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你說他為什麼要趕我們走啊?”走出醫院以後龐斯佳問了不下三遍這個問題。
魏瑤停住腳步,“怎麼你不捨得走,要不你再回去陪你的鍾學長待兩個小時。”
“也不是不捨得,就是覺得他突然有點怪怪的,為什麼要向我解釋他從來不吃魚呢,還有他為什麼要把盛夏的筆記給你……”
望著龐斯佳疑惑的小眼神,魏瑤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興許是不想她以後再來找他,又或許是他不放心龐斯佳,所以才把筆記給自己,這樣自己進步以後也好給龐斯佳講解那些難題怪題。鍾可魚的心思可真難猜。
“瑤瑤,你說這是不是代表他接受我了,不然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告訴我關於他名字的事情,而且我在他面前提他名字的時候他好像沒有生氣誒。”龐斯佳說話的語氣之中滿是得意之情。
魏瑤白了她一眼,還好意思說,明明之前屢次告誡自己不要拿人家的名字說事,結果當著別人老媽的面聊得那叫一個歡快。
“或許吧。”
“哈哈哈,肯定是這樣的……瑤瑤,今天真是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打聽到他在這的話,我哪有機會可以……”龐斯佳趕緊收住嘴,差點兒就把自己偷吻鍾可魚的事情給說出來。
“可以什麼?”魏瑤看著龐斯佳花痴的樣子,心裡總覺得哪有點不太對勁,以前她總說鍾可魚對她太過冷淡,可今天看來他對她挺好的啊,話雖然不多,但句句真心。
“可以知道他的這麼多喜好。”
“Forexample,”
“例如知道他不喜歡吃魚,喜歡吃蘋果,而且必須是削了皮的蘋果。”龐斯佳得意洋洋地說道,其實她還想說“他喜歡自己主動一點”,可是實在是張不開嘴,哪怕是在自己最好的閨蜜面前。
“那我還可以再給你補充一個,他喜歡吃奶油蛋糕,但是從不吃奶油,只喜歡吃蛋糕胚,她媽媽剛剛在路上告訴我說他吃了奶油以後好像會渾身發顫,但是這依然阻止不了他對奶油蛋糕的喜愛。”
“難怪她媽媽剛才只買了蛋糕胚回去。”龐斯佳頓悟道。
“那是因為時間來不及,他媽媽說在她下樓買蛋糕之前他的肚子就已經餓得咕咕叫了。”魏瑤補充道。
不等魏瑤說完,龐斯佳拉起她的手就小跑著朝遠方走去,“瑤瑤,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不如你陪我去蛋糕店轉一圈然後我們再去書店。”
她這哪裡是商量的語氣,擺明了就是通知自己一聲而已,早知道就不把蛋糕胚的事情告訴她了,唉……魏瑤一邊嘆氣一邊跟著龐斯佳小跑起來,只能怪自己當初去學校報到之前忘記燒根高香,才碰見這麼一個性格直爽辦事從不拖延的“賢良女子”。
………
病房之中班班可完全沒有把鍾可魚當作病人的意思,說話時不是對他是冷嘲熱諷,就是旁敲側擊。
“你小點聲能死啊,豬頭班,這病房又不是我家的,你沒發現還有另外兩名病人嗎?別打擾人家清靜。”龐斯佳和魏瑤走了以後鍾可魚說話時也放開了自我,不用像之前那樣拘束。
“哦,是嗎?”班班狐疑的說道,一邊說一邊朝著簾子後面走去。
………
“呀!大爺好……”班班走過簾子以後下了一跳,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正好直視著他,靠!還以為鍾可魚嫌自己煩故意撒的謊呢。
“嗯,你好。”老人惜字如金,極不情願地回了班班一聲以後便不再理人了,可能是怕再有人繞過簾子過去煩他,乾脆把那道簾子直接就撤到了床頭。
班班悻悻地回到鍾可魚的病床旁邊低聲說道:“這老大爺可真夠嚇人的,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嚇得我是毛骨悚然。”見鍾可魚沒理他,末了又加了一句“你爸可真夠摳門的,就不能多花點錢給你弄到單人病房去。”
“住哪都一樣,反正都變成瞎子了。”鍾可魚戲謔地說道。
他這話一出口班班瞬間啞口無言,出了一場車禍,自己和林書聰什麼事都沒有,怎麼偏偏鍾可魚就失明了呢,如果當時自己站在彭美佳和鍾小傑那邊的話,沒準兒他就不會上那輛差點兒要了他命的車了。想到這班班的心中愧疚萬分,好像鍾可魚失明的責任有一多半在自己身上。
病房之中突然安靜下來,神秘的老大爺背對著班班側躺在床上,而鍾可魚鄰床的這個病人睡得像頭死豬一樣,時不時地還哼兩聲,班班不知道該找誰搭話,如果鍾可魚沒有把小學妹趕走就好了……
想到剛剛那兩個長相甜美的小學妹,班班就不自覺地想起了盛夏學姐,怎麼鍾可魚的女人緣那麼好……學姐圍著他轉,小學妹們也圍著他轉,而且還都對他那麼好,真氣人!
