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停……”

伴隨著略有些刺耳的電流之聲，正在照著曲譜彈奏的樂隊也就被湯姆森女士所喝止。

“諸位的演奏水準的確已經超出業餘愛好者相當的多，不過你們彼此之間的默契程度依然存在著比較大的問題，相信你們是能夠做得更好一些的，所以還是請你們每一個都能集中注意力……”

相當委婉的表述、讓湯姆森女士的斥責不再顯得那麼尖銳，但錄音室裡的樂隊成員還是大多愧疚的低下了頭。

昨天的一遍就過、讓樂隊成員們感覺有些意猶未盡，結果時隔一天就被專業人士給批的體無完膚、被戳穿了所有的幻象，為吉他手引以為傲的輪指技巧被定義為炫技，貝斯手的低音完全沒有感受到，鼓手和鍵盤手則是被數落的甚至想要砸爛一切了……

“不要耍帥、不要炫技，請把每一次的排練都當做是在十萬人的體育館裡進行的正式演出，只有這樣你們才能更快的成長起來。現在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調整情緒，然後再來一遍……”

湯姆森女士說完摘下了耳機，錄音室裡的這支大學生樂隊的水準只能算是一般，三五遍都沒能過、那再來個六七八遍反正也是無所謂的，時間還富裕的很，雖然報酬確實給的有些低、但署名的誘惑力卻是足夠的大了，若不是時間太緊、湯姆森女士相信只要把訊息放出去，要不了兩天錄音室的大門就會被來報名的本地樂隊給擠爆……

“到底是專業人士，瞧瞧人家這氣勢、這派頭、這說話的腔調和語氣，罵人都不帶髒字的，”希利爾瞅著站在監控室裡的湯姆森女士滿心的感慨。“搞音樂的一個個平日裡全都傲慢的不得了，反正只要音準了、我就聽不出有什麼差別來了，要不是湯姆森女士幫你坐鎮、我覺得你的伴奏帶或許也是一遍就過了……”

“傑西卡的伴奏帶就是一遍過，也就在這裡、也是這支樂隊，湯姆森女士如此的嚴格、我現在就擔心輪到我錄的時候會唱出不來……”

“怎麼可能？音色也好、音域也罷，傑西卡有什麼可以跟你比的？”

“行了行了，別才搞清楚了什麼是音色什麼是音域就迫不及待的炫耀，你讓我安靜的待會吧，還不知道要錄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薩莉娜埋怨著把希利爾推了出去，隔音玻璃把外面的所有動靜全都給屏蔽掉了，雖然還沒有輪到她，可是從ShyBoy書桌上搶過來的這首歌、也已經被薩莉娜完整的唱過了好多遍了，但正式錄音且是在有伴奏的情況之下，薩莉娜反倒是有些緊張，一想到錄製的Demo還可能會成為她申請大學的關鍵，她也就越發的緊張和不安了……

“薩莉娜，你不需要緊張和擔心，這支樂隊雖然不是很專業，但這首歌樂隊昨天其實就已經演奏過一遍了，我覺得他們一定在離開後又演奏了許多次，所以才會帶上屬於這支樂隊的某些特徵，不過你倆的歌詞完全不一樣、演唱的技巧也迥然不同，對於你而言這首歌的難度並不高，只要情緒飽滿、能夠以充滿激情的方式去唱，效果未必就不如那些修音歌手，給自己點信心，OK？”

“昨天的曲譜跟我需要唱的完全一樣嗎？”

“倒也不是完全一樣，”湯姆森女士也愣住了。“難道你不知道？抱歉，我還以為你跟傑西卡只是因為音域有差別、形象不一樣、曲風也不同，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薩莉娜黑了臉，捏在手裡的詞譜也被攥成了一團。

“薩莉娜，作為你和傑西卡的經紀人、或許時間的關係我還並沒有跟你們倆認真的聊過，但你們的條件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即便是同一首歌、你們倆也都演繹出屬於各自的風格，所以不要想太多，先把今天需要搞定的事情搞定，OK？”

不OK，難道還能去掐死ShyBoy嗎？

薩莉娜洩了氣。

樂隊演奏了一遍又一遍，煩躁的情緒反倒是被湯姆森女士認為是激情迸濺的表現、配合默契的良好開端，等到最滿意的版本誕生、累垮了的樂隊離開之後，薩莉娜這才被湯姆森女士告知，為她所準備的版本現在有六個之多，輕快的、激揚的、抒情的全都有了，接下來就看她選擇哪一種去演繹了……

薩莉娜大感震驚。“你是故意的？”

“這怎麼能算是故意的呢？署名權都給了，多幾個版本也就多幾種選擇，何況你和傑西卡的曲譜相差不太多，歌詞完全不一樣但卻又能完美的契合歌曲本身，無論詞曲的作者是哪位、絕對屬於是才華橫溢的型別，所以是否還有更多種的演唱方式、也就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並發現了，所以多幾種、也就屬於是有備無患……”

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折騰樂隊一上午、目的卻僅僅是為了有備無患，薩莉娜心懷敬畏、倒是很快也就進入了狀態，雖然不是很能理解湯姆森女士所說的那些演唱風格和方式，但同一張曲譜、同樣的歌詞，薩莉娜最終還是搞定了其中的兩個版本，若不是子逐漸啞了、實在是沒辦法繼續唱下去了，她覺得或許第三個版本應該也是今天就能搞定的……

給予薩莉娜鼓勵、對錄音師講述了要求，湯姆森女士這才撥通了餘生的手機。“Boss，薩莉娜嗓音的辨識度很高，不同的風格應該也能駕馭，不過她的唱功很一般、需要接受更專業的強化訓練，音域比較寬是她目前的優勢，或許她更有希望躋身於一線歌手的行列……”

“比傑西卡更有希望嗎？”

“機率會高不少……”

湯姆森女士說的很委婉，但餘生明白了她是想要表達些什麼，反正明天還有一整天的時間由著薩莉娜在錄音室裡折騰，結束了通話也就趕緊回了牌桌。

這一局即將進入尾聲。

記分牌上的比分雖然很接近、但餘生和奧馬哈先知的隊伍卻依然領先。

餘生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很努力了，雖然記牌記得他都有些想要吐了。

關鍵是牌桌上的對手很有意思。

一個是來自於華爾街的鑽石領，另一個則是本地輪胎銷售商的倉庫管理員，餘生的年紀最小、智商似乎也只比管倉庫的高了那麼一點點，輸了都不冤、更何況截至目前都還佔著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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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