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在她微微有些溼潤的眼角按了按，用一種藏著笑意，聽著卻又很認真的語氣說道：“歌兒，本王若是真想要把你吃掉，就算是你轉移話題，都是無用的。”

“……”

她的目的這麼明顯嗎？虧她以為自己轉移的很巧妙，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只要她在身邊，夜鳳棲總會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從而也導致她臉上出現一些細微表情都能被他準確的解讀出來。

單純好騙的小傻子。

食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她不由自主的抬起頭讓他撓的更順手一些，這無意識的縱容姿態足夠表明她其實是信任著自己的。

真可愛。

這麼一想，抱著她就親了一口，在她帶著羞意的注視下，很直接的說道：“歌兒太可愛了，讓本王總想親一親。”

被他的話弄了個大紅臉的人趴在他懷裡就給他胸膛一巴掌，力道不重，對夜鳳棲而言簡直就是軟綿綿的撒嬌，“到宮裡也不需要拘謹，凡事有本王。”

“為什麼不告訴我去宮裡是做什麼？”

“只是一件小事需要你出面而已。”

夜鳳棲剛說完，馬車就停了下來，他抱著人下了馬車，把她放下後順勢理了理她的裙襬，道：“不要緊張。”

早已經習慣夜鳳棲這麼無微不至的對待自己的人注意力都在他說的小事情上，所以根本沒有那個心思去留意旁邊的人看到他給她整理裙襬後露出來的驚愕表情，那模樣就好像看到了讓人無法接受的兇案現場一樣，驚疑、錯愕。

皇宮她到底也就來過那麼一次，旁邊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彎著九十度的腰對他們行禮，這陣仗讓她沒有安全感的靠近他，不由自主的牽住他的袖子，挨著他，彷彿只有他的體溫才能撫平內心的焦慮。

對於她這種依賴的貼近出乎了夜鳳棲的預料，他眸色一深，或許可以用各種藉口製造這樣的機會？不過次數不能太多，這小丫頭摸清門路後接受能力特別強，繼而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想到這個，忍不住摸摸她的頭，對上她帶著詢問的視線，笑道：“真乖。”

？？？

月綺歌面露疑惑，什麼真乖？

夜鳳棲心情愉悅的帶著人到了蛇皇楚延晨的寢宮，路上的人見是赤蛇王，只敢行禮不敢阻攔，待他帶著人進了瀰漫著一股藥香的華麗宮殿裡，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袖口就傳來一陣輕微的拉扯。

他低頭看去，見她正皺著眉頭不安的看著靠坐在床上的楚延晨，似乎在煩惱著什麼。

拍拍她的手背，牽著人過去，直呼其名，“楚延晨。”xdw8

正在思考著什麼的人被喚回了神智，當他側過頭看到是夜鳳棲帶著他的小祭品時，心中有所不滿，卻因為當下的形勢不得不和顏悅色的應了一聲：“赤蛇王。”

明明看到了月綺歌，卻把她當成了透明人。

以她的身份，他堂堂蛇皇還真不需要給她什麼面子。

夜鳳棲見他這樣也沒什麼想法，只是讓一旁的婢女弄了張凳子過來，抱著人就坐了過去，起初月綺歌還有些掙扎，不管怎麼說這也不合規矩，她怕這樣的行為會讓蛇皇降罪於他。

圈在腰間的手臂力道特別大，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掙扎不開，側身仰頭看他想要讓他鬆開自己的時候，就被他親到了唇瓣。

月綺歌驚訝的捂著嘴，瞄了一眼楚延晨，發現對方並沒有往這邊看的時候，才回頭瞪他，卻是敢怒不敢言。

只是親吻而已，卻因為有旁人在場而變得鬼祟起來，看她羞怒靈動的模樣，夜鳳棲只覺得心口癢癢的，抱緊她，下巴蹭了蹭她的頸窩，啞聲道：“乖一點。”

這似嘆息的聲音鑽進耳朵後，她果然老實不動了，只是那耳垂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夜鳳棲覺得異常可口的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臂被她重重的捏了一下後，有些遺憾的親親她的耳廓，“不鬧。”

“哼。”她當然知道他說的不鬧指的是什麼，沒好氣的哼了他一聲，破罐破摔似得往後一靠，雙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把他當做軟和的肉墊靠著。

夜鳳棲最喜歡的就是她妥協的賴在自己懷裡的樣子，滿足的蹭蹭她的臉頰，被她嫌棄的抬手推開，然後繼續靠近，她繼續推，兩人旁若無人的一個蹭一個推，站在寢宮內的僕人們都眼觀鼻鼻觀心，全當沒看見。

