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綺歌看著面前與她容貌有幾分相似的女人，饒是剛剛心中不快，這會兒也因為對方的容貌和身份震驚到面容呆滯，甚至腦袋都出現了一瞬的空白。

什麼情況？

“很抱歉用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你的面前，可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他們會發現的。”

憐歌試著靠近，見她沒有那麼排斥自己，才稍微放心的說道：“我做這些並不是故意要為難你，也不是為了要考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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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綺歌眨了眨眼，“那是？”

很抱歉信息量好像有點大，她腦袋有點轉不過來。

“吾名憐歌，曾是你的右護法，當年族中叛徒聯合世仇將你逼迫至絕境，而你為了保護家族不被世仇毀滅，在我等極力勸阻之下，仍然決定使用禁術將靈魂獻祭，將家族籠罩在無法攻破的結界之中，而你卻……”

憐歌眼中閃過一抹痛色，“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寶貝，我又怎麼忍心真的看你就這麼消散在這個世間？所以，我學著你的樣子，用了另一種同樣需要獻祭靈魂的禁術，將你的靈魂留住。”

“可我怕你會怪我怨我自作主張，便將你的記憶篡改，好讓從異世回來後的你在找回記憶時，以為是你自己的決定，讓你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只是中途出現了一些意外，你的主魂帶著無極業火去了異世，剩下的一魄卻只能維持住肉身。”

“我冒著靈魂消散的危險竭盡全力的保住你，在生下你之後的幾年我已經沒辦法繼續為自己續命，只能讓夫君帶著你和你哥哥離開，將你們的記憶封存，放在了……”

“月家？”月綺歌接話道，“那我上輩子死了之後，你怎麼讓我的靈魂……”

知道她的疑惑，憐歌含淚輕笑，“當時我已有身孕，是龍鳳胎，只是你哥哥足月了比你先出生，而你的靈魂是那麼的虛弱，我讓夫君幫我將你留在我的肚子裡，用靈藥和吸收靈器中的力量滋養你，所以啊……你要比你哥哥晚出生好幾年，也因如此，我的肉身才無法繼續維持。”

那段生不如死，把自己當做器皿的日子被她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可懂藥理的月綺歌卻知道，她當時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她因憐歌的這份愛而感到震驚，心中竟已經升起了密密麻麻的痛，那如白蟻蝗蟲在啃咬的痛讓她也跟著紅了眼眶。

憐歌很美，她即便是哭起來，那也是梨花帶淚，美的讓人心驚。

雙手有些顫抖的撫上心心念念的人的臉，小心的用手感受著描繪著她的輪廓，“我是那麼的舍不得你，我不想讓你受丁點兒的苦，可我真的盡力了，我的小姐，我的寶貝……”

“小歌兒，不要怪我好不好？不要怪我自私的留住了你的靈魂，自私的成了你的母親，我只是……只是……”

再多的解釋都彷彿是空白而多餘的，這樣違背她意願的事情她已經做了，又怎麼能得到原諒呢？

月綺歌不是曾經的那個為了守護家族可以犧牲自己的少女，她吞噬了那一抹不聽話的一魄後，能理解那種為家族奉獻的精神，卻不能支援。

比起守護家族大義，她現在只是想好好的為愛她的和她愛的人好好活著。

她從憐歌的眼神和話語中感受到了她的愛。

上一世憐歌就是看著她長大，是僕人，但僕人的身份並沒有阻止她對她的愛，繼而在她要消散之際，拋去了所有，只為留住她，成了她的母親，把身體當做滋養她虛弱靈魂的器皿，生不如死也要把她留住。

這樣的愛，她沒辦法不被感動。

伸手抱住因為自己的自私而感到愧疚的人，感覺到她的僵硬，道：“謝謝你，給了我新生。”

憐歌一直都是掩嘴嗚咽著，就怕被她討厭，可當她聽到她最在意最愛的寶貝說這句話的時候，緊緊地抱住她哭出了聲，“對不起對不起，若是當初我沒有那麼自私，舍不得你離開，你也不會再遭遇這麼多事情，我……對不起！”

“娘，別這麼說，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如果不是你，我就無法看到那麼精彩的世界，有這麼精彩的經歷，也不可能遇到那麼好的夜鳳棲，還有探春他們啊……”

拍拍她的背，“不要再自責了，只是娘這會兒似乎也是靈體，是不是因為當年的禁術和之後為了保住我而又遭受了什麼引起的？”

憐歌鬆開懷抱，手還緊緊地牽著她，“沒關係，你爹這麼多年肯定已經找到我那些靈魂碎片了，等你跟你爹會合了，娘就能好了。”

委屈的在擦眼淚，跟個小孩似得。

可能也正是因為這份純粹，憐歌當初才敢那麼付出一切的只為她吧？

她爹……xdw8

月綺歌愣了愣，怎麼感覺這找東西的事情有那麼一點點的熟悉？

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我爹是誰？”

憐歌另一只手掩著鼻子，停止了哭泣的人忍不住抽噎了幾下，道：“你爹當初是你的左護法，青衣，現在的話，應該有了個姓，姓岳。”

啥？！！！

“他當初把你放在月家後離開，為了不讓那些人找到就把自己的靈魂和肉身分開了，靈魂化作實體去了岳家，冒充人家祖輩……”

……信息量太大，她不僅有了娘，她一直很尊敬的師父竟然是她爹！？

腦殼有點昏，讓她好好靜一靜。

“寶貝，那四面石門是你當初最主要的力量來源，現在你要將它們好好煉化，這樣的話，你便會擁有當初的力量。”

憐歌的身形漸漸轉淡，“不要抗拒夢境給你帶去的東西，它們本就是屬於你的力量，你乖乖的，娘不會有事的，等你功成之時，娘就會好了，到時候……希望我們……”

月綺歌伸手想要抓住她，卻只來得及抓住一團從指縫流走的風雪。

她張了張口，對著憐歌消失的地方堅定的吐出兩個字，“團聚。”

知道前因後果的人這時才沒了牴觸，直接盤腿坐在了雪地上，開始全神貫注的煉化這充斥著整個夢境的力量！

不管是預知又或者是其他，只要是夢境中的，都將被她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