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你說什麼……”物理老師看見我之後戀戀不捨地猛吸了兩口手中的香菸，估計是後勁太大，嗆得他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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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剛剛上課所說的那個物理競賽到底是咋回事，能不能麻煩您和我說說具體情況啊。”我幫他拍了兩下後背，看能不能緩輕一下他的咳嗽。

這人啊，總是這樣，說別人的時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到了自己這裡，能糊弄就糊弄，看著因為咳嗽而漲紅了臉的物理老師，我的感觸越來越深。

“我的辦公桌上有上面下發的通知，你拿回去好好看看，看完記得給我送回來就行。”物理老師恢復過來以後，緊接著又吸了一口煙，或許是我來詢問的事情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重要，本該被丟掉的香菸此刻還緊緊地夾在他的中指和食指的關節處。

徵得了老師的同意之後，我很自然地就進入了辦公室。我的計劃是拿了競賽通知就走，就算看見化學老師也要自動把她忽略。

湊巧的是她剛好不在，我估摸著不是被年級主任叫去談話就是回之前我們吃飯的地方開她的汽車去了。

物理老師年紀大，煙癮也大，我一進一出辦公室的功夫，他第二根香菸又點著了，他背對著辦公室，想來是不想被人打擾，我也害怕和他打招呼的話會再次讓他咳嗽不止，沒有打招呼，我便回班裡去了。

不知道是學校發的通知還是縣教育局下的通知，這紙張的質量確實不咋地，很脆幾近透明的那種，我真害怕一個不留神就給它撕掉了，為了不給物理老師造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糟糕印象，我決定把它揣在校服之中，好讓它安全平安地度過這段漫長路程，尤其是東邊樓梯口，這裡人群擁擠，著實不是什麼好地方。

匆匆瞄了一眼之後我趕緊加快速度朝教室跑去，因為太興奮，所以我沒有仔細看清楚上面的樓梯有沒有人，然後就是還沒開始提速，我就撞到人了，並且好像撞的挺嚴重的。因為我看到有一個大屁股“der”的一下蹲在了樓梯上，但是我好像走的挺靠右的了，幾乎都貼是貼著牆走的。

其實我記得上面本來是沒有人的，不知道怎麼搞得，可能是我精神有點恍惚……

“對不起啊，你沒事吧。”從小的家庭理念告訴我，碰到人撞到人的第一件事就是說“對不起”，儘管我現在還沒有看清楚我的前面到底是誰。

“你是不是瞎！”

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有句話說得好“不是冤家不碰頭”，我就這樣把前不久去我們三班找事的那個瘦高個給撞到了地上。

“抱歉，實在抱歉，我收回我之前說的‘對不起’。”

上樓梯的時候本來就是靠右走的，我十分肯定剛剛自己沒有走錯，至於之前的“對不起”那是出於禮貌。

如果不是這個盛氣凌人的傢伙的話我可能會覺得自己撞到人是我有不對的地方，但是鑑於他剛剛的出言不遜，我決定就把他晾在這，反正他喜歡坐在樓梯上，那就讓他接著坐唄。

“站住！給我攔住他。”

喲喲喲，這都什麼年代了，出門竟然還帶著一群小弟，他可真逗。

比他更逗的還有後面那幾個人，跟哈巴狗似的，聽到主人下命令以後還真的伸手把我給攔住了。

他們人多，堵住了整個樓梯口，我只有一個人，難免勢單力薄，但是也不慫，於是就這樣開始和他們僵持起來，現在是大課間，時間充裕的很，耗就耗唄，只是難為了這些三層四層的學生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你們是不是有毛病啊，有矛盾出去解決去，別把整個樓道給堵了啊，你們閒的沒事幹，我們可不閒，我們還要回班裡寫作業呢。”我身後的一個女生很惱火地說道。

“趕緊把咱們班裡同學叫過來，有好戲看了，估計一會就要動手了。”樓上的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說道，瞅這架勢可把他們高興壞了，恨不得把這個訊息告訴整棟教學樓的人。

