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一路無話，師徒幾個人這天終於到了目的地。

看著一眼都看不到頭的荒灘, 方陌深吸了口氣：“這地方雖然空氣還行, 但看著就很荒涼了。在什麼地方開陣？”

秦東用手點指了一下不遠處。“沒什麼挑剔的。之前不是教過你們嗎？現在給你們一個實踐的機會。去吧。別耽誤時間，等到了封魔界, 咱們也還飛兩日才能到秦家呢。”

方陌揉了揉鼻子，扭頭看向楚玉海：“行吧。師父, 給我幾張沾了您仙氣兒的黃表紙，我來畫符。”

楚玉海笑著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符紙拿了出來。“直接拿去焚了就行。”

方陌咋舌：“您這預備的可真是有齊全的。”

楚玉海回道：“沒必要為這些耽誤時間。日後有得是機會讓你試畫符。畢竟如今你可是我的徒弟了。”

方陌笑嘻嘻的：“那倒是。不然我這本事也都是您教的啊。什麼煉丹、煉器、符咒。”

秦東嘴角抽搐：“行了, 沒見過你們師兄弟這麼能擠兌師父的。”

“誒呀, 師爹您別這麼玻璃心嘛。本來我們師兄弟也都是散養的，您就別挑剔了。”

其實尋找世界之間的出入口有幾種方法。真正的大能之人，直接用肉眼就能看到, 單手一揮出入口就能出現。而笨拙一點的方法，就是焚燒符咒, 讓入口顯化出來。說是陣, 其實不如說是利用縮小的陣圖，也就是符咒焚燒之後帶來的能量震動, 把隱藏在世界裡的入口震出。不過焚燒符咒時的咒語和符咒的能力大小, 都直接影響到顯現出來的入口大小和時限。

當然秦東是屬於一揮手出口就能出現的那批人。之所以讓兩個徒弟來“開門”，真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漲漲見識。

方陌和肖九拿著符咒念起了咒語。一番“折騰”之後，將符咒用靈力焚燒, 瞬間那符咒就化成了藍色的煙塵擴散在周圍的空氣當中，很快，在他們面前二十幾米處, 就出現了一個三米來高的月亮門。那月亮門就像是憑空立在荒灘上的一個拱門，門裡看上去仍舊是眼前的荒灘。

方陌咽了下口水。“就是這個？”

秦東和楚玉海走到他們身邊。“就是這個。趕緊過去吧。”

方陌一邊兒跟著走，一邊兒嘀咕：“這門裡也沒看出有什麼不一樣啊。”

楚玉海笑道：“但凡是能作為兩個世界出入口的地方，總是會有某種相似之處。這裡出去在封魔界那邊也是一個荒灘。距離金都城還很遙遠。咱們可以在最近的城裡透過傳送陣到金都，但是飛到最近的城池，也需要兩天的時間。”

方陌咋舌：“咱們的速度已經非常快樂。這還需要兩天，那這距離也的確是夠遠了。”

眼看著要走進入口了。方陌本能的往後看了一眼。肖九看著他，問：“怎麼了？”

方陌笑了一下：“沒事，就是再看看這個讓我重生的世界。誰知道下一次回來這裡是多久之後了呢。”

肖九拉過方陌的手。“有我在呢。”

方陌扭頭看了他一眼，笑了。“也是。人在，哪兒不都是家呢。”

走過大門，方陌什麼都沒有感覺到。這讓他有些驚訝。“我本以為會有點兒什麼特別的感覺。結果就真跟走過一個越來門似的。”

這時候五米湊過來：“十少，您是沒什麼感覺，可是我這兒卻是有些不一樣的。”

方陌低頭問他：“哦？你感覺到什麼了？”

五米回答：“離鄉之情啊。”

秦東被逗笑了。“誒呦。也難為還有人能調侃得了我們老十。”

五米一本正經的說：“也不是調侃。我是真的有這種感覺。之前我被影帶著去了魔域的時候，當時被遮蔽了生機，跟個死人一樣，倒是沒什麼感覺。可是這次自己走過來的，就覺得一下子裡自己生長大的地方很