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3章、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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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悟聖殿廣場上,一眾內宗弟子都安靜下來,等待著晨岸聖者講述雕木老人的故事。

青衣聖者面露追憶,頓了一頓,之後才緩緩開口:“這個故事聽上去或許與修行無半點關係,不過但凡用心去聽,定有所得。”

“恭聽聖師教誨!”內宗眾人將各自方器抓在手裡,群情激揚,遙遙朝晨岸聖者深深一拜,盡數站定下來。

“當時我已經大五行二階圓滿,苦修了數十年不得寸進,煩悶之下,便隻身遊歷南荒。出宗不久,於南離皇城坊市上,遇到了這位以雕木維生的老人。我只覺他的雕木極為有趣,就在南離皇城內盤桓了一些時日,仔細觀看。每次,他總是自木堆中拿起一塊木頭,之後隨意刻下幾道粗糙的刻紋,便將其放在一旁,重新自木堆內不停翻找他先前曾留下刻紋的木頭。”

晨岸聖者面上流露出淡淡笑意,彷彿對那段時光極為懷念:“每當他找到適合當日心情的木雕,就會將那山木拿出,隨意補上幾道刻紋。如若中途不想雕刻,便又會將木雕重新扔回木堆,每每如是。”

一眾內宗弟子聽得雲裡霧裡,相互對視一眼,隨之沉心往下聽去:“我曾仔琢磨過他的雕刻,下刀時,一刀與一刀之間都有互不相同的運刀方式。”

不知何時,晨岸聖者說著,手中已經多了一個酒囊,輕品一口:“我起先以為那是他刻意而為之,看到後來,才發現他經常這樣。”回憶起往事,青衫男子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將酒囊握在半空,一動不動,臉上時不時浮現出些許笑意。

“懷著疑惑,我在他家裡住下來。之後的每一天,他一邊和我講南離民間的生活瑣事,說道盡興處,不自覺就談起另一件事情。也正因為這樣,好多人都以為他像個瘋子,痴痴傻傻,連最為簡單的事兒都說不清楚,唯有我聽得津津有味。”

“率性而為,隨意而生!這看似與修者毫不相干,卻只在短短一瞬,便讓我茅塞頓開。在他的世界裡,木雕是唯一,刻刀唯一,就連握刀的本人,也是唯一!”

晨岸聖者語罷,抬手將酒囊往嘴邊一鬆,面上淡淡笑意依舊,依稀在回想當年在南離皇城與木雕老翁相處的平淡日子。

直至良久方才回過頭來,笑著看向聖殿廣場上的眾人,其後又轉過頭示意站在聖殿之前的一眾宗門長老:“告訴我,從這個故事裡,你們明白了什麼?”

宗門眾人安靜下來,晨岸所講的故事,隱隱讓眾人內心深處都有所觸動。

半盞茶之後,晨罡才從故事中清醒過來,淡淡一笑:“師公,恕晨罡駑鈍,若是見底匱乏,還望見諒。”

晨岸一語不發,微笑著頷首示意。

晨罡向晨岸聖者的方位鞠了一躬,這才開口:“晨罡覺得,這南離皇城內隱居的雕木老人,才是真正的修者。不假外物,自不被外物所惑,最終達到收發由心,渾然天成的境界!”

“他懂得如何去雕刻自己想要的木雕,抑或雕像就是他當時的心境。如此之人,不可能是凡夫俗子。”晨罡聖者目露精光,緩慢斷言道。

晨岸聖者見他如此回答,堅決的搖了搖頭:“我仔細觀察過,他全身上下,沒有絲毫元力波動。興許是年歲已高,從他身上我能探出少許腐朽的味道。”

他並未將自己當時的感悟直言道出,晨悟聖殿廣場上陷入一片寂靜,良久都沒人作答。

聖殿廣場處,山風微拂,獵西陵傍著方採薇與獵壯等人,安靜的站在人群中。眼神時而迷茫,時而明亮。

一盞茶的功夫匆匆流逝,宗門眾人再無人出聲回答。獵西陵思量再三,方才一步踏出,目不轉睛的看向晨岸聖者:“晨岸爺爺,讓小陵說一句吧。”

對著晨岸聖者,他一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當年晨岸將他自西盟之地帶來交予獵氏夫婦撫養,刻意叮囑獵竹藝不得告訴他真實身份。聚落驚變之後,又是晨岸將獵氏兄弟倆引入晨悟大宗,這一番曲折,讓這少年心中生出不少溫暖。

青衣男子復又揚了揚酒囊,面帶微笑,向他看來,簡單點頭示意。

獵西陵學著師尊晨罡的模樣,朝著晨岸遙遙一拱手,直起身來之時,目光已經變得堅定。“小陵覺得,這民間雕木老人的行為,隱約在找尋一個界點。他表面看上去猶如在不停找尋和不斷遺忘,但被他放在一旁的雕木,絕非他當時心裡所想下刀的木刻。”