“你叫鍾可魚是吧，我告訴你，我老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天碰上我算你倒黴，咱們新仇舊恨一塊算，上次你讓我在你們班門口把面丟了，今天我就徹頭徹尾地找回來。”瘦高個一副攔路狗的姿勢叫囂道。

“所以你今天是不打算讓我在這邊上去咯。”

“你想上去也不是不可以，要麼讓我推你一把，讓你也嚐嚐一屁股蹲在這樓梯上的感受，要麼給我鞠躬道歉。”

“就這麼簡單？”我疑惑地反問了一句，純粹只是試探一下，好讓他們放鬆警惕，其實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老大，要不咱再加一條，鞠躬道歉貌似不能讓他丟面啊，你看他囂張的氣焰，完全就沒有把你說的放在心上。”瘦高個後面的一個小嘍囉說道，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你說再加一條什麼，最好是能讓他丟面子但是又不能太張揚的那種，我家裡人告誡過我，讓我在學校裡面不能太張揚。”

瘦高個該不會是個傻子吧，我和他之間就隔著那麼三階樓梯，說悄悄話好歹也要湊到耳朵上吧，他們商量的那點小秘密被我聽得一清二楚。

唉，這個小崽子到底還是太嫩了，不比之前十三班的那幾個傢伙來的乾脆利落，有什麼事打一架再說唄。

他身後的小嘍囉目光兇狠地盯著我說，“反正就是儘可能地羞辱他，最好是不要動手，因為真打起來咱們班勢必會吃虧，你剛轉來咱們班不瞭解情況，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其他人都被咱們班主任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根本就不敢惹事，尤其是咱們班長，貌似和這傢伙關係還不錯。”

我快要暈菜了，這特麼哪裡是在和他老大商量啊，這不是擺明了告訴我他們的真實意圖嘛，這群傢伙該不會是之前被吳黑手給折磨成傻子了吧。

在我身後聚集了一大幫人，不過都是來看熱鬧的，一個我們班的學生都沒有，他們聽到瘦高個和小嘍囉的對話以後，似乎也對這場期待已久的世紀大戰失去了興趣。“你們到底商量出什麼結果來沒有，別站著茅坑不拉屎，趕緊把路給我們讓開。”

我倒是無所謂，反正這話是對著上面的那幾個傢伙說的，但是瘦高個和他那幾個呆頭呆腦的小嘍囉可就忍不了了。“你特麼說誰呢，知道我是誰嗎！”

對於這種小學級別的鬥嘴我早已經失去了興趣，有這個瞎BB的功夫，一拳過去不就了事了嗎，至於費這麼大勁。

我轉身準備下樓梯，東邊的樓梯走不了，我走西邊還不行嘛，人嘛，總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得多嘗試幾棵。

“鍾可魚，你別跑，給我回來。”瘦高個在上面叭叭地說道，不過這次他倒沒有乾站著，而是跳下那三階樓梯準備來抓我。

本來應該是很瀟灑的一個落地，不過因為他之前的口無遮攔和大放厥詞，直接就導致了他的悲劇。他剛落地的功夫就被人一拳掄到了臉上。

我還沒來得及細看這位這位英雄到底長什麼樣，就聽他旁邊的一位同學很豪邁地說了一句“讓你丫把整個樓梯給堵起來，還傻了叭唧地往人家拳頭上撞，活該。”

之後，整個樓道就混亂地扭打成了一團，樓上樓下的人一哄而上把瘦高個悶在裡面一頓暴打。

“你們竟然敢打我！！！知道我叔叔是誰嗎？”瘦高個都被悶住暴打了還不趕緊求饒，又在這裡瞎幾把亂扯。我猜接下來他就應該把他那引以為傲的教導主任叔叔搬出來嚇唬人了。

果不其然，在大家停手的功夫，他極其嘚瑟地說道，“我要讓你們一群人吃不了兜著走，竟然敢打我，我叔叔可是學校的教導主任，我要讓他把你們全都開除，一個都不留！”

