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望著瘋人院的名字，心中的疑問不斷升騰。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瘋人院和三合集團早有交集而自己卻不知道？

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

又為什麼會選擇三合集團？

南國想不通，他拿著手機沉默了很久，阿蓮這時候走過來拍拍南國問怎麼了。

南國回過頭，阿蓮已經差不多知道他的身份了，似乎和電視上前陣子經常出現的尋人啟事有關係。

但是從李夢露和他的對話裡阿蓮又覺得不會那麼簡單。

“你···到底是誰？”

阿蓮問南國，南國沉吟了片刻，和盤托出。

他信任阿蓮，因為阿蓮照顧著李夢露和茶茶，她不是一個狠心的女人，只是有些刀子嘴罷了。

“你說你是瘋人院的院長？那裡的院長不是叫老悶嗎？”

阿蓮很奇怪，南國不願回首往事，他說這裡面有很多蹊蹺和隱情，阿蓮是局外人，很難理解這些隱情。

“我介紹你去看本書你就懂了。”

現在南國也會這一套了，阿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信你，反正都差不多，對我沒什麼影響，工資還得照付，地主家也沒餘糧，何況···你還是個院長。”

阿蓮這番話提醒了南國，他現在有一整座“不動產”，但是無法利用。

可是他手頭還有一塊“饋贈”，如果把它變賣，也許可以改善很多生活問題。

又想到了老蒜頭和小咖哩，南國舉棋不定，過後讓阿蓮在這等他。

從阿蓮的小店出來，南國回到城北飯店，想問問王大旺的意思，王大旺是個心思活絡的人，他對很多事的看法都很獨到，也許他能給出自己一個答案？

王大旺此時正在拍蒼蠅，口中唸唸有詞，說但願神仙保佑他的弟弟能順利成為****，等他回來的時候帶著千軍萬馬踏平老四江湖菜···

這是王大旺的執念，他把自己的照片掛在了神龕上，之前的豬頭和肘子已經撤下來了。

大頭起初對王大旺的做法不敢苟同，但是王大旺說這叫“沾光”，興許哪天神仙眷顧，他也能順勢發財。

看到南國回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手機，王大旺第一反應就是翻櫃檯裡的錢···

發現賬面上的錢沒有少，王大旺用很懷疑的目光望著南國：

“你哪來的錢買手機？”

南國不假思索地說：

“阿蓮給的。”

嗬～

“現在去那消費都有贈品了？還是蘋果手機？好傢伙那玩一次得多少錢啊？”

王大旺很震驚，南國無言以對。

懶得解釋，他把王大旺拉到一旁，把手機拿出來問：

“瘋人院和三合集團有合作，這事你知道嗎？”

王大旺之前做過很多“普法教育”的工作，希望透過自己的努力揭露瘋人院的內幕，但是最後不了了之，南國想問問他所知道的情況。

“是啊，怎麼了？你還沒說這手機···”

“為什麼他們會合作？你不是說三合集團跟瘋人院存在競爭關係嗎？”

南國迫不及待打斷了王大旺的疑問，王大旺抬頭看看南國的表情，而後說：

“有什麼關係嗎？”

“你說有什麼關係！瘋人院的崛起震懾了三合集團，那三合集團為什麼會幫著瘋人院排汙？排汙聽說還出現問題了？”

南國想不通，王大旺沉吟不語，南國今天的問題好像有點多。

“就像你的手機，你聽說過的那些科技公司都在研發手機，他們稱呼彼此叫友商，說是友商，其實都是競爭關係，可他們互相之間的專利也都共享，打壓和共享並存的競爭關係，零和博弈難道你沒聽說過嗎？”

南國沉默了，他反思著王大旺剛才那番話，如果是這樣，那就表明瘋人院和三合集團還沒有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他們彼此對峙，卻有利益的劃分，瘋人院開發了PPTC，造成的產能消耗還有廢棄物排放都需要化工廠來處理。

