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白聊著聊著，外邊忽然響起音樂，是小美演唱的主題曲《當你老了》。
柯西知道，發佈會已經進入尾聲。
“沒關係小穎，等《偽裝者》開播……柯總也在啊。”
率先推門而入的，正是趙莉穎和她的經紀人王姐。
見到柯西，王姐明顯晃了下神，反倒是趙莉穎始終保持著微笑。
柯西也還以笑容：“等《偽裝者》開播，後面呢？”
“後面，我還沒想好，那柯總先和小穎聊，我那邊還有點事……”
得到柯西點頭肯定，王姐當即轉身離開，臨走前，彷佛是不經意地蹭了下趙莉穎的手指。
至於有沒有眼神交換什麼的，以柯西的角度反正是沒看見。
“穎寶，怎麼就你來了，其他人呢？”
關於“穎寶”這個暱稱，柯西已經是越叫越順口。
主要是趙莉穎和大家混熟了之後，“小穎”這個稱呼已經隨處可見。
為了有所區分，且顯得更親切，趙莉穎也沒有明顯地表示過反對，柯西就一直這麼叫下來了。
“他們正接受採訪呢。”
趙莉穎一雙大眼睛忽閃著，用最溫暖的笑容說著最辛酸的現實。
發佈會雖然結束了，但人還沒走，那些記者當然要抓住機會，問一些在發佈會上不太方便說的話題。
相比起其他人，趙莉穎顯然是最不起眼的那個。
就連楊羊、李心兩個新人，也有《紅樓夢》的熱度傍身。
再加上《重返二十歲》裡她也只是個小配角，連宣傳海報上都沒有她的身影，自然沒幾個記者對她感興趣。
對此，柯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點點頭：“以後會好的。”
趙莉穎的臉上依舊看不到一丁點的頹色，溫柔地回道：“我覺得現在挺好的，真叫一群記者圍著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一旁的小白深以為然，贊同地點頭，之前《唐人街探桉》正火的時候，他就有過這種苦惱。
趙莉穎也注意到了小白的動作，微笑著衝他招手。
柯西這才想起，兩個人應該是第一次見面，便開口道：
“哦，我介紹一下，他是小白。小白，這是趙莉穎姐姐。”
“姐姐好。”
“小白你好。”
初次見面，小白好像有些拘束，簡單打了個招呼便沒了下文。
柯西正好奇，在他的記憶裡，小白可不是個怕生木訥的孩子。
“哥，小白，誒，穎姐姐也在啊。”
聞聲看去，原來是小美來了。
三小只就差美娜了，她這個時候正在參加緊張刺激的期末考試。
“哥，我現在知道你為啥中途跑出來，太明智了。有水嗎，我快渴死了。”
小美口乾舌燥，幾縷秀髮被汗珠浸溼貼在額頭。
天氣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是為了擺脫那些媒體，讓小美頗費了一番功夫。
“哦，我有。”
這時趙莉穎遞上手裡的礦泉水，瓶蓋是擰開的，不過只喝了一口。
“謝謝穎姐姐。”
小美什麼都不在意，舉起瓶子就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咕都一聲喝完，又發起了吐槽本能：“還是冪冪姐厲害，天生當明星的料，娛樂記者都沒她能侃。”
說到這，小美頓了下，想了想，眉間升起一道好奇：“哥，像冪冪姐這樣的人，你是怎麼制住她的？你們平時有吵過架嗎，誰贏了？”
吵架？
柯西皺起眉頭回想了一下，正式的、急頭白臉的吵架好像還沒有過。
但兩個人相處時，小吵小鬧算是常態。
柯西神態自若：“對她這樣的人，還需要吵架嗎？”
小美：“我不信冪冪姐能安安靜靜的當你女朋友。”
“這個簡單，她不是話多嘛，有個詞叫言多必失，找到她的漏洞，隨隨便便就駁得她閉嘴。”
“真的？”小美將信將疑。
柯西說話的時候，一直注視著門邊呢，忽然，門開了。
然而進來的不是大冪冪，而是小周。
“老闆，於徵來了。”
“誰？”
今天的發佈會很是低調，除了《重返二十歲》本劇組的人，柯西並沒有邀請外人參加。
而且這個名字吧，聽上去又陌生又熟悉，引得柯西一怔。
“是一個編劇，我們沒有請他，他不請自來。”
真是他？
“他人呢？”
……
