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看到小綠帽哧溜一聲鑽進了阿蓮的小店。

這時候南國的情緒是很憤怒的，王大旺還沉浸在自己的夢想中，南國站起身來，他推開飯店的門，也走向了茶茶的小店。

他在想該怎麼除掉小綠帽才好。

外面的世界不像瘋人院那麼簡單，再加上小綠帽在春天鎮的地位，這些都成了桎梏南國除掉他的理由。

南國走到茶茶的小店，同時心想要是再聽到裡面有求饒的聲音，那就一定不能放過小綠帽了。

但是這次很奇怪，茶茶的小店沒有傳來呼喊的聲音，南國還站在門口等，過了沒多久小綠帽自己又出來了。

再看到南國的時候小綠帽還是很驚悚，他急匆匆走出來，抬頭看見門外站著南國，臉色立變。

“我錯啦！”

小綠帽貓起腰，抱著腦袋就要跑，南國一把攔下他，胸口起伏不定，隨後用力把小綠帽箍在臂膀中，南國放聲大喊：

“阿蓮！”

阿蓮叼著煙走出來，掐腰一看，是南國，再看看小綠帽在南國懷裡掙扎的樣子，阿蓮的語氣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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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說，你倆犯衝還是怎麼的？”

小綠帽也是這麼分析的。

南國的臉色很陰沉，他問阿蓮：

“這個小王八蛋是不是又來佔便宜了？”

阿蓮沒說話，走過來把小綠帽從南國懷裡拽出來，拍拍小綠帽的屁股說：

“走吧，回家壓壓驚，改天再來玩。”

“好好好···”

小綠帽誠惶誠恐，從南國懷裡掙脫出來一溜煙兒消失在了街道上。

改天再來玩？

南國的眉頭都快能擰出水了，他面色陰沉地望著阿蓮，不知道她為何會如此縱容小綠帽。

要知道早在前幾天小綠帽還曾跟她動過手，怎麼阿蓮忽然就轉變了態度呢？

“我對人家的態度一直都很好，顧客至上是我的原則，請你尊重我的職業。”

阿蓮抱著肩膀鄭重其事，南國徹底沒話說了。

“進來吧，我得跟你好好上一課。”

南國跟著阿蓮走進小店，茶茶換上了一身新衣裳，此時剛從房間裡走出來，她的目光很直白，穿過了南國和茶茶，茶茶走到窗臺這裡，靜若處子，宛若精靈。

“我要你···”

茶茶開始唱歌，阿蓮望著茶茶飄然而過的身影，很久都沒言語，她的眼中透出羨慕的神色，還有悲涼與沉淪。

“每天都這樣嗎？”

南國的情緒在茶茶的歌聲中得到舒緩，他撐著下巴坐在椅子上，阿蓮把煙掐滅，茶茶唱歌的時候她從不吸菸。

也許是怕驚擾了降臨的茶茶吧，南國這樣想。

“嗯，之前我還擔心她惹麻煩，後來我發現還好，有人的時候她從不現身，只有你來的時候她才會出現。”

南國很欣慰，茶茶認識自己。

阿蓮說到這，有些牙癢：

“我就納悶了，這麼好一姑娘，怎麼突然就瘋了？跟誰都不說話，我看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

南國點點頭，這也是令他痛心的事實，茶茶拒絕了人間的煙火，也拒絕了尚在人間的他和那份回憶。

“是不是你以前欺負過她？”

阿蓮不懷好意地問，在她的印象裡只要是男人，那就不可能是什麼好東西，他們不是東西，從來都不是。

每一個男人在阿蓮心裡都像是行走的荷爾蒙炮臺，除了亢奮狀態下的那幾秒例外，其餘時間都喜歡故作高深。

阿蓮技藝很精湛，她已經能將這種“裝填”和“射擊”的過程壓縮到一根煙的功夫。

所以阿蓮在具體操作之前會先點上一根煙，等這根煙完事，差不多炮臺也就熄火了。

阿蓮的工作也是技術工種，比小鹿那種工作更平添了幾分儀式感。

而且每當客人看到阿蓮“上香”的時候，都會暗自較勁，奈何最終都會潰不成軍，阿蓮對熄火的男人一向很不屑。

南國側過頭，看到阿蓮的表情，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搖搖頭沒有回答，關於茶茶的記憶他也很模糊。

