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劍起身要走,林振南立即攔住他。
“沉大俠且慢,我林家一家老小的命可全系在您手裡啊!您若是一走了之,我……”
林振南急的眼圈發紅,聲音嗚咽起來。
心中暗罵沉劍殺了人,卻要他林家承擔後果,當真不為人子!
“老林,咱倆真的不熟!”沉劍攤開手很是不情願的樣子。
林振南愣了愣神,他已經聽了幾次沉劍提到兩人不熟的話。
莫非這其中有什麼含義不成?
看看一旁漂亮的少女,他心思著自己沒女兒啊!
再說了就是有女兒,自己和他也是平輩相交也不能亂了輩分。
忽然,林振南想到什麼。
“我願意拿出福威鏢局一成份子,交給沉大俠。”
“爹!”
林平之驚叫起來,福威鏢局全國分號幾十家分號,每年贏利可是近百萬兩。
一成那可就是近十萬兩。
“住嘴!”
林振南一向疼愛林平之,不過在生死攸關的事情上,他容不得林平之多言,更何況事情的起因也因林平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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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咱們不是太熟!”
沉劍依舊拒絕,林振南卻聽出來了,這是嫌少。
“二成!”
“不太熟!”
“三成!”
“都是萍水相逢,你提這些幹嘛?”
“四成。”
“大家都是朋友,坐下談談也不是不可以!”
林振南身上冒出豆粒大的汗,衣服都溼透了。
可一想到若是人都沒了,要錢有屁用。
他一咬牙一跺腳,用盡力氣說道:“五成!”
“咱倆誰跟誰,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沉劍坐回位子上,“大侄子,趕緊扶一把你爹!”
林平之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他想恨沉劍,可想到是他先招惹的青城派,沉劍為他報仇,再想到他那神仙手段,心裡恨不起來。
可若不恨他,不過盞茶的功夫,竟拿走自己家五成的產業。
相較於林平之,嶽靈珊心裡滿是鄙夷。
想要霸佔林家的產業,卻彎彎繞繞,把人逼成這樣。
若是大師兄在這,肯定是拔刀相助,而不會要任何好處。
沉劍答應幫助林振南後,兩人商談細節。
只要能保住一家老小性命,林振南願意拿出五成產業交給沉劍。
樂滋滋的帶著嶽靈珊回到客房中。
這是是二連間的房間,外間是客廳,擺放著一張六角桌,裡間是臥室,只有一張四柱床。
桌上香爐中有燃盡的香,房間中充斥著澹澹的檀香味,
沉劍坐到桌前,斜眼看向嶽靈珊,她警惕的退了幾步。
“餓了吧!”沉劍掏出一隻燒雞。
剛才吃飯時,嶽靈珊作為侍女沒有資格上桌吃飯到現在估計餓壞了。
“咕嚕!”
嶽靈珊本想嚴厲拒絕,就是餓死也不會吃,肚子不爭氣的叫起來。
聞著燒雞的香味,口水如湧泉一般氾濫。
即便如此,她依舊別過頭去,不做理會。
“若是你不吃扔掉好了,”沉劍話風一轉:“不過只要你不聽話,讓我碰到華山派的人,就別怪我不客氣。”
嶽靈珊淚水又衝了出來,她都不記得今天哭了幾次了。
受到沉劍威脅,她聽話的坐到桌前吃起來。
原本香噴的燒雞,如今卻混雜著苦澀的淚水,一起吃進肚子。
“這才乖,”沉劍露出笑容說道。
吃了一些後,嶽靈珊把大半只雞放下。
“別動!”
沉劍伸出手,嶽靈珊身子僵硬起來,滴滴淚珠劃過臉龐。
把她掛在嘴角的食物殘渣撫去,沉劍收回手。
嶽靈珊暗自松了一口氣,心中的恨意彷佛也小了一些。
“困了就去睡吧!”沉劍說完手中突然冒出一個酒葫蘆。
嶽靈珊兩個沾著水珠的睫毛忽閃幾下,卻堅定的搖搖頭。
自她被沉劍抓住,認作侍女後,到現在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看著他灌了一口酒,面前的人變得迷離。
大師兄也喜歡喝酒!
一想到大師兄,她鼻子一酸,又留下淚來。
沉劍斜眼看向她,不耐煩的說道:“哭個毛線,要不是老子,你的命運不知道有多慘!”
這話一出,嶽靈珊哭的更厲害了。
每當她受了委屈,大師兄都會想盡辦法的哄她開心。
沉劍聽著哭聲,覺得煩躁,哼了一聲推開房門出去。
站在門外的迴廊裡,沉劍抬頭看向掛著天邊的殘月。
烏雲湧動,起風了!
此時林振南三口坐在桌前,林平之看著林振南吧嗒吧嗒的抽著煙。
林夫人怒道:“餘滄海倒是不見得敢來咱們這,倒是這個姓沉的惡人,想要拿走咱們林家的產業,心腸歹毒的很,不如把他抓起來,交給餘滄海!”
“萬萬不可!”林平之大驚:“娘,他不是人!”
“不是人?”林夫人柳眉倒豎:“他是鬼不成?”
回想酒肆中的一幕幕,林平之頓感自己眼界太窄。
“要是鬼就好了。”
當即把沉劍的事再說了一遍。
良久林夫人咂咂嘴:“莫非?世上真的有神仙?”
“這也未必是件壞事!”林振南磕出菸灰說道:“不管他是人是神,總之對我們林家沒有壞事。”
“當家的,你……你的意思是?”
林夫人跟隨林振南多年,也沒少接觸生意上的事,隱隱約約想到一些,卻總感覺抓不住。
抬頭看了看林平之,林振南接著說道:“平之還沒有拜師啊!”
林夫人兩眼一亮,明白林振南的意思。
“沉大俠說的對,”林振南嘆了口氣:“林家看似風光,卻是拳頭太軟,早晚召來禍事。”
“爹,”林平之不服氣道:“咱家辟邪劍法威震武林,拳頭怎麼會軟呢!”
林振南心下苦笑,林平之還是太年輕,所經歷的事太少。
平日裡習武和鏢師們切磋,都念他是少東家,讓著他一些。
也導致林平之雖是武功不入流,卻是養成眼眶極高的性子。
“那爹問你,今日酒肆中青城派的弟子如何?你可打的過他?”
林平之愣了一下,老實的回答:“我,我打不過他,甚至他都沒離開座位!”
“這就是了!”林振南嘆息道:“他是餘滄海的兒子,武功卻不是青城派年輕一代武功最好的。”
林振南看看王夫人,再看看林平之。
“雖然不願承認,爹爹的武功也未必勝他,”他頓了下接著說道:“這還只是青城派,若是華山派,可就更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