不說還好，等他說完這句話，大家再次一哄而上，動靜比之前還要大，“特麼的，就是教導主任那個王八蛋，整天閒得沒事幹到處亂轉，那麼大歲數的一個人喜歡捕風捉影，上次體育課的時候竟然因為我和我們班女同學一起在操場上散步誤會我們談戀愛我，害的我回家以後被我爸媽一頓毒打……打的就是你，和你叔叔一樣欠揍，大家狠狠地打，別打臉，朝他後背和屁股踹。”

動手的人太多，我被擠來擠去，一時之間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但是心裡很是同情這個人，太慘了，就因為被誤會和女同學談戀愛就被父母一頓毒打。相比之下，我還是比較幸福的，雖然我媽思想開放一個勁兒地催著我找女朋友，但是好歹從來沒有動過手，對於這一點我很欣慰。

由於瘦高個他們實力太菜，幾乎是被吊打，所以整個戰鬥持續了不足兩分鍾就結束了。

我看的過癮，在他們動手的過程之中忘情地給他們鼓了鼓掌，這架打的，看的我著實有點眼饞，可惜因為我剛剛往後退了幾階樓梯，所以離得瘦高個有點遠，插不進去手。

“好了，大家都住手吧！別把他打成了腦震盪，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就行了。”

我到現在才發現原來剛剛動手的這一群人竟然都是一個班的，因為動手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他們討論說“早就看這個剛轉學過來的小子不順眼了，平常狐假虎威也就算了，打飯的時候還敢插咱們班的隊，今天終於逮到機會好好揍他一頓。”

難道我僅僅只是這次大戰的一根導火索而已，虧我剛剛還以為他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呢，正想著一會要不要好好感謝他們一番呢，這樣看來還是算了。

“小子，以後記清楚了，在學校裡面別這麼橫，別說你叔叔是個小小的教導主任，就算他是校長，你也不能這麼霸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打你嗎？”剛剛第一個動手打瘦高個的那個傢伙，就是被我誤以為是“為民除害”的那位英雄半蹲著腰抓著瘦高個的衣領說道。

瘦高個估計是被打傻了，搖了搖頭，臉上倒沒有什麼變化，不過這個樣子有點狼狽的過頭了，校服上面全都是腳印。

“那我來告訴你吧，因為你實在是太欠揍了，記不記得你在食堂打飯的時候那個得意勁，去的比誰都晚，偏偏還想著早點打飯，臭不要臉地拿著一個飯盤在前面擠來擠去的，當時你還嚷嚷著說什麼你是實驗班的學生，你趕時間，你趕時間我們就不趕時間了？”

“趕趕趕，你們也趕時間，大家都趕時間。”瘦高個很慫很慫地說道，一點當大哥的氣場都沒有，不只是他一個人被摁在了地上，他那一幫所謂的小弟也被摁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我們還真不趕時間，我們比不得你們實驗班的學生，你們腦子裡就知道學習，但是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整天就是來混日子的，所以說啊，我們有的是功夫陪你慢慢玩，如果你敢把今天的事情告訴老師的話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就算被開除了也無所謂，我天天在校門口堵你，打到你產生厭學情緒主動退學為止，對了，你也可以告訴你的教導主任叔叔，然後你順便問問還記不記得去年在學校門口打他的那個張一飛，我就是……哈哈哈…………我們走………………”

原本擁擠的樓道突然就空曠了，因為那個叫張一飛的男生說完“我們走”三個字以後，剛剛堵在這裡的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走了，剩下的就只有我和瘦高個他們幾個了。

我看了一眼他癱在地上的樣子，唉，真的是慘不忍睹呀！

“鍾可魚，你不用在這裡看笑話，這件事和你脫不了干係，他們肯定是你找來的，你早就謀劃好在這裡伏擊我對不對？”

張一飛走後，瘦高個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著樓梯旁邊的欄杆歪歪扭扭地站著，很兇狠地看著我。

“別這麼說，其實我也很自責，我身為學生會主席，看到有同學在我面前被打竟然沒有出手制止，真的是太不稱職了，我決定在換屆選舉的時候趕緊辭職，也好給大家一個交代。”

“你你你……你還不承認，敢做就要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