如果盛夏學姐沒有出國的話或許她今天也會來看望鍾可魚的吧……對了!筆記,鍾可魚竟然把盛夏學姐留給他的筆記送人了!我一定要替她質問一番這個朝三暮四的傢伙!
“你為什麼要把盛夏學姐留給你的筆記本轉送給別人?!”班班的態度極不友善,大有一副如果鍾可魚的回答不能令他滿意就要把他吃掉的樣子。
“你什麼時候聽到我說要送給她了,我特地強調讓她記得還我,你注意力不在我這,可能是沒有聽到。”鍾可魚不以為意地回答道,雖然把盛夏的筆記借給了那個叫魏瑤的女生,但他可沒有要送她的意思,那是盛夏留給自己的,即使用不到但他也斷然不會送人。
“哦?那我注意力在哪,你倒是說給我聽聽,我頭頂烈日,冒著中暑的危險來醫院看望你,你竟然一點都不領情,唉……”
“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世態炎涼’。”鍾可魚笑著說道。
本來他還在擔心車禍以後班班的腦子會不會摔出毛病,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聽他咋呼的聲音就知道他的智商一如既往的低。
“鍾可魚,你就在我面前嘚瑟吧,剛剛那兩個小學妹在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鍾可魚蠻好奇地問道。他自己也清楚在被龐斯佳強吻以後他對她的態度好像有了一絲微妙的轉變,但是當局者迷,他希望透過別人的客觀評價來瞭解自己的內心,這樣也好知道下次見了龐斯佳時該怎麼應對。
“衣冠楚楚,謙遜有禮,簡直就是一衣冠禽獸,不對不對,應該是斯文敗類,是讀書人的恥辱。”
得,當自己白費口舌了,他就不該對班班這種智商的人抱太大希望。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話是真沒錯!
看到鍾可魚不理會自己,班班一點自豪感都沒有,這個傢伙出了車禍以後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明明自己在嘲諷他,怎麼他不但不惱反而嘴角帶笑。該不會是腦袋也出毛病了吧!
班班用手輕搖了搖鍾可魚的頭,“疼嗎?”
“疼是不疼,不過快被你搖暈了,你這是欺負我看不見,所以明目張膽地欺負我嘛?”鍾可魚一本正經地說道,他可不是在開玩笑,班班這傢伙下手沒輕沒重地,再搖下去的話他真的要暈了。
“我是擔心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氣死我算了,咱倆怎麼著也算是生死之交,我能故意害你嘛?”班班小嘴叭叭叭叭地朝著鍾可魚一頓數落。
“可不是生死之交嘛,我死你生。”鍾可魚開玩笑地說道,隨即便撥開了班班的手。
雖然是玩笑話,但卻在班班的心裡泛起陣陣漣漪,此刻他多希望失明的那個人是自己而不是這個曾經光芒萬丈萬眾矚目的少年,那樣的話他的心裡也不會如此愧疚……
“豬頭班,你怎麼了?你該不會是覺得我因為車禍的事情才這麼說的吧。”
班班不作聲,鍾可魚的心裡立馬就想到了車禍的事情,他是覺得出車禍這件事確有蹊蹺,但是卻從來沒有懷疑過班班。自從包子走了以後班班可是他在第一中學唯一的知己了,而且他們兩個可是一起打過架的患難兄弟,感情深似海。
“我沒事,我就是覺得車禍確實有點不對勁,難不成是因為林書聰嫉妒你的美貌所以要置你於死地。”班班故作沉穩地分析道。
“你這傢伙腦洞還是那麼大,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就因為我長得比他好看他就要殺了我嘛!”
