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三種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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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終於確信了自己,他是一個瘋子,再無懸念。

他靠在馬桶邊上淚流滿面,就在剛才,他在恍惚之間想要起身,卻發覺身體和意志在不由自主地沉淪。

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坐在這裡開始哭泣,看了看時間,他的意識消失了十幾分鍾。

這十幾分鍾的空白,佐證了院長的說法,他是一個瘋子,剛才的停滯,就是老悶人格的顯化。

到了這會,即便再怎麼堅強的人也不可能保持平靜,南國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也將就此面對嶄新的人生。

他在地上坐了很久,再次起身的時候,深呼吸了幾口氣,他閉上眼睛,做回到了椅子上。

沉寂了時間讓他的手腳開始發顫,以一種老年人特有的衰敗感慢慢轉變,頭髮也軟趴下來,脖頸兒僵直,再次睜開眼,渾噩的眼珠有些發黃,他現在是老悶,一個垂死掙扎的瘋子。

老悶?

老悶坐在椅子上,呆呆沉默了好半天,長大了嘴巴望著自己的雙手,再看看桌子上那本病歷,老悶沒有選擇伸手。

他彷彿也知道了一切,他對自己說:

“我···原來我們是一體的?我···我是假的?”

老悶又著急又慌亂,他佝僂著身子站起來,開始在屋裡背著手,他想起了之前在醫院的工作經歷,卻覺得頭疼欲裂。

如果這一切都是虛構的,那為什麼記憶如此清晰?

為什麼他還記得在醫院裡經歷的一切?

工作會議、日常起居、遭人陷害,對啊,遭人陷害,自己是如何遭人陷害的?

老悶想起了一個集團,門羅生物科技,就是這個集團把自己陷害的。

老悶坐在病床上,嘗試著對自己說:

“南國···你在嗎?”

這是多麼詭異的情形,一個人坐在昏暗的房間裡審視自己別樣的人生,然後和自己對話。

沒有人回答,老悶的恐懼再也無法抑制,他哆嗦著拿起病歷,翻看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一頁。

眼神開始轉變,手腳開始伸展,老悶消沉在了意識中,南國復而又生。

他疲憊地拖著身子靠在床上,剛才老悶經歷的一切,他並沒有記憶,他不知道為什麼老悶這個人格會奇怪的出現又離奇的消逝。

南國坐了很久,整整坐了一夜,每當回到南國自己的人格,他都很沉默,甚至連動作都不多餘,他是絕望的,更是悲慘的。

一直到了第二天,鐵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南國還是沒有勇氣走出去,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世界,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

他把病歷翻到了傻子的記錄上,開始陷入沉思。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第三十二天,南國摔倒在了地上,當他再次起身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都比從前威猛了幾分。

他晃了一下肩膀,神情很呆,他掃了一下腦袋,又看看周圍,說話也是甕聲甕氣:

“我在和誰玩捉迷藏?”

他走到鐵門的前面,用力錘擊了幾下,誰知道一拳頭砸過去,迴響的聲音震耳欲聾,面前的鐵門上出現了一處凹陷。

這個力道,放眼整個春天鎮都沒人比得了,他是傻子,他回來了。

“這是哪呀?為什麼沒人。”

傻子在屋子裡走走停停,一會抓起地上飯菜塞進嘴裡,吐出來又很生氣,他不喜歡這個味道,更不喜歡這個地方。

他來到椅子前面,看到了一本病歷。

“這是什麼?”

傻子把病歷拿起來,歪著腦袋看了一下:

“南國?”

他翻開病例,神情有著孩童般的好奇,他看了很久,越看越迷惘,直到最後轟然倒地,像是洩氣的皮球。

起身,迴歸。

南國躺在病床上,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感受到了力量被抽離的錯覺。

自己應該是成功喚醒了傻子這重人格,南國的心中早已無悲無喜,他做到了,可他情願自己做不到。

這次沉默,南國並沒有持續很久,當門外響起聲音的時候,他已經站了起來,他揹負了三個人的生,不敢辜負一個人苟活。

來到鐵門前,南國冷靜地推開門,耳邊冗長的歌謠戛然而止,他選擇了面對。

把鐵門開啟,南國發現這扇門是電動的,他走出了病房,來到了後樓病房的走廊。

連日來的沉寂讓他身心俱疲,關於自己的未來,既然如此荒唐,那又何必糾結,該來的總會來,該面對的躲不掉,他看到了很多同樣沉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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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南國不認識,也沒見過,他們是瘋人院裡最窮兇極惡的瘋子,於男病區不同,這裡處處暗藏殺機。

