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地下鋪著一層厚厚的竹葉,枯黃腐爛的竹葉中長滿了雜草,伴隨著五顏六色的小花。
帶著隨著山風吹拂,黑節竹不停搖擺,竹葉摩擦,發出好聽的沙沙聲。
聞著竹木的清香,沉劍怯意的深吸一口氣。
宋大仁向著眼前的黑節竹一指:“師弟你們就砍這些吧!”
“就這?”
杜必書不以為然,伸手摸摸只有手臂粗的竹子,很是不以為然。
瞧不起誰呢!
他挽起袖子,舉起鋒利的柴刀,對準黑節竹狠狠的砍下去。
“當!”
一聲脆響,杜必書手中的柴刀脫手飛出,震的手臂發麻,卻只給竹子留下一個淺淺的白痕。
“哈哈……七師弟,現在還覺得簡單麼?”宋大仁抱著肚子笑起來。
說起來,宋大仁他們年紀都已是不小,只不過自小就在大竹峰學道,少了俗事纏繞,心思都是較為單純。
杜必書臉上一紅,哭喪著臉說道:“這麼硬,我敢打賭沒有人能一天內砍斷三根!”
話音剛落,沉劍舉刀對準黑節竹。
“刷!”
寒光閃過,黑節竹應聲倒下,再看切口處,光滑如鏡。
“呃!”
杜必書臉色漲得更紅了,心裡猶如一萬只草泥馬奔騰。
“師兄,你……你應該給我點面子!”杜必書小聲說道。
“面子是自己給的,再說了,我要是給你,你不成二皮臉了?”
宋大仁揉了揉眼睛,訝然的看向沉劍,接著挑起大拇指。
“六師弟,你……你太厲害了!”
“那是當然,”沉劍得意的一笑,他就是沒了武功,一身蠻力和老黃牛差不多。
被宋大仁誇獎,沉劍立即展開裝逼事業。
“大師兄你們靠後點,我給你表演個一刀斷二竹!”
等到兩人退後一些,沉劍輪圓了胳膊,向著挨在一起的竹子砍去。
“刷!”
“當!”
第一根竹子砍斷,第二根竹子只砍進去一半,向後前一斜,接著勐的回彈回來,抽到沉劍身上。
“啪!”
他捂著胳膊,疼的齜牙咧嘴,心下暗自苦笑。
裝過火了!
宋大仁愣了一下,見沉劍沒事,立即大笑道:“哈哈,師弟你這一刀斷二竹好像失敗了!”
沉劍恨恨的踢了竹子一腳,要是自己還用內力加持的話,就是三根竹子也砍的斷。
杜必書沒有笑,臉色發苦,沉劍都砍下兩根了,他還沒砍斷一根。
默默的撿起柴刀,走向一根纖細的黑節竹,噹噹的聲音響起。
把剩下一根竹子砍完,沉劍拉著宋大仁找了處山石坐下。
後山斷崖下就是幽谷,常有勐獸出沒,宋大仁擔心兩人安全,只好在一旁當拉拉隊。
手伸進從懷裡掏出兩個酒壺,宋大仁眼睛都看直了。
酒壺不小,怎麼就藏在衣服中的?
“大師兄我請你喝酒!”說著把酒壺遞給他一個。
“不好吧!”
他說著不好,身體卻很誠實,立即接過來。
沉劍暗樂,大竹峰上並不禁止飲酒,可酒卻不多見。
只有每十天下山去河陽城採購瓜果蔬菜時,才能買些酒來喝。
而這個世界又沒有空間裝備,全靠手拿肩抗,能拿的東西並不多。
再者這些修道人,尤其是大竹峰這哥幾個,都是窮人,根本沒有閒錢買酒。
所以酒是個稀罕物,也難怪老實巴交的宋大仁,見了酒兩眼冒光。
“大師兄再和我客氣就是瞧不起我老六了!”沉劍羊裝生氣,眼睛卻帶著笑意。
“哪裡會看不起你呢!”
宋大仁借坡下驢,拔開酒塞一股濃郁的酒香鑽進鼻孔,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亂叫。
“好香!”
兩人喝了一口酒,宋大仁兩眼一亮,味道甘醇爽口,還有澹澹靈氣。
“這酒……真好,師弟你是從何處得來?”
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
“從來處來,大師兄咱們不說這個,正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睡來明日睡!”
“好!”
宋大仁本就不是多嘴的人,再和沉劍碰了一下,兩人品著酒,聊著天。
杜必書揮汗如雨,扭頭看向沉劍二人,臉色更苦。
真不是東西!
“大師兄你現在是什麼修為?”
“我?”宋大仁臉色燻紅,指著自己鼻子說道:“為兄不爭氣,修煉八十載,不過是玉清五層!”
他話是這麼說,臉上還有些許得意。
沉劍瞪大眼睛,有些意外。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實際宋大仁的確有得意的資本,整個青雲門門下弟子二千餘人。
能突破玉清三層,達到驅物境的十不足一。
整個大竹峰中,仁義禮智信五人,只有宋大仁一人突破了第四層的驅物境。
老四何大智這些日子對驅物已經有些感悟,隨時可以突破,也有可能一輩子都突破不了。
剩下的三人,都還在三層
打轉,今生怕是難覓大道。
“厲害!”
沉劍奉承了一句,宋大仁立即擺手謙虛道:“哪裡,哪裡!”
“卡察!”
一聲響動,杜必書興奮的揮舞著柴刀。
“師兄快看,我砍倒一棵!”
沉劍抬頭看看,太陽已經偏西了,想要再砍倒一棵,怕是到了深夜。
隨即他把酒都灌進嘴裡,拍拍屁股說道:“今天到此為止吧,我肚子都餓了!”
“不行!”杜必書搖著頭,汗水被他甩落,堅定的說道:“我要砍三棵!”
沉劍無奈,只好再次坐下。
“七師弟做的已經不錯了!”宋大仁眯著眼睛看向他,舌頭有些打卷:“我忘記告訴你們,新弟子前三個月,一日砍一棵就可以!”
“靠!你不早說!”
身後宋大仁都囔道:“我這不是忘麼,老五來山上都三十年了,誰還記的那麼清楚!”
沉劍鑽進竹林,連拖帶拽的把杜必書拉出來。
他不停的掙扎著,口中大喊大叫道:“我還有要砍,我要砍三個!”
“停!”
沉劍將他放下,拿出一枚銅錢說道:“咱們打個賭怎麼樣?”
一聽打賭,杜必書來了精神。
“怎麼賭?”
“拋這枚銅錢,只要字朝上,你繼續砍,字朝下麻利的回家吃飯!”
“好!”杜必書答應下來,想到沉劍的賭術,又不放心的說:“不過讓我來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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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大師兄來吧!”
宋大仁接過銅幣看了一眼,嘴角一抽,隨即向上一扔,伸手接住。
“是字!”
杜必書立即洩了氣,只好跟著兩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