楚凝端著藥碗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腳步一頓，點頭示意後，就上前把藥碗遞給楚延晨，看他沒有任何多餘的話把藥喝乾淨了，才將空碗接過，遞給一旁的宮婢，讓她把空碗帶下去。

“你們都退下吧。”楚凝放話之後，為首的宮人看了眼默不作聲的蛇皇，見他稍微點了下頭時，才帶頭離開。

等寢宮裡只剩下他們四人的時候，楚凝咬了咬牙，直愣愣的朝夜鳳棲和月綺歌跪了下去，背脊挺的筆直，眼中閃過一絲不堪，“月小姐，是我當初鬼迷心竅做錯了事情，還請你原諒我。”

月綺歌被她這麼一跪嚇得想要跳起來，要不是夜鳳棲抱著她，她這會兒估計已經跳到一邊了。

有些無措的看向夜鳳棲，後者摸摸她的頭，道：“她跟夜凌玲聯手讓你去了魔界，然後遇到了後面的事情，你想要怎麼做？”

那溫柔的撫弄讓月綺歌瞬間緊繃起來的神經得到了安撫，她靜下心來後，看向楚凝，這個容貌豔麗，氣質非凡的女人即便是跪著，也有她的風骨在。

這種人最好不要得罪啊……

只是夜鳳棲是怎麼做到讓這樣的一個人選擇跪下來認錯的？

思來想去，她問道：“你能告訴我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要跟夜凌玲合作嗎？如果沒記錯的話，你的身份應該比她高貴很多吧？不覺得……掉價嗎？”

別看月綺歌說話溫溫柔柔，細聲細氣，這番話卻如同刀尖扎在了楚凝的心口上，她提到了她的身份，還暗諷她跟夜凌玲合作是愚蠢的行為，並且諷刺她很掉價，失了身份。

她以前是很不屑於自己蜜蛇王的身份，她覺得閒雲野鶴般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為了擺脫這個被強加在自己身上的身份，她在外根本就沒有宣稱自己是蜜蛇王，甚至沒有動用過這個身份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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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她做錯了一個決定，決定跟夜凌玲合作之後，被赤蛇王逼得走投無路，可是等她要用起這個身份的時候，她才發現……

原本屬於她的勢力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成了赤蛇王的，就連悅己糕點鋪……都被他的勢力吞掉了一大半。

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了驕傲的資本，除了應了赤蛇王的要求對他的祭品跪下認錯外，她還能做些什麼呢？

夜鳳棲在背地裡做的事情月綺歌不會知道，所以她現在看到楚凝跪在她面前的時候，除了被嚇了一跳外，冷靜下來後她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若是不選擇原諒，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

蛇王之間的關係並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友好，暗潮湧動，說不定哪一天就會爆發規模不小的戰爭，風平浪靜下藏著的危險是她不敢去預估的。

陷入思考的人無意識的捏了捏夜鳳棲的手，引來他的注意時也沒發現他眼中的寵溺。

“正如我所說，那個時候是鬼迷心竅……我有我不能說的原因，請你……諒解。”

楚凝怎麼能當著楚延晨的面說那個時候會跟夜凌玲合作是為了逃離他呢？原本的計劃是讓赤蛇王以為是楚延晨在派人針對他的祭品，讓赤蛇王去給他增加一些麻煩，然後自己就能得以脫身，結果卻沒有想到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最大的意外，就是楚延晨竟然會放棄蛇族的一切，跑到魔界去找她。

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句話是對的，又或者說是她根本就不適合去算計什麼，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哪像赤蛇王，以不變應萬變，不管多大的事情在他眼裡都不過是揮揮手就能解決的小事情，他們自以為完美的計劃在他眼裡不過是小醜跳樑。

實力上的懸殊，腦力上的懸殊……

讓她輸得徹底！

月綺歌捏著夜鳳棲的手指頭，“那好吧。”

這三個字彷彿讓楚凝看到了希望。

夜鳳棲好像知道她會心軟一樣，任由她玩著自己的手指頭，蹭了她臉頰一下，“就這麼原諒了？”

“這個不是我原不原諒的問題吧？”月綺歌歪頭躲過他的親暱，“我剛剛想了想，她會選擇丟掉尊嚴的跪下來求我原諒，應該是已經走投無路了，你都已經懲罰過她了，而且她也下跪了，我覺得可以了。”

要不然還能怎樣？要她去死嗎？

她只是個普通人，背上一條人命這種事情……做不來。

其實要擊垮一個人很簡單，就是磨滅掉對方的尊嚴，而夜鳳棲已經把楚凝的尊嚴摔在了地上……

她轉頭看向一直看著楚凝的蛇皇，結果就被夜鳳棲掰過頭親了一口，“看著本王就好，看別處也不怕傷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