹什麼？”
走遠了，遊客們問：“小白龍！那些真的都不是牛肉啊？”
“這甚至不是牛肉，有豬肉、鴨肉混的。”何歡說，“還有豆乾，買這個，你不如買辣條。”
“哈哈哈……”幾人又苦惱道，“那哪裡才有真的犛牛肉？”
“犛牛生長周期長，三四年才長大，又不能大規模養殖，只有高寒地區才有，雲州也就香格里拉多一點。
麗江賣犛牛肉，香格里拉賣犛牛肉，餐廳也說是犛牛肉，其實很多都是黃牛肉。還有飯店都有的炒乾巴炸乾巴。
你們也不想想，這兩個地方一年多少遊客？都買犛牛肉，都吃犛牛肉，哪有那麼多犛牛肉？82年的拉菲被你們喝了這麼多年，還沒喝完？”
“哈哈哈……”
“其實黃牛肉也是一樣的。有些飯店的乾巴，也是普通牛肉做的。你們要買乾巴，等下碰到黃牛肉乾巴，也可以買。牛肉加了調料了風乾了，味道也沒差。犛牛肉真不容易找到。”
大家看著他，“那哪裡有真的犛牛乾巴？我們嚐嚐都不配嗎？”
“一會兒看看吧。”何歡說，“不過你們別抱太大希望。古城做生意的都是外地人。你們吃的都是人家店裡自己做的。”
遊客們都都嘴，不能把雲州好吃的帶回去。
“你們一會兒看我。”
大家都看著他。
“我如果點頭，你們就買，我不點頭，你們就不買。”
大家興奮地點點頭。
“你們不要問東問西，跟著我就行了。”
大家都乖乖地點頭。
“很多導遊都會告訴你到了雲州少數民族地區，要尊重他們的習俗。特別是香格里拉，不要跟藏民討價還價，把他們說得很兇。
且不說真正做生意的藏民很少，這些做生意的倒是把這點兇學到了。問不得。一問就給你稱了，你不要就罵你。”
“嗯。”剛剛在藏藥店已經感受到了。
“所以你們就沉默著，無論他說什麼，你們只要看我就好了。”
“好！”
何歡帶著他們轉了一圈，始終沒點頭。
“別買了，你們回去吧。”
大家垂著頭，“這麼大的地方就沒有一個賣真東西的地方嗎？”
何歡也很無奈，遊客想買東西，居然買不到！
“你知不知道麗江賣犛牛乾巴最大的商戶是福建人？”何歡說，“雲州旅遊火了，很多人來做生意。
就比如獨克宗古城吧，全是外地人。之前，香格里拉是一個貧困縣，藏民已經全部搬到更方便的縣城去了。古城就被廢棄了，只有一些流浪漢。”
遊客們垂著頭跟著他，“我們現在就在獨克宗古城流浪。”
“《消失的地平線》火了，很多人開始尋找香格里拉，四川稻城、XZ林芝、雲州迪慶，都在爭自己是香格里拉。
後來，迪慶率先註冊成功，透過民政部改名成為香格里拉。至今，四川和XZ都對此耿耿於懷。”
大家笑了。
“一個貧困縣也迅速成為世界知名的旅遊目的地。古城迅速整修，大開客棧、餐廳、酒吧、咖啡館、特產店。許許多多人也看中商機，湧進來。
所以為什麼有那場大火？很多東西太倉促上馬了。很多配套沒做到。
而對於外來的生意人，當地又能怎麼做？監管也不能一刀切，那樣大家就走了，不來做生意了。尤其是那場大火對商戶和政府都是打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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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歡頓了一會兒，“總之啊，你說一個地方坑，就說那個地方的人黑，這是很片面的。事實上，現在大多數旅遊目的地的商家都是來自全國各地。但為了讓人信任，他們會打著本地人的招牌。”
“當然也因為他們，地方經濟確實繁榮起來了。唉！”何歡嘆了一口氣，“總之，任何事都有兩面性，也有為難的地方。
你要發展，不能把人全趕走，也不能過於嚴厲。所以它還是會存在。管理部門能做的只能是督促商家給你退款，提醒你注意陷阱。
水至清則無魚嘛！動不動關門趕人，還有誰來做生意？而來做生意的又是為了什麼？因為喜歡這個地方？為了幫助貧民？為了給同樣喜歡這個地方的遊客謀福利？”
幾人捂臉。
“所以啊，看開一點，清醒一點。不要把一個地方看得太壞，也不要毫無防備。”
大家點點頭。
“其實不止是旅遊市場，任何市場都是這樣。只能引導，不能管死的。不然為什麼年年315，年年有坑貨呢？”
