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管內心多麼的粗放, 方陌仍舊一臉淡定的模樣。“你讓我怎麼相信你的話？”

喜娘也不抬槓：“以我們之前的種種, 的確很難讓你相信。不過我可以帶你去見段掌門, 到時候讓他親口對你們說吧。”

方陌和肖九互相看了一眼，都被這個情況給造懵了。肖九還差著, 他想的不過是段掌門是不是真的移情別戀了。甚至已經腦補到了, 那個小修士手段了得, 這就被他上位成功了？但方陌所想卻完全不同。他是真的很震驚。在小說連載的那麼長時間裡，男主自從愛上女主就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她分開。哪怕因為種種原因, 兩個人很久都沒有辦法見面的時候, 在廷神的字裡行間, 男主都是日日思念著女主。而女主給他的那塊玉佩, 簡直就是出鏡率超高。可現在如果男主真的要主動說要跟女主決裂，不管男主和那小修士的事情是真是假，都是完全崩壞的事情了。

見方陌還在愣著，肖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麼了？”

方陌這才回過神來。“啊。我就是有點兒不理解。為什麼段掌門突然會這麼決定。他以前明明很喜歡羅綺雲的。”

喜娘冷笑：“你啊，還太小。而且你和你師兄這樣青梅竹馬的, 肯定也不知道大多數男人都有多少根花花腸子。這男人啊，仗著自己多了那二兩肉, 整天一副濫情既是風流的嘴臉。有幾個能例外的。我現在看啊, 反倒不如你們這樣的。大不了倆男人在一起。你去鬼混老子也去。哪像我們女人，換一個人就跟做了多大缺德事一樣。說得好像我們很想換一樣。”

這女子果然彪悍。說話這麼直接，這裡的男子恐怕很難消受吧。不過也因為這些話，方陌對喜娘的印象直接有了改觀。不說欣賞，但卻不會再想著搗亂了。“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見段掌門？”

喜娘站起身：“現在就可以。不過不能去他住的客棧。那就太明顯了。你們先去城西十里外的黑雀湖等著, 我稍後跟段掌門會過去。”

方陌點頭。也佔了起來。但見喜娘這就要出去，他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姐，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羅綺雲好，還是為了讓她不好？”

喜娘微微一愣，隨後笑道：“有什麼區別嗎？天下間的事，哪兒有一定的呢。或許這一刻我是希望她好，下一刻我就想要她的命呢？都不過是看我的心情罷了。小家夥兒，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姐姐勸你們一句話。別太較真兒，能過得去就得了。”

看著喜娘把門關上。方陌又重新坐了下來。“這女人其實心還挺軟的。”

肖九完全沒看出來。“你是怎麼瞧出來的？”

方陌微微一笑：“不是瞧，是感覺到的。如果她真的希望羅綺雲慘，那讓她繼續喜歡段傲天然後人仰馬翻會更好。她能跟段傲天竄通做這件事，也不過是要讓羅綺雲死心。本來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很麻煩。如果真能斷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肖九卻不這麼認為：“這不是破壞有情人麼？”

方陌看向肖九：“段傲天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我們不清楚。但是他既然要這麼做，就說明他已經下了決心。男人不再追逐，對這裡的女子而言她們就失去了一切的主動。與其苦苦等待苦苦哀求，不如乾脆忘掉。而且他們之間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門派的事。誰都有責任，誰都放不下自己擁有的一切，這本來就很可悲了。”

不知道自家媳婦兒怎麼突然這麼大感慨。但肖九能感覺到方陌的心情的確不怎麼好。這跟他們剛剛來的那時候興致勃勃的樣子完全不同。“怎麼這麼大感觸？”

方陌笑了。“我大概是個感性的人吧。”

我信你才有鬼。“算了，現在去黑雀湖吧。不過我得跟師父和師叔說一聲。影，你去讓店家準備一些好吃食用打包帶上。咱們等人的時候也可以一邊兒看湖光山水，一邊兒享受美食。”

三個人到達黑雀湖的時候，湖邊有一男一女正在聊天。當看到他們來的時候，兩個人一臉的警惕，而且神情閃躲的看了他們幾眼之後就離開了。

“準是偷情！”方陌如此肯定。

肖九並不反駁：“理他們做什麼。找一個好地方吃喝在是正經事。還真別說，這裡的景色的確不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叫黑雀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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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陌左右環顧了一圈，也沒發現這個名字的來由。“大概是有黑色的雀鳥吧。管他呢。”

三個人席地而坐，這裡的熟食除了麵食和肉食之外，其他都是沒辦法打包外賣的。所以現在擺放在他們面前的除了醬肉烤肉燻肉燒雞之外，就是大餅饅頭。方陌咽了下口水：“我看著就噎得慌。得虧這是有一罈子酒。可惜我酒量不行。你們喝吧。我喝水就好。”

影趕緊把另外一個瓷瓶遞了過去。“店家說這桃花釀酒味兒不大味道清甜。我就買了一壺給您。”

雖說一個大老爺們兒喝名字這麼少女心的酒有點兒小崩潰。但是對於好吃好喝，方陌本來也沒有抵抗力。再加上他上輩子喜歡各種酒，這輩子身體所限酒量不行。可嗜好還是不會變的。於是趕緊把酒瓶接了過來。開啟瓶塞聞了聞，立刻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香！這真是好酒。”言罷，他先掐起一塊肥瘦相間的燒肉放到嘴裡。吃完之後才喝了口酒。