感受到身後少女的明眸朝自己看來,獵西陵心下一顫,當下再不猶豫:“事實上,他在每一天的雕刻時光裡,他早已設定出一個界點。當碰上能引得他內心產生共鳴的木雕之時,他就能飛快下手,雕刻出自己內心想要的模樣。”

覺得自己所說已經足夠明白,獵西陵朝晨岸聖者一拱手,默默作聲的退回到獵壯與方采薇、吳石身旁。

而一眾站在高臺上的晨悟大宗諸位長老,連同那絕美的晨悟宗主,聽他一席話,也只各自面露奇光。

晨岸聖者聞言,驀地展顏大笑:“哈哈,我晨悟能有此子,當浮一大白。”語罷朗聲笑道:“沒想到能明白雕木老人的,卻是個孩子?正如小陵說得很對,‘修’之一字,不僅修元力境界和神通,能感悟這五行奧義,方為至要。”

“雕木老人並非不知曉歲月對他的吝嗇,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會隨時腐朽,但他更明白在屬於自己的歲月中,真正屬於自己的歲月已經被他俗務瑣事牽絆得極為虛弱,便不再過分計較。既然趕不上歲月的腳步,就只能等,等一絲靈感降臨,等那生命裡衝破混沌而來的絕妙頓悟,等生命裡躁動重又歸於平靜,可以再雕刻下一刀。”

察覺到自己的話語對於一眾內宗弟子來說太過晦澀,晨岸聖者將酒囊抓在手裡大喝一口,隨即笑道:“事實上他也很少有能完工的木雕,卻在南荒境內,只要他雕刻出來的木刻,無一不是精品,被民間皇室花重金購買,視為奇珍。”

語畢朝獵西陵淡淡道:“他曾經送與我這個白鳥木刻,便是覺得在自己有生之年無法刻成,便囑咐我,要是日後能遇上明曉他雕刻精髓的人,無論凡人修者,都託我將白鳥贈予對方,請他幫忙完成剩餘的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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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岸聖者信手一揮,那先前被他拿在手裡、未刻完的白鳥,猶如一塊半廢棄雕木,已經被獵西陵探手抓住。仔細看時,只覺刀工簡捷,卻每一刀,都深得大五行之要。

“小陵,這木雕,便算是老夫送你奪得內宗弟子門徒榜第一的賀禮,要是你能將其雕刻完工,也算了了老夫一樁心願。”晨岸聖者說完,看了一眼身旁的白採荷,也不作聲,緩慢自聖殿前的臺階上走下,朝著後山的方向緩步邁步。

晨悟宗主面上流轉過幾分黯淡,片刻便恢復正常:“諸位在兩儀劍陣內留下來的諸位宗門天驕門,眼下還請各自回山,勤加修煉,等待宗門號令!”

......

東流皇朝境內,趙氏皇族內睿智賢明的老皇帝趙黎駕崩。新帝在即位之日,宴飲過半,突覺身體不適。

皇城內精於醫道的御醫隨之離座看診,上走出不到十步,那新皇忽地全身浮腫,搖晃著走不到兩息。驀地爆開,化為一地血汙!

東流皇朝當即大亂,在皇朝內潛伏了百數年,名為‘逆東流’的勢力隨之舉事。過得半月有餘,大半個東流皇朝,已經*上屬於逆東流的旗號。

就在東流皇朝中部一座數百丈高矮的群山之前,一隊民間武衛被一行身著黑袍之人圍住。這隊剛與逆東流一方數萬逆軍拼命交戰的潰退武衛團,只逃得百數人的隊伍,臉上的血汙尚未洗淨,臉上更是疲態畢露。接著又陷入另一場征戰。

中年武衛長鋼牙一咬,將手中勢大力沉的金剛蛇矛抓在手中,雙眸赤紅,目恣欲裂的盯向前方,接著朝身側心驚膽顫的騎哨示意。

騎哨得命,一踢馬腹,那頭疲倦的馬兒吃痛,吃力奔出百餘丈:“曲武衛有令,來人不得踏入我軍百步之內......”

話語尚未說完,只聞弩箭破風,他身下的軍馬一陣顫慄,繼而雙腿發軟,‘嘭’的跪伏在地,揚起不少山塵。隨之馬眼翻動,抽-搐幾番,再不動彈。那騎哨正待逃回,一個身著長衫,將面目藏在斗笠之下的漢子桀桀怪笑著迅速奔來,手起刀落,透露早被來人自地上抓起!

“死戰!死戰!列陣迎敵!”曲武衛自對方一言不發便殺騎哨這點便能看出,這隊人出現在此地,定是存在了滅殺之心。

就在數百武衛陣勢漸漸拉開之時,數十聲怪異嘯聲連番響起,已經有數十黑衣人眨眼越過百數丈距離,到得對方武衛群中!

刀光飛舞,黑影來回穿梭,頃刻便有數十匹疲憊戰馬倒地哀鳴。更是有一人身形如鷹,凌空朝著曲武衛撲來,玄黑的長刀處,刀芒森冷懾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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