三合集團和瘋人院達成了廢棄物排放的協議，彼此競爭，互相打壓。

可是李夢露剛才還說排汙出現大問題了，問自己是怎麼解決的，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瘋人院和三合集團的合作，有什麼問題嗎？是不是排放的廢棄物對當地環境造成了影響，相關部門對此是什麼意見？”

南國斟酌著話語裡的玄機，王大旺咂巴著嘴說：

“很簡單，瘋人院的醫療廢棄物因為產能過剩的緣故給環境造成了壓力，然後當地機構就環保問題和他們交換了意見，瘋人院又找到三合集團商量合作排汙，三合集團也答應了，後來由三合集團解決了排汙許可的問題。”

“怎麼解決的？”

“錢。”

南國瞭然，三合集團財大氣粗，自然有自己的辦法解決這些不可明說的“小麻煩”。

“這件事情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就上個月吧。”

三合集團和瘋人院的合作時間點正好卡在南國失蹤的節點上，怪不得南國不瞭解其中隱情，原來如此。

“當地居民對此是什麼態度？”

“恨。”

王大旺很直接，他說瘋人院的廢棄物一直都用小火車運送出鹽湖，再由化工廠進行無害化處理，說是無害化處理，但其實也有危害，廢棄物的處理汙染了河流，給當地居民的飲用水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我就說嘛，這陣子喝水好像都不對味。”

南國自言自語，王大旺指了指門口那幾箱礦泉水說：

“所以咱們才買了礦泉水呀！行了，快到飯點了，趕緊幹活吧。”

王大旺懶得和南國聊閒天，估摸了一下時間也到中午了，於是讓南國抓緊忙工作的事情。

“我還要出去一趟，晚點回來。”

南國起身離開，王大旺把賬本拿出來畫了一筆：

“又是二百哎。”

南國回到宿舍，翻箱倒櫃把那塊“石料”，也就是塗抹偽裝過的“金磚”給拿了出來。

掂量了一下，這麼一小塊金磚，處理完表層的偽裝材料，拿出去賣的話少說也要價值二三十萬，還要看具體情況來定價。

“二三十萬的話···”

南國覺得有些棘手，這可不是小數目，自己沒有身份證，哪個金店敢收呢？

這時候大頭也回到了宿舍，他來拿幹活用的抹布，昨晚上帶回宿舍清洗完掛在了床頭。

看到南國也在，大頭打招呼說：

“快點去幹活吧，王大旺又在那扣錢了，這孫···”

大頭剛要罵街，忽然感覺後脊樑一陣發麻，他彷彿能感覺到陰影裡王大旺那鬼魅般的窺視。

打了個寒噤，大頭沒敢回頭看，他咽著口水說：

“抓緊幹活，我們還要輔佐聖上呢。”

鬼魅消失不見，大頭松了一口氣。

“我請假了，今天不幹活。”

“好樣的。”

南國忽然想起什麼，他問大頭，春天鎮有沒有那種比較晦澀的邊緣產業，比如那種黑市，可以收購某些來歷不明的交易物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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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時候南國怕大頭懷疑，把金磚放在了一邊，語氣也是漫不經心。

大頭想了一下自己平時經常看的那些“小人書”，這些精彩絕倫的男性專屬讀物都是從西巷買來的，南國也有興趣？

“你要買什麼？”

大頭挪揄，南國本想反駁，但想了一下，他仿照阿蓮的語氣說：

“你懂～你懂～”

“我懂！我懂！”

看大頭意味深長的微笑，南國心想這可真是一句萬能的回答。

隨後大頭告訴南國，去西巷，那裡是“天堂”。

南國沒聽懂，大頭已經在王大旺的吆喝下回去幹活了，南國拿著金磚站在宿舍裡，回想大頭剛剛說的那句話。

西巷是天堂？

好吧，那就去天堂看看。

南國把金磚包好，抱在懷裡從城北飯店出來，一路向西，當他看到“西巷”那兩個大字的時候，心想大頭沒說錯···

這裡的確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