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人意的溫柔模樣讓他覺得自己對她還不夠好，可有的話說出來會顯得矯情虛假，索性只是摸摸她的頭，抱著她站了一會兒後，才牽著她去了書房。
“去人界之前還要準備一些東西，是陪本王下棋，還是自己畫一會兒？”
下棋？
月綺歌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果斷的繞過桌子拿起價值不菲的畫筆，道：“那我還是隨便畫一下吧。”
她一直都覺得圍棋這種東西很能看出一個人到底是怎樣的性格，就連處事方式都能看出來，她可不想被他看去太多。
她一直都在表現自己積極陽光的一面，要是因為下棋這種事情被發現了一點點陰暗面，那就不太好了。
“就這麼不想跟本王下棋？”
她毫不猶豫的樣子讓夜鳳棲露出了一點點傷心的模樣，走上前看著已經落上墨汁的白紙，道：“歌兒準備畫什麼？”
“花花草草？”因為他的陪伴所以很開心，然後就想畫一幅能夠體現此刻心情的風景畫。xdw8
是春光燦爛萬紫千紅與天連成一線的花海，還是晴空之下，碧波滔滔廣闊無垠的大海呢？
夜鳳棲挑了下眉，總之不是人物畫像就行。
“對了，你剛剛說要準備一些東西，具體有哪些？”挑著顏料的人抬眼看了他一下，然後決定畫一幅花海。
他要是站在那片花海中，應該是一副絕景吧。
“見面禮？”
人界會定期往妖魔兩界送祭品，雖然說妖界接收祭品的妖族很少有帶祭品回去的，但也不是沒有。
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之後只要出現有帶著自家祭品去人界遊玩的妖族都會帶上一些禮物，迄今為止他知道的最貴重的一件是一把帶著靈氣的長劍。
聽說有多看重祭品，送出去的禮也會跟著貴重起來。
可歌兒在他心中乃無價之寶，在這方面就不知道要怎麼去挑選了。
他寶物眾多，送出去幾件表示一下她在他府上的地位也沒什麼，問題是……月家待她並不好，而她也不喜歡月家，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會送一些靈器過去，會不會不高興？
夜鳳棲從未有過這樣的糾結，自從心悅於她後，就開始有意無意的瞭解人界那邊的習俗，偶爾也會從去過人界的計言等人那裡得來一些答案。
聽了在人界歷練過的屬下們說了一些關於人界的東西後，夜鳳棲只覺得……真複雜。
可是一想現在妖界過的絕大多數的節日都是從那邊傳過來的，也稍微能夠理解一下那種複雜。
“見面禮？”月綺歌停下挑選顏料的動作，明媚清澈的眼睛裡是滿滿的疑惑，“什麼見面禮？”
月家那麼畏懼他，怎麼可能需要他去送禮？
夜鳳棲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簡單的跟她解釋了一下見面禮的由來，結果就換來月綺歌一個奇怪的眼神，他沉默了一瞬，道：“怎麼了？這樣做不對嗎？”
“你又不是……”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以你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需要給他們什麼東西，你有那麼多寶貝送他們，還不如直接送給我。”
剛剛還在想不要讓他知道自己比較自私和陰暗的一面，結果就破功了。
“我不需要從他們那裡得到重視和認可，而且我們過去只是看一看哥哥現在怎麼樣了，跟他們沒半點關係。”
她擁有的都是被欺負的記憶，餓的時候甚至要啃樹皮，那些人不聞不問這麼多年後直接把‘月綺歌’當替代品送了過來，她都沒來得及去找他們算賬呢，就要給他們送禮？
想著自己剛剛的語氣不太好，放下顏料，有些不安的用指尖在光滑冰涼的桌面上撓了撓，“可不可以不送啊……”
夜鳳棲看著她，沉默了一小會兒後，才走過去抱住因為他的沉默而顯得有些更加不安的人，拍拍她的背，安撫性的上下撫摸了會兒，道：“歌兒不想送就不送，本王的東西都是歌兒的。”
“哼……”
眼眸低垂，在他懷裡側頭看著才落了幾筆的畫紙，悶聲悶氣的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小氣？”
“不會，歌兒做任何事情都是對的。”
在她的問題上，夜鳳棲可以丟掉任何原則，一切以她為主。
“哎……”她嘆了口氣，額頭在他胸膛上點了點，道：“不管了，反正我不喜歡他們。”
捏捏她的耳垂，“那本王吩咐下去讓他們不要準備多餘的東西了？”
“你不是一直在我身邊嗎？什麼時候讓他們去做這事兒了？”
“幾天前？”
夜鳳棲若是重視一件事情，會提前幾天算好，而且有的東西放在寶庫裡的時間有點長，不太好找。
