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看著她，“好呀！你畫一條龍，我來點睛。”
馬尾姑娘滿臉笑容。
“你年紀還小吧？”
“嗯，去年剛上岸。”馬尾姑娘道，“我叫何心芯，花芯的芯，25歲，你可以叫我姐姐哦。”
何歡無語。
何心芯笑道：“現在微博運營都是年輕人在管理，他們那些老人弄不來。”
何歡也笑了。
“我可崇拜你了！小白龍！”何心芯看他一眼，毫不掩飾開心。
“謝謝你的崇拜，但是寫字就好了。”畫龍也太中二了！何歡忍住沒說。
“嗯。”何心芯點點頭，走到外面，從包裡掏出鑰匙摁了一下，一輛綠色smart亮起來。
何歡看看那玩具一樣的小車車，“自己的車？”
“對呀！”
“好迷你！像只甲殼蟲！”
“再小也是賓士好吧？”
何歡笑著點點頭，“對！真厲害！我連車都不會開！”
何心芯笑看他一眼，拉開車門，“上車吧，以後你來版納告訴我一聲，我車接車送。”
不知道龍姑娘的是什麼車？什麼時候得坐一回？好想去杭州，讓她接送一下。
何歡繞到副駕拉開車門坐進去。
到酒店門口，何歡說：“那就麻煩你了，望天樹比較遠，明天早上八點我要出發，加我有二十一個人，帶司機，掛條幅。”
“好的！保證完成任務！”
何歡笑道：“謝謝。”
轉身走進酒店，問門童，讓門童把他送回了房間。
剛剛開會靜音著，回到家已是一堆訊息，何歡就回了大師兄、大師姐和梁銘還有秦老師，其他就設定群回資訊：領導來了，在處理了，不用擔心。
這才安心睡覺。
第二天一早，何心芯給何歡打電話：“車子安排好了，但是你要帶著遊客從局裡出發。”
“為什麼？”
“嗯……領導要求的。”
“好吧。”
何歡也理解，這件事引起全國關注，小白龍團受到了驚嚇，受到了阻攔，還是要在他身上做文章，挽回一下聲譽嘛。
這當然要配合。
“你們二十一個人，我七點半派車來接你們。”
“好，還有兩箱水。”何歡說。
“水我準備了。”
“謝謝。”
這姑娘是個搞接待的人才！準備得挺周到！何歡又在群裡催遊客：“起床吃早餐，吃完旅遊局來接我們，去旅遊局換中巴。”
“為什麼？”
“因為我讓旅遊局派了一輛公務車給我們！這下我看誰敢砸？”
“啊！”遊客們十分高興，“起床了起床了！”
“今天去望天樹，原始森林裡氣溫要低點，可以帶件外套。要走空中走廊，不要穿裙子。”
“好！”
何歡也收拾下樓，先去餐廳。
一會兒，遊客也陸續來了。
“小白龍！你居然要來一輛公務車當我們的旅遊車，這什麼排面啊？”遊客們興奮道。
何歡笑看看他們，“你們不嫌麻煩就好。”
“不麻煩不麻煩。”大家連忙道。
和遊客一起吃了早餐，何心芯也打來了電話。何歡和遊客一起出來，三輛SUV等著他們，剛好坐下。
旅遊局很近，很快就到了。
一群領導站在大樓門口，親切地看著小白龍團，看得小白龍團都有點不好意思，只好接受了一波領導的親切慰問。
旁邊，有電視臺在拍著，大家都很禮貌，很羞澀。
張齊山最搶戲，突然從一群領導後面跑出來，一把抱住何歡，何歡只好尷尬地從了。
過了一會兒，何歡推開他。
“小白龍你沒事吧？”張齊山眼睛紅紅地看著他。
“行了行了，張總，演過了。”何歡輕聲說。
張齊山無語，又從公文包裡掏出出團單。
這個東西倒是有用！這才是導遊該拿著的東西！何歡接過來。
“車隊老總和周師傅家屬也來了，他們去醫院看周師傅了，周師傅家屬託我謝謝你呢。”
何歡笑笑，希望周師傅演下去。
“昨天打人的，砸玻璃的，都抓起來了。”張齊山高興地說。
何歡看他一眼，果然上了熱搜，行動就是快！
“領頭的那個趙強，也抓了。”
何歡點點頭，舒服了。又看著一臉憔悴的程局，一看就一夜沒睡，才得到這樣的處理結果。真的非常迅速！
何歡走到程局面前，“程局，你也休息一下吧。”
程局點點頭，拍拍他的肩。
何歡看看本地的領導，配合著鏡頭露出親切的笑容。孩子捅了婁子，還是家長收拾家長操心啊！
一會兒，一輛香檳色的考斯特開進來，車頭插著一面三角旗，天藍色底，繪著一條威武俊朗騰飛藍天的白龍，白龍上方是一顆綠珠。
車身掛著紅底白字條幅，一邊寫著：小白龍團，一邊寫著：暢行版納。
這也太招搖了！何歡恨不得鑽到車底下去。
遊客們都驚呆了，眼睛瞪得好大！
又轉頭看了看小白龍，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他們今天要坐的車？
何歡轉頭，沒眼看了，尷尬得能把旅遊局前院摳出一個地下室，鑽進去。