於證真的來了，而且目標不是柯西。
柯西在剛聽到他的名字時，就隨手在網上搜了一下。
果然，略有收穫。
不過柯西是真沒想到，於徵挖牆腳，挖到自己的開機發佈會上來了？
“你現在演了不少女一號了，是不是也有種感覺，在演技上越來越難進步？
從王昭君到富察墩兒，再到唐雪見，從一個觀眾的角度來說，我只覺得你越來越漂亮。
從一個影視制作人的角度，我並沒有很驚豔的感覺……”
大冪冪剛應付完媒體，轉頭又遇上了於證。
縱然是她的體質，這個時候也有點應接不暇。
而且，她莫名感覺於證的話裡也有幾分道理。
一部《仙劍三》演下來，大冪冪就覺得唐雪見是自己的演技巔峰。
再想有所突破，前方是一片迷茫，不知道該怎樣做。
沒錯，做為演員，大冪冪也是有自己的藝術追求的！
“所以我的想法是，你只有不被所有人圍著轉，才能更好的看清自己，看清你的演技。
找到不足的地方，那些才是你進步的空間。演主角的話，身在聚光燈的中央，反而容易在一聲聲追捧中迷失自己……”
“說的好！”
突如其來的一聲，把於徵和大冪冪都嚇了一跳。
“你怎麼走路沒有聲音的？”
大冪冪首先回過神，語氣裡沒有責怪，反倒有些小小的得意。
於徵怎麼說，也算是電視圈內的知名編劇，人家都親自找上門，讓你還敢小看我……
柯西直接越過於徵：“我也覺得，之前拍《花木蘭》的時候，那種滋味不好受吧？”
“你，說這個幹嘛？”
“沒啥，我就是覺得你這兩年走得實在太順了。”
大冪冪一陣無語，這兩年，說的不就是柯西出現的這段時間嘛。
“你也覺得我應該去演配角？”
大冪冪皺眉，柯西之前不還反對這種事，說什麼我花這麼多力氣捧你，結果你去給人家作配？
怎麼現在，又忽然變臉了，難道是因為於徵？
這個想法剛一萌生，就被大冪冪快速否決，怎麼可能，柯西可是連張emo的面子都不給的人。
柯西一口否認：“當然不是，我決定讓你在劇組裡吃點挫折。”
大冪冪臉色一沉，雖然柯西說話的時候是一本正經，但這話落到她的耳朵裡，怎麼感覺怪怪的呢？
當然臉色不好看的不只大冪冪一個，角落裡的於徵更是當即臉一黑。
從剛才的對話，很容易就能聽出兩個人的關係不簡單。
柯西更是直接說了，不同意讓大冪冪演配角，如果她同意，那自己此行豈不是白來了？
“於徵是吧，我是柯西。”
柯西似乎終於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大活人，主動伸出右手。
雖然於徵這人在業內名聲不太好，但在原時空裡，畢竟也算是大冪冪的貴人。
“哦，我知道。”
於徵的臉色還是不大好看，機械地和柯西握了下手。
“我剛才也聽了個七七八八，有些話，冪冪不好說，我來替她說。
當演員，就算再出名的，都不是不能演配角，我也一直演配角。”
這話說的，大冪冪險些忍不住翻白眼了。
別人演配角，是因為演不了主角。
你在劇組隻手遮天，演什麼還不是自己說了算，這兩邊能一樣？
“不過前提是要有個好故事，好角色，我們都是當編劇的，對這一點應該深有體會。”
聽到這，於徵一下子有了底氣，掰扯劇本是吧，他不信自己會輸給一個剛畢業的小年輕。
然而柯西卻勐地話鋒一轉，沒有給他發揮的機會。
“可是我聽說，你的《美人心計》已經在橫店開機了，冪冪是我《重返二十歲》的女主。
你現在找過來，是想讓她軋戲嗎？”
不久之前還在口若懸河忽悠大冪冪的於徵忽然語塞。
他之前有意避開柯西，就是不想柯西因此產生誤會，搞出些不必要的么蛾子。
當然，做為一個資深編劇、影視制作人，他對軋戲這種不敬業的行為也是深惡痛絕。
“雪鳶的戲份，我們可以留到最後，等你的電影殺青之後再拍。”
“你怎麼知道我的電影要拍多久，要是拍個一年半載，你也等著？”
於徵笑笑，他早有準備：“剛才發佈會上，你不還說這電影是給春節檔拍的嘛。我相信以你的水平，不出兩個月肯定能拍完。”
柯西被於徵的笑容搞得有些懵了，一言不和就捧人，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一旦開機，劇組每一天都是錢吶……”
“要是這點誠意都沒有，我今天哪來的臉到貴劇組的發佈會上來？”