“嗯,你說得也有道理……”班班右手環胸而放,左手摸著下巴,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應該不是因為你的美貌,我長得比你還好看,如果真是因為長相的話那要殺的也應該是我啊,怎麼會輪到你。”
鍾可魚真想說一句“我靠!你是怎麼做到如此臭不要臉的”,辛虧老天有眼讓他變成了瞎子,不然怎麼忍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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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徐曉燕!你想啊,他暗戀徐曉燕,徐曉燕又那麼喜歡你,如果你不死,那他怎麼會有機會……我可真是個天才,如此複雜的事情都能分析地如此透徹。”
“你神經病啊,一驚一乍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在旁假裝熟睡的神仙姐姐終於忍不下去了,本來她是想假裝睡覺然後偷偷聽一些小秘密的,結果他們這是聊的什麼呀,亂七八糟的,難道拍偵探懸疑劇嗎!
“大姐,不好意思啊,打擾你休息了,我小點聲,你繼續睡繼續睡。”被神仙姐姐這驚天一吼嚇得渾身哆嗦的班班不好意思地說道,然後悄麼麼地從兩個病床中間的位置轉移到了離門口較近的床尾位置。
“神仙姐姐,這是我弟弟,他平常說話就大大咧咧的,打擾你睡覺真是不好意思啊。”鍾可魚對著剛醒來的神仙姐姐道歉說。
“你們哥倆慢慢聊吧,我得出去透透氣,把我胸中這一口悶氣給散掉。”神仙姐姐趁勢而下,藉著鍾可魚的話趕緊開溜,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臭不要臉的傢伙她才不會輕易暴露,假裝睡覺容易嘛!得,剛剛的功夫又白搭了。
“鍾可魚,你這神仙姐姐脾氣也太大了吧,看她剛才那架勢好像恨不得要殺了我。”神仙姐姐走了以後班班拍著胸脯說,他這樣子好像還有那麼一點“嚇死寶寶”的意思,賣萌可恥,不過好在鍾可魚眼瞎看不見。
“換作是我的話,肯定也要殺了你,剛剛就告訴你,不要在這裡大聲嚷嚷,你還來勁似的。”鍾可魚假意訓斥道,神仙姐姐雖然走了,但是病房裡面還有一個病人在呢,他總得裝裝樣子。
可班班哪裡能體會到鍾可魚的良苦用心,見鍾可魚有點嫌棄他,他立馬就動嘴反擊,“你這傢伙,枉我一心為你著想,那小學妹去找我問你在哪家醫院治療的時候,我可是深思熟慮一番才決定告訴她的,就因為這,彭美佳差點兒沒把我胳膊扭斷。”
得了吧,別人不瞭解,鍾可魚還不瞭解,就班班這個傢伙,見了漂亮女孩什麼原則都拋之腦後,準是他看魏瑤長得漂亮所以沒把持得住,張嘴就把自己給出賣了,而彭美佳之所以會扭他的胳膊,多半是正好撞見。
“班班,我覺得咱倆的關係用生死之交形容一點都不貼切,確切的說應該是刎頸之交。”
“刎頸之交?這話怎麼說。”
“你看啊,咱倆患難與共這麼多次,哪次生死關頭不是用你的劍抹我的脖,犧牲我來成全你,所以你以後就別在我面前冠冕堂皇地說為我著想了,我可承受不起。”鍾可魚字字清晰地給班班解釋道。
鍾可魚對別人一向都是溫文爾雅謙遜有禮,可是對自己卻從來不那樣,班班知道他這是把他當自己人所以才會毫無顧忌地說一些看起來很傷人的話,所以每次他都是假裝很生氣來配合他,內心卻是開心得很。
“鍾可魚,我說不過你,咱們拳頭分高下,吃我一拳。”班班這次沒說多餘的廢話,上來就是對著鍾可魚的胳膊輕輕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