“唉！”
何歡看看他們，遊客不想空手而歸，旅遊目的地卻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們帶回去。也很是無奈！
打給普達措昨天教他騎馬的小夥，小夥說：“犛牛乾巴，一般都是家裡做來待客的送人的，很少拿來賣。如果你想買，去縣城。”
告訴了他一個地址。
何歡打車帶著遊客過去。在縣城裡一個巷子，找到一個藏族阿媽開的店，都是散裝的。
全導提示：正宗犛牛乾巴！
價錢都寫在牆上，很公道。
遊客們買了好幾斤，開心地在群裡秀。
早上走的遊客都到春城了，看了紛紛說：我們也要！能寄嗎？
何歡又給他們買了點，給他們寄了。
【還能寄別的嗎？】
【我想要那天在麗江吃的芒果。】
【對，我也覺得那個芒果好好吃！】
【小白龍，你回春城要經過麗江吧？給我寄點芒果唄。】
【我想要蘋果！小涼山那個蘋果真的好甜啊！可以寄一小箱蘋果嗎？】
【我覺得飯後喝點普洱挺舒服挺解膩的。寄點普洱行嗎？】
何歡萬分無語：馮師傅都催我了，你們都到春城了，我還在香格里拉給你們買東西！
大家：啊！
又說：誰讓你不帶我們去買東西！
【對啊！我就說我們這一趟缺了點兒啥！什麼都沒買啊！】
【小白龍！你沒帶我們買，你就要給我們寄！】
何歡：我是導遊！不是快遞！
【哈哈哈……】
【寄嘛，寄嘛】
何歡嘆口氣，心累，“這個團好像送走了又沒送走。”
幾個遊客看著他，忍笑，不敢說話。
回酒店後，叮囑他們不要再出去瞎轉，乖乖等著酒店送機，就和馮師傅啟程回春城。
這回，遊客們送他，不捨地抱了又抱。感覺小白龍給他們省了十幾萬！
旅遊車一路向麗江開去，何歡還是想滿足遊客的心願，給和美打電話：“和美，你家不是華坪的嗎？”
“嗯。”
“華坪的芒果幫我給遊客寄幾箱。”
“好啊！”
“我把你拉群裡，讓他們直接跟你聯絡吧。”
“嗯，好的。”和美問，“收他們多少錢呢？”
“正常市價吧。你可以拿點兒辛苦費。我就不用了。”
“哦。”
“小涼山蘋果，你也好買到吧？麗江都有賣吧？”
“嗯。”
“我到時把你電話給他們，讓他們跟你聯絡，他們要什麼你就幫他們買買寄過去吧。你自己看著收點兒辛苦費。”
“謝謝你，小白龍。”
何歡愣了一下，他是不想自己麻煩，所以找她啊！
“應該是我謝謝你。”
何歡加了和美的微信，把她拉進群，跟大家介紹：這是麗江導遊，納西姑娘和美。你們要買麗江的特產找她就行了。
和美跟大家打了招呼，大家歡呼：啊！歡迎小白龍的納蜜朋友！
然後就紛紛告訴她自己要什麼，拜託她幫忙買了寄。
中午，龍騰航班落地，也不知道他去藏藥館怎麼樣了，連忙開啟群，就發現群裡這麼熱鬧。
和美，小白龍的納蜜朋友！正跟大家打得火熱呢！把群變成微商群了！
呵！他可真是！不會閒著啊！
怎麼都要為女人操心的！
何歡也看看手機，龍姑娘的航班應該降落了。
給她打過去，“到了吧？”
龍騰沒說話。
“我讓和美給你寄一箱蘋果吧。”
“我不要！”
“我沒事。”何歡又說，“你不用擔心了。”
“關我什麼事？我沒有擔心你。”
咋了這是？
何歡看看被結束通話的手機，明明很擔心的嘛！他甚至懷疑當時如果他不說有司機，她都會從機場跑出來陪他一起去藏藥館！
怎麼就不擔心了？
唉！
這就是走婚嗎？在迪慶機場還擔心他，一走到蕭山機場，就不擔心他了！何歡好難過！
果然還是走太遠了！
手機傳來一條訊息：龍騰退群。
何歡一怔，第一個小白龍群都沒退，為什麼剛走就退第二個群？
又傳來一條訊息：龍騰退群。
何歡看著手機，很好，都退了。
也不敢給她發資訊，萬一發過去——你還不是對方的好友呢？
中途不在景點停留，三個小時就能到麗江。
知道他走的時間，和美給他打電話：“你是不是要到麗江啦？我請你吃飯吧。”
“我不吃了，我要回家。”何歡難過地說。
“那……下次？”
“嗯。”
掛了電話，何歡給梁銘發資訊：銘銘，我失戀了。
梁銘：小富婆走了？快回家吧！我把家裡打掃乾淨了，晚上給你做飯，你想吃什麼啊？
何歡淚奔了，還是家裡的老婆好！走來走去的朋友，一走就翻臉，好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