“……你早就打算帶我去人界了啊？”
“嗯，蛇皇出事，蛇族內的一些人都有些不太聽話，你留在這裡恐怕會有危險，所以本王打算帶你去人界走走。”
“我怎麼感覺你在因為這件事情高興？”
“那些蠢貨想要弄垮整個蛇族，本王自然是高興的。”夜鳳棲其實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的不在乎蛇族，但有一部分的人安逸日子過慣了，總需要發生點事情震震腦子。
找黑蛇王墨傾竹做盟友也是因為他一直以來都站在中立的角度來對人對事，看起來風輕雲淡沒什麼實權，實則精明，很會為他自己謀福利。
利用的好了，不顯山露水的黑蛇王就是一把利刃。
月綺歌聽他鬼扯，哪有人會這麼輕易的不管自己的族人，更何況要不是他，千年前的那場大戰要不是他力挽狂瀾，哪裡還會有如今的蛇族？
她可是有聽說關於不少那場大戰中，他的一些事蹟啊~
看她那充滿懷疑，似乎在剋制著她自己不要對他翻白眼的模樣，夜鳳棲沒忍住的笑了出來，鼻尖蹭了蹭她的臉側後，又親在了她的嘴角，問道：“怎麼這麼看本王？”
“沒有啊，我剛剛什麼都沒看。”
月綺歌稍稍眯著左眼，任由他在自己左臉上蹭來蹭去，“一定要記得不要帶太貴重的東西，誰知道去人界的路上會不會遇到搶劫的。”
“誰敢搶本王？”
他沒有告訴她另一條路線是在空中，他們是要騎著青羽馬牽著的輦車去往人界。
“多的去了。”
月綺歌掰著手指頭跟他算，“雖然我的活動範圍有限，但我從探春他們那兒聽說了不少事兒，比如一些土匪啊強盜啊什麼的，聽說蛇都外面都有土匪等著一些富商上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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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鳳棲眨了眨眼睛，掩去那點心虛。
其實這些是他早些時候吩咐下去，只是為了打消她總想出去看看的念頭，哪知道她當真了，還記了這麼久。
這是不是間接的讓她誤以為妖界處處不太平？
唔……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別擔心，本王的護衛們會把那些人打跑。”
“做人不能這樣的，不能因為有人保護就鬆懈自己，靠別人是靠不住的。”月綺歌認真的看著他，“世界這麼大，你怎麼能確定沒有人比你更加厲害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月綺歌一定要好好糾正一下夜鳳棲現在的想法。
“那歌兒覺得本王靠得住嗎？”
“你肯定靠得住啊？”拍了他一下，用嚴厲的眼神警告他不要故意打岔，“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這可是跨了一個界域的出行啊？你不是說蛇族內部有問題嗎？要是那些人知道你要帶著我去人界，派人過來堵你去路怎麼辦？”
“你也知道我很弱的。”
她的想法倒是讓夜鳳棲有點驚訝，似乎是沒有想到看似天真無邪的人，竟然會思考到這種層面上。
“歌兒都到達入神境的頂峰了，怎麼還說自己是個弱者？”
“書本上說了，女孩子在自己心儀的人面前還是柔弱的一點好，哪怕我可以一巴掌拍死一頭牛。”
抬手刮了下她的鼻頭，就喜歡看她充滿活力還古靈精怪的樣子，“好，是本王錯了，本王一定不會鬆懈，並且會好好保護柔弱到無縛雞之力的歌兒。”
“咳咳，無縛雞之力就有點誇張了。”
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捧場呢？就不能稍微反駁她兩句？牛都不知道要怎麼吹下去。
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問道：“我們這次過去，你打算帶幾個人啊？”
夜鳳棲一聽，挑眉問道：“想帶探春？”
一下就被戳中心中所想的人也不覺得尷尬，眼睛轉了轉，笑道：“是呀！探春做飯做的那麼好吃，我怕我在人界會因為想念她的手藝而茶飯不思啊？”
“本王也會做。”茶飯不思？這可不行。
“你廚藝……”剛想說他廚藝並沒有探春好的人在看到他稍稍眯起來的眼睛時，連忙改口，“挺好的，吃的我那叫一個齒頰留香心神嚮往！那就不帶探春，讓她在家裡休息吧！”
見風使舵的本領真是越來越強了。
夜鳳棲擰了擰她的臉頰，咬住她的鼻尖，鬆開口後看到她鼻尖上那道淺淺的牙印時，勾唇，對上她埋怨中還帶著一些小委屈的眼神，道：“這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