這酒入口綿軟香甜，帶著淡淡的花香，雖然也有一絲苦澀，卻是恰到好處的起到了清口的作用。在吃肉的時候喝這種酒，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好喝！這酒值得多買幾缸拿走！”

肖九嬉皮笑臉的湊過去，握住方陌的手腕，就著人家的手喝了一口桃花釀。“真不錯。就是沒什麼勁兒。”

方陌“呵呵”了兩聲。“那有勁兒的你也捨不得拿出來啊。”原身爹孃留下的那些好酒，他們可是有一陣子沒喝過了。不過那東西喝一口少一口。別說，就算不是原身，方陌也有些捨不得。

“那得留著做將來咱倆的喜酒，太金貴，可不能隨便拿出來。”

影在一旁默默盤算。少主現在愛喝酒，少夫人也喜歡。看來回去之後得把魔尊酒窖的鑰匙交給少主了。

他們這邊有吃有喝，也差不多吃到撐了，遠處來了三個人，其中最顯眼的那個就是段傲天。他身後還跟了一個少年，而喜娘在他們身不遠處，看起來並不是很想交流。

方陌和肖九站起身，影任勞任怨的收拾東西。看到段傲天，方陌沒有給他先開口的機會，而是一臉嚴肅的：“段掌門，我希望從您這裡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段傲天顯然有點兒尷尬。“喜娘說的的確是真的。”

肖九挑了下眉梢：“段掌門，您確定她跟我們說的話跟你同我們說的是一樣的嗎？”

方陌也扶額：“您如果真的有這個要求，可以自己說。代為傳達我覺得實在不妥。”

段傲天嘆了口氣：“好吧。我希望你們能幫忙，就說看到我和小奇，就是他，我們在街上一見鍾情。”

方陌頓時打了個哆嗦。“段掌門，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知道這些話說出去之後會有什麼結果嗎？首先，你身邊這位小奇，他會不會被人記恨，會不會被報復，會不會被天下人唾棄？又或者他是心甘情願的，但是另外一方呢？她會不會從此一蹶不振自暴自棄，會不會想不開去自尋短見？”

段傲天緊皺眉頭：“我是為了她好。”

方陌真生氣了。他最討厭人說的就是“我是為了你好”這樣的句式。“那是你以為的吧？你問過她了嗎？她到底好不好是她說了算的事情。你既然要拋棄她，還覺得自己有資格為她做主？恕我冒昧，您是真看上這個人了？”

段傲天一直覺得這個小修士是一個頭腦機靈，但膽子不大又很聽話的少年。卻不曾想這噼裡啪啦給自己來了一頓。說實話，他很心虛。但是他並不是真的喜歡上了別人。他以前不知道，梵花宮聖女動情圓房會讓她心神俱滅，現在知道了，也看到了悲劇的倒影，他就不能再讓羅綺雲為了自己做傻事。可是方陌的話他無法反駁。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現在要做的事堅持到底。“對。我的確喜歡上小奇了。”

方陌一直沒有放過那個叫小奇的少年那是什麼表情。見他吃驚之餘又有一些欣喜，這讓方陌很惱火。“段掌門，之前你答應我過我們，以後我們可以求你三件事，還算數嗎？”

段傲天點頭：“自然算數。我段傲天答應的話，從不食言。”

方陌咋舌：“是麼。不過既然現在算數也是好的。那麼我現在就找你做三件事。第一，這次的事情我們不幫忙，你不能以任何理由強迫我們。第二，以後就當咱們不認識。第三，不許找我們清風派所有人的任何麻煩。就這樣。我們走了。”

肖九知道，自家小十本來就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而且他以前的生活讓他的心態不是普通人那麼平和。他可以大大咧咧的不在乎，也可以賤兮兮的耍賴，但在有些事情上，他有著不能改變的固執。而且情緒的變化可以毫無痕跡可尋。他不知道段傲天哪一句話或者是那一個詞兒讓小十憤怒。但他不在乎那些，他只知道自己永遠會站在小十身後就行了。

看著兩個人轉身就走。段傲天一下子就愣住了。還是那個叫小奇的少年大喊了一聲：“留步！”

方陌並沒有停住腳步，只是說了一句：“叫我也沒有用。你們要是想讓人傷心死心，何必找我一個外人。我這輩子什麼孽都造，就是不會造‘情孽’。奉勸你一句，明知道是假的就別痴心妄想。”

走出挺遠的距離，肖九才問。“今天這麼生氣是為什麼？”

方陌深吸了口一氣：“我真沒見過這麼渣的。尤其是打著為別人好的旗號去渣人家。媽的天底下的牌坊都給他立起來蓋樓得了！什麼玩意兒！”

這些非本世界用於也就只有肖九能聽得懂了。“的確。不管有任何理由，犧牲別人來圓滿自己的‘真心’，怪噁心的。不過看意思那個男的也挺願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方陌“呵呵”了。“我不喜歡渣攻賤受這種人設。巨雷無比！”

肖九趕緊把人攬到自己懷裡。“別生氣了。他們不是東西，你男人好就得了唄。”

方陌瞟了他一眼：“你要不好也好解決。切了就行。”

影默默離著兩個主子遠了一點。少夫人的口味真的好重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木有小劇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