只能去揣摩，以他的性格來說，應該不會欺負茶茶，他們很相愛，就像那首詩歌一樣，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他們相忘在江湖裡，遙望彼此，依偎共生。

“說說你和小綠帽吧，我看你對他的態度很寬容，實話說我已經想要除掉他了。”

南國說完，阿蓮嚇了一跳，怎麼這個男人看起來安安分分想法卻如此偏激？

“哎哎哎，違反犯罪可不提倡啊。”

阿蓮用骨節敲打著桌面，南國看看那盞粉紅色油燈，再看看阿蓮，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情緒。

“為什麼他打了你以後，你還能在春湯溫泉給他辦什麼卡？”

南國耐心詢問，他想瞭解阿蓮的真實想法，阿蓮搖搖頭，靠在椅子上望著高歌的茶茶說：

“這小子還沒長大，再說了，他的膽子也就那麼一點，敢跟女人動手的男人想想也知道是什麼貨色了，要不是仗著他爹，老孃早就一巴掌抽死他了。”

阿蓮憤憤不平，只不過這種“不平”最終被“權勢”所湮滅。

過後阿蓮搖搖頭，繼續說：

“其實你應該也能看出來，他挺沒出息的，那天在春湯見到我以後也挺尷尬，他還以為你是我請來的打手，那天就給我道歉了，態度談不上誠懇，反正像那麼回事吧，這不，剛才來找我，還給我拿了三萬塊錢，說是補償。”

南國很驚訝，小綠帽來送錢了？

“他給你錢幹嘛？該不會是要···”

南國不禁聯想起阿蓮的職業，阿蓮側眼一看就知道南國在想什麼，她百無聊賴地說：

“你是想問他是不是要包養我吧？沒那麼回事，人家看不上我，就是來道個歉，還有就是希望你別再找他麻煩，他知道茶茶是你老婆了，也不會再來找她麻煩。”

“還有李夢露。”

“李夢露也是你老婆？嗬～小夥子可以呀。”

阿蓮又一次會錯了意，南國老臉一紅，在阿蓮面前他總是有些害羞，趕忙搖頭，激烈否認：

“不不不，李夢露可不是我老婆。”

“我懂～我懂～”

阿蓮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南國很抑鬱。

調戲了南國一會，阿蓮索然無味，茶茶已經唱完了歌謠，阿蓮再次把煙點上：

“得了，放心吧，我都說了，他以後不敢再來找麻煩了，兩頓打讓他刻骨銘心，他是個沒出息的貨，犯不上較真兒。”

南國點點頭，看來小綠帽已經不再構成威脅了？

南國不知道該不該這樣想，阿蓮沒有說謊，從表情就能看出來，但是這件事情不簡單，南國默默記住了。

再起身想要看看茶茶的時候，南國發現小黑屋的門被人開啟了，李夢露從裡面走出來，端著一個髒水盆。

怎麼每次李夢露從裡面出來的時候都會端著一個水盆呢？

南國很好奇，看到李夢露的時候更覺得揪心，眼前這個枯瘦如柴的姑娘和那個散發著風信子花香的姑娘簡直判若雲泥。

“你還好嗎？”

李夢露很慌張，走出來想要倒掉水盆裡的髒東西，南國擋在她面前，李夢露很無助，很慌亂。

她抬頭看了南國一眼，又看了看遠處的茶茶，忽而變得很暴躁：

“你讓開！”

李夢露衝到門外，南國看到髒水盆裡有很多嘔吐物，想起李夢露之前遭受的那些人體實驗，也許是不良反應的產物？

就在李夢露要衝回自己小黑屋的時候，南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緊緊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