何心芯跑過來拉住他，指著公務車，“小白龍！你看！昨晚我在網上搜素材，就看到你在植物園唱歌的影片也被人傳上網了！上了熱搜！
你不是說春城來的小白龍摘走了這顆夜明珠嗎？剛好版納就被稱為北迴歸線上唯一的一顆綠珠。我就靈機一動，畫了一條龍，畫了一顆碧綠的夜明珠！你喜不喜歡？”
何歡捂臉，遊客們忍俊不禁。領導們也相視而笑。
張齊山比他還激動！這排面！龍旗旁邊再插個星星旅行社的導遊旗就更好了！一看這白龍旗，又看看他，他是真要獨立了啊！
“你可真是個機靈鬼！”何歡言不由衷地讚歎。
“呵呵呵。”何心芯高興地拉著他的胳膊，“你喜不喜歡嘛？喜不喜歡嘛？我畫到半夜，叫我朋友半夜趕工出來的！你喜不喜歡嘛？”
遊客們咬著牙關，已經快忍不住噴笑了。
“能不能把那旗子拿掉？”何歡靠近她輕聲說。
“為什麼要拿掉？”
何歡很想問她是二十五歲還是十五歲？
何心芯回頭看一眼，傷心地說，“你不喜歡嗎？因為時間太緊了，我就從網上下的素材。我還可以畫得更好的！如果有時間，用繡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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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姑娘這麼用心，小白龍團不等小白龍說，就大聲道：“喜歡！喜歡！不要拿走！我們喜歡！我們超級喜歡！好帥好酷的龍啊！很有我們小白龍的神韻啊！”
何歡無語。何心芯滿臉開心，又期待地看著何歡。
看看她的黑眼圈，人家忙活了一夜，何歡只好點點頭，“謝謝，辛苦了。”
何心芯開心地點點頭。
領導們說：“那就上車吧，別耽誤行程，望天樹挺遠的。”讓開一條路，親切微笑看著他。
電視臺鏡頭對著，這夾道歡送，不能不識抬舉是吧？
何歡只好帶著小白龍團走到車門口，讓遊客一個一個上車。
等遊客都上車了，何歡跟領導們微微鞠了一躬，“謝謝！”轉身登上這輛龍車，什麼玩意兒？
捂著臉，朝車上的師傅伸出手，不知道這老師傅是怎麼忍受車頭飄著一條龍的？為什麼不阻止這中二女孩？
“我是小白龍，這幾天辛苦您了，今天請您送我們去望天樹景區。”
師傅跟他握了握手，微笑道：“我姓陳。”
何心芯跑到車門口，“這是我們後勤保障部的陳師傅，退伍邊防老兵，很厲害的哦。經常接待領導，接待公務考察的，版納的景點他都熟。”
“謝謝。”
不過車是真不錯，不愧是公務接待車，座位什麼都非常舒服。每個座位背袋裡都放著一瓶礦泉水，遊客們確實感覺到旅遊局的誠意了。
何歡也上了車，跟領導們揮揮手，何心芯歪著馬尾，雙手在胸口比了個心。
何歡連忙轉過頭，幸好龍姑娘沒來，不然又要跟他慪氣了。
車子在領導們的親切目送下開出旅遊局，小白龍團這才放開，大笑，“小白龍！那小姑娘是不是想當那顆被小白龍摘走的夜明珠啊？”
“別瞎說！”何歡道，“她也姓何！她昨天說了，她是我姐！”
“現在姐弟戀也很流行的！”
“哈哈哈……”
陳師傅笑道：“這小姑娘還是單身，小白龍。”
遊客們又大笑起來。
何歡不再搭理他們，介紹道：“這是旅遊局的陳師傅，經常接待領導。那麼請各位領導坐好！”
遊客們笑著繫上安全帶。
何歡正要講解，幾個遊客忽然看向窗外，“怎麼這麼多人？”
何歡也轉頭，一群男女朝這邊湧來，舉著牌子，打著橫幅，拿著喇叭，喊著：“黑車不查，袁某某下臺！”
“還我老公！驅逐黑車！”
“保障正規駕駛員權益！打擊黑車！”
“袁某某下臺！”
何歡驚呆了，真沒想到他們還能惡人告狀，法盲到這個地步！猖狂到這個地步！
聽到動靜，領導們也出來了，震驚又擔心地看著朝人群開去的公務車。
遊客們也有點擔心，他們連這地方都敢衝，公務車他們會不敢動嗎？
何歡也沒底了。
不過陳師傅絲毫沒有減速，彷佛沒看到走在路中間的隊伍，往前疾馳。一群法盲只好叫罵著往兩邊避讓，還有人拍照。
陳師傅冷道：“一夥欺軟怕硬的卵澹！還是怕死噢！他們就是，你越善，他越欺！”
何歡看著陳師傅，很多時候，位置決定態度。尤其是現代社會，一涉及公務，一有人拿起手機來，擷取個片段發上網，就會遭到口誅筆伐。
所以，有時候難免束手束腳。
在陳師傅的毫不減速中，人群紛紛往兩邊避讓。看著車頭飄揚的白龍旗，車身兩邊的條幅，氣得眼珠都要瞪出來了。
小白龍團，暢行無阻，穿過人群，把他們甩在了後面。
何歡轉頭看看車頭飄揚的白龍旗，他開始有點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