怎麼辦，談判好像陷入了僵局？
“而且如果這次成功合作的話，我的下一部戲肯定讓她演女一號。”
下一部戲，莫非是《宮》？
柯西感覺自己是真的有些動搖了，《宮》的知名度以及對大冪冪的重要性就不必多說了吧……
正盤算著，大冪冪忽然向前一步，打破沉默。
“你們兩個人，一句接一句，聊得很高興嘛……”
哦豁，剛才太投入，柯西幾乎都忘了，正主還在邊上……
……
後來的事，看起來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大冪冪婉拒了於徵的邀請，她要心無旁騖地準備《重返二十歲》。
雖然這話從軋戲女王大冪冪的嘴裡說出來有點怪怪的，但不知不覺中，柯西的蝴蝶翅膀好像又一次發揮了作用。
送走於徵，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一翻熱切交流後，大冪冪爬到床頭補水。
柯西則仰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今天發生的事一件件猶如走馬觀花般在腦海裡浮現。
這時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老公，你喝不喝？”
“嗯。”柯西努努嘴，大冪冪眼一橫，不過還是乖乖地聽話，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不過這次沒喝下去，兩邊臉頰鼓成一個大包子，閉上雙眼，緩緩送進柯西嘴裡。
就當是給他的獎勵了，之前面對於徵，柯西為了自己的利益和於徵認真爭論的樣子莫名感覺有點小帥。
雖然，大冪冪也不是很喜歡那種被人掌控命運、擅自做決定的感覺就是了。
“你這也算是拒絕了一部女主戲，有什麼感覺？”
“什麼什麼感覺，連影都沒有的事。”
於徵的事，大冪冪似乎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不過她還是在略微思考過後，又繼續說道：“於徵這麼執著的人，如果他下部戲的女主真的適合我，肯定還會再找我的。”
柯西剛要為自己的“著相”而自嘲，就算是《宮》又怎麼樣？
難道自己穿越一回，光明正大的抄，還比不過一個偷偷摸摸地抄的於徵嗎。
遠的不說，就說《重返二十歲》。
傳說中的大女主電影，在當下這個時節，就算是四旦雙冰，又有幾個這樣的機會？
“不過，你說的也沒錯。”
柯西疑惑地挑眉：“什麼沒錯？”
“我這次可是為了你放棄了一個女一號……”
柯西：“……”
好傢伙，原來是在這等著他。
“老公，你就說怎麼辦吧？”
“還能怎麼辦，今年《重返二十歲》，明年就《致青春》，還不夠？”
大冪冪嬌嗔著一口咬在柯西肩膀：“我是那麼貪心的人嘛。”
“你不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桉，正當大冪冪神采飛揚之際，卻聽他話鋒一轉：“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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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我只不過是想要回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聽大冪冪的口氣，明顯是話裡有話，柯西沒有貿然接茬，只回了一個“嗯？”
“我的生日禮物，雖然是你送給的，但就是我的東西啊……”
生日禮物？柯西想起來了，《我是證人》。
之前一直推說大冪冪的演技不夠，不足以勝任大女主的角色。
但《重返二十歲》一出來，之前的藉口就不攻自破了，大冪冪的心思自然也就活泛了起來。
“著什麼急，是你的總是你的，你不是說要心無旁騖準備《重返二十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