南國的面前閃過一個人,這個人連蹦帶跳消失在了走廊,那些人渾渾噩噩,彷彿是一群行屍走肉。

有的步履蹣跚,有的踉蹌跌撞,南國審視著他們,也在審視自己。

奇怪的是這裡的人好像都不喜歡說話,他們很沉默,雖然有些兇惡,但也都很謹慎。

任何聲音都是這裡致命的遮蔽詞,大家的選擇很一致,沉默是應對危機最好的鑰匙,開啟一扇生門,泯滅所有多餘的人性。

這裡是後樓,也是殘酷的發源地。

南國沿著走廊走到盡頭,他發現後樓的走廊也是環型的,他所處的病房在二樓,上面還有一層,下面也有一層。

正中間像是羅馬角鬥場,空地裡鋪滿了沙子,南國看到撕碎的衣服,還有躲藏在陰影裡的眸子。

踩在沙子上,南國恍惚了一下,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卻被身後的聲音打亂了思緒。

身後好像有人!

南國回頭,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之前在男病區體檢,南國好像見過這個人。

那個時候的他,好像是以老悶的姿態見過這個人,但是放在眼前,卻又無比陌生。

這個人歪著腦袋看著南國,口水橫流,神情很茫然,他是一個重症患者,指甲縫裡全是汙泥和血絲,衣服也都破爛了,南國感覺到了危險。

這個人望著南國,看了很久很久,他像是認出了南國,眼神中煥發出奇異的色彩,他張開嘴,伸出手,指向了南國:

“你···”

聲音很突兀。

這個人剛剛說出一個字,好像是打破了虛妄的迷霧,所有行動的瘋子都定住了,他們看向了這裡。

可是這個瘋子僅僅說出了一個字,剩下的聲音便被一個強有力的臂膀所掐滅了。

南國瞪大了眼睛,第一次以本我的狀態表現出了情緒。

他看到那個人的身後,出現了另一個人,正用手死死扣住他的喉嚨,那個人的表情很猙獰,手臂上的力氣也奇大無比,南國有些膽顫心驚,他朝後面挪了幾步。

掙扎的喘息聲穿破了沉默,南國看到那個瘋子眼中的光彩逐漸熄滅,身體忍不住地抖動起來,最後的反抗很不甘,隨著一聲悶響,這個人的胸腔徹底凹陷下去。

噗!?嘴角溢位了一行鮮血,這個人躺在了地上,而他後面的那個人則氣喘吁吁,抬起頭看向南國,他伸手比劃在嘴邊。

噓···

轉身離開,這個瘋子光著膀子,也沒有穿鞋,他的暴力像是黑夜裡的爪牙,鋒利是毫無人性的。

南國看著地上的屍體,久久不不能平靜。

難道就因為發出了聲音,就要被處死嗎?

後樓如此可怕,南國心神激盪,但身邊其他的瘋子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大家在黑暗中穿梭,恢復著肌肉的記憶,南國恍然大悟,這些人是在運動,以極有限的時間和空間來保持自己體力的完整。

他小心跨過屍體,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悄悄關好鐵門,他覺得熟悉這裡環境的過程,應該會很漫長。

南國躺在地上,活動著腿腳,剛才發生的一切讓他很畏懼,所以他不打算在這裡亂跑,而關於他自己,在如此昏暗的病房足足幾十天沒有走出去,也讓他的身體瀕臨極限。

再這樣下去不是熬死自己就是精神錯亂,南國恢復了部分心智,既然已經面對了瘋子的身份,那他就要儘快振作起來,無論是什麼艱難險阻,他都要堅持。

做了幾個仰臥起坐,南國忽然想起那個門羅生物科技的集團,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那···

是不是就是說,自己沒有性命之憂了?

南國在絕望中找到了一絲生的可能,他認為如果自己是個瘋子,這一切都是假的,那他就不必再擔心有人要害自己了,他要做的是儘快康復,回到男病區。

當天,南國重新定義了自己的人生,他不再沉默,而是開始鍛鍊自己如何流暢地切換人格。

這是一個荒謬的舉動,南國本不抱有任何希望,他以為一切都是不自主的,但是第二天院長的到來,讓他重新定義了自己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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