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
組長又回到小樹林，許經理還等著呢。
“怎麼樣？”許經理連忙問。
“還是要走。”蘇組長道。
“啊？”許經理大失所望。
“他不推就不推，講解這麼好，推不推自費重要嗎？他可以成為跑馬山的形象代言人！有多少人會衝著他來？
最近導遊們加點加跑馬山不都是因為他？這多出來的門票、客流、名譽還不夠嗎？而且為了多聽他的講解，時間不夠下山坐滑道的多了多少！
這不比那十塊二十塊一張照片掙錢！為什麼就盯著這點兒！真是綠豆眼找寶貝，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許經理無語。我眼睛是小，你也不能這麼說！
“你們還要推花跑線，你說名利都是他的，但不掙錢的事兒你們這麼多人白捧他嗎？既然要拿他賺錢，就不能把其他干擾的因素弄掉？”
許經理嘆了一口氣，“我開始以為他是一個有缺陷的天才，只有我們這小山門容得下他。但是他已經天才到把缺陷都掩蓋了。遊客會衝著他來。遊客都會知道他拍照技術好而且免費！你知道人最怕什麼嗎？”
許經理看著蘇組長，“對比！知道他在這裡，誰還會去照相點？他是可以不推，但是其他人都像他那麼天才嗎？不都要靠那點兒提成增加收入嗎？再說，照相點跟咱們有合同，人家交了租金。你能砸人家攤子嗎？”
“如果昨天不是何歡識大體求情，影片曝到網上，別說照相點了，就是整個景區都要受影響！”蘇組長道。
“整個景區受影響人家也不會受影響！影片曝出來道歉的也是攝影師！是景區！不會是他！連攝影師都不會辭退！你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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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攝影師打講解員，不是攝影師敢幹的事！但是你真想讓他給何歡道歉嗎？真想讓何歡揚名到後面都知道？這是對他好嗎？”
“臥槽！”一向溫文爾雅的蘇小梅罵髒話了，甩袖而去。
許經理站在樹下，也悵然一嘆：“如果是我小舅子，我就拎去給你道歉。”
讓華姐回辦公室了，蘇小梅又黑著臉坐到茶臺後。
其他講解員都出去了, 現在就只剩下何歡一個人。
組長招招手，何歡坐過去組長對面。
“何歡, 我也不能為你討回公道。”蘇小梅倒了兩杯茶, “你要走就走吧。”
何歡松了一口氣, 看組長這麼難過，倒覺抱歉, “組長，沒有關係的。”
“我知道，你這樣的去哪裡都能成才。這真是臥龍出山, 龍入大海。”
“組長，您過獎了。”
“沒有過獎。”組長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茶，“不管你去哪兒, 以後經常回跑馬山看看。”
何歡笑道：“那是肯定的。”他要當導遊，跑馬山作為春城重要景點，他肯定會來的。
“你本來就沒打算留下來吧？”
何歡笑了, 預設。
組長也笑了, 喝了一口茶, “你這樣的人才，想想也是。”
有幾個外國遊客進來，一臉迷茫, 還沒說話，就開始打手勢，試圖交流。
已近中午, 組長看看何歡，不知要走的他是否還願意跑一趟？
何歡起身迎上去, “你們好，歡迎來到跑馬山，需要導遊嗎？”
組長喝著茶, 笑眯眯地看著他。
幾個遊客被何歡帶出去後, 許經理走進來，把一份PPT導遊詞放在茶臺上。
組長看著封面那道金光, 翻開。
一字一句。
看了半天, 合上，久久無語。
組長從沒有聽過何歡的講解。其他講解員也沒有完整地聽過。現在擺在面前的是一份完整的導遊詞。
“比我寫得好。”半晌, 組長抬起頭, “為什麼現在才拿來？”
“問問何歡, 能不能把這份導遊詞留下來？”
這是留不下人也要留下他的導遊詞嗎？
組長翻著那幾頁薄薄的紙，點點頭。
許經理轉身出去了。
等何歡帶著外國遊客回來, 吃了冷掉的飯，天下起雨來。
在雲州不怕大雨暴雨，一會兒就雨過天晴。能下得久的就是這種細雨。大雨下完只是涼爽一些，這種細雨下起來，就一雨入秋，寒涼浸體，讓人瑟瑟發抖。
講解員們都穿起了外套，坐在屋裡，今天不會有客人上山了。
幾個好友坐在何歡身邊，“你是轉正了吧？你應該不用從初級講解做起吧？”
看他今天還在帶團，魏學舟也期待地看著他。
何歡不知道怎麼說，可能上午那趟就是他作為跑馬山導遊帶的最後一趟了。不由傷感。
組長看著他們，對何歡招招手。
何歡跟著組長走到外面，組長拿出那份PPT導遊詞。
一看見那束穿透雲霧和樹林的金光，何歡眼睛一亮，又抬頭看著組長，不知道組長什麼意思。
“可以留下這份導遊詞嗎？”
何歡笑了，“當然！”
組長也笑了，一個導遊，尤其是一個要走的導遊，還願意把導遊詞分享給原同事，不受鳥氣但足夠大氣！
“那今天下午也不會有客人了，能不能給大家講講？”組長希冀道。
這是希望他上課？
何歡想了一下，“如果大家不怕累的話，我帶大家走一趟吧。”
組長大喜過望，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拉著他走進遊客中心。
“同事們！”
大家都看著組長，又看看何歡。
今天早上都叫何歡去辦轉正手續了，組長一定是要重新來個歡迎儀式了！何歡這樣的人才, 也不知道轉正是從初級做起還是越級？
大家都期待地看著他，尤其是正式講解員，有這麼一個有才能的同事加入, 還是很高興的。他能吸引客流，但他帶不完所有的客，還是大家的。
“下雨也沒有客人，何歡願意給大家實地講解！正式講解員必須跟著聽！兼職講解員不去的，就在遊客中心留守。”
“好！”同事們興奮道。
何歡的講解，遊客都是好評，但沒有一個人完整地聽過。大家都很好奇！
組長掃過同事們，“沒有人留守嗎？”
大家都搖頭，都要跟著去聽。組長欣慰地笑了，打電話給華姐讓她過來值守。
華姐很快過來了，看了看何歡。大家都掛著講解證，打著傘，走出遊客中心。
何歡也打著一把黑傘，走到前面，鞠了一躬，“同事們好！歡迎跟著我遊覽跑馬山！我是跑馬山導遊何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