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語的Parain可不是帕拉因的意思，既非人名也不是地名，而是代指義父，又或者可以被理解為乾爹……

餘生起初的沉默、自然是因為他的法語仍記得的單詞並沒有多少，直到根據前一句的意思來分析、這才明白是遭艾薇妮亞嫌棄了。

攝影大師佩恩八十歲了，比佩恩還要囉嗦、還要無趣，顯然用代溝來描述並沒有問題，而用乾爹這個詞兒、顯然是想要表達不滿的，可是艾薇妮亞似乎忘了餘生能聽懂法語，雖然語法什麼的全都是稀爛，但他對法語單詞裡牽涉到長輩的、具有著陰陽屬性的單詞兒，記憶卻相當的深刻。

況且，這還是從小弟弟升格為乾爹，輩分的提高、終歸是有所進步了。

回撥了過去，電話被接了起來但卻沒有聲音，餘生明白這種事兒任誰遭遇了都尷尬的要死、恨不得能有個地縫鑽，自然也就換上了比較正式且嚴肅的口吻、拿出了幕後老闆的架勢，詢問艾薇妮亞下週是如何安排的，近期還有什麼打算？

“截肢就截肢吧，反正也是怎麼都保不住的，現在就希望下週能早一些拍完，還是非常想參加你們的畢業典禮、感受你們的畢業舞會，要是能成為這一屆的Prom Queen那可就圓滿了……”

“這樣就算是圓滿了嗎？你的也太格局小了，來來來，試著把目標定的再高一些，其實你之前的那些心願全都屬於是小目標，完成起來沒什麼難度、更不具有挑戰性，殿堂級的攝影大師歐文佩恩、起初你覺得他不可能願意給你拍個人寫真，但最終的結果又如何？”

艾薇妮亞想說過程並不菲一帆風順，但最終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

“其實也未必需要等全部拍完了再考慮畢業舞會的事兒，如果佩恩工作室允許、本週抽兩天的時間來參加也未嘗不可，Prom Queen未必能獲得、但應該還是可以爭取的，雖然傑西卡和薩莉娜都勢在必得，於情於理、似乎你的心願是否能夠達成，還需要她倆做出犧牲才行……”

艾薇妮亞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兒。

只要不尋死覓活的，只要肯先治病、先保住命，只要人還活著、那就意味著還有機會。

艾薇妮亞的心態還是很不錯的，似乎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樂觀的正在看待一切，電話裡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她在紐約所感受到的繁華，這就很好。

總不能要求一個不得不被截肢、失去了原本已經擁有的光明前景的小女孩，積極而樂觀，沒心沒肺。

又不是純粹的傻大姐……

餘生要求艾薇妮亞每天來一個電話，彙報進展、說一說在紐約的所見所聞，最好還能談一談感受。

艾薇妮亞斷然否決，並且還給予了老氣橫秋、出土文物、老古董之類的評價……

沒轍。

年紀小、又沒挾恩圖報，況且按照餘生目前的心理年齡而言，雖然被叫乾爹餘生也沒有意見，但他相信艾薇妮亞絕對不清楚這樣的稱呼對於華人來說都意味著些什麼……

猶記得高考結束後不久，班裡一平時沉默寡言的同學發出了邀請、一幫男女同學也就毫無準備的去赴了約，結果等到了地方才發現，那天屬於是大喜之日……

二十年後的同學聚會，結婚早的女生、孩子一般都念了初中，男生結婚都比較晚、孩子一般也還都在上小學，提及到當年那早婚的，有熟悉的說那家夥的兒子剛考完，清北重點之類的應該沒戲計、但上個本一絕對是沒問題的，當場也驚掉了不少的下巴、落了個滿地的眼珠子……

薩莉娜打算敲門，希利爾選擇了推門而入，結果也就被扭過臉來的餘生嚇了一跳。“做什麼呢？笑的如此詭異……”

“大半夜的、也不怕這麼說夜裡做噩夢？”餘生揉了揉臉、把手機揣進了口袋沒好氣的道。“還有啊，以後進來之前記得先敲門！我正在學習如何裸睡，要是被你給看光了、我一定會報警追究責任的……”

希利爾懶得搭理、乾脆利落的豎起了中指，然後也就詢問餘生打算什麼時候兌現承諾？

水皇冠的拍攝方法、餘生其實已經想起來了。

而藉助於廚房裡的用具、拍攝出風格鮮明的光影寫真，難度也並不高。

魚眼鏡頭、又或者是利用火苗在鏡頭前營造出迥異的光影，其實也都僅僅是略通攝影的愛好者入門時的必修課，不過在這個年代、尤其是在非專業人士的面前，無論哪一種都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和致命的誘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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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套，你自己說的！別耍賴……”

“二加三是五！是五！”

撥開了希利爾張開來的巴掌、餘生氣道。“那你怎麼不說是二的三次方呢？那可就是八套……”

好賴話、希利爾自然是能聽懂的，說不過了、自然也就擺出了無賴的架勢。

再一次的把擋住了視線的希利爾攥緊的拳頭撥開，餘生長嘆了一口氣。“得得得，你早點把拳頭給亮出來，不就啥爭執都沒有了嗎？”

薩莉娜笑的不行了。

希利爾原地轉了兩個圈、這才好不容易把狠揍這憊懶且無賴的傢伙的念頭給按捺下去，憋著火問清楚所需要的裝置、定好了時間，拽著薩莉娜可就回了房間，照著拳擊球便是一通狠捶、直到沒了勁兒這才終於緩了過來……

見希利爾宣洩完了怒火、敷完了面膜的薩莉娜躺下來便道。“ShyBoy說的那些拍攝方法聽起來就好厲害，我都想再拍幾套了……”

“拍唄，反正有折扣。”

“真的還需要花錢嗎？”

“你竟然又叫他ShyBoy了？”

薩莉娜毫不猶豫的舉起了雙手。“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如此的乖巧、讓希利爾想發火都找不到理由，氣呼呼的擦著汗說。“按八套來計算，一人一半？”

“過分了吧？”

“有嗎？”

薩莉娜琢磨了一番還是忍不住搖頭。“欺負的太狠了、還是會有點不忍心的。”

“是啊，確實有點下不去手了……”

見希利爾也垮了肩膀、薩莉娜翻了個身也就湊到了她的身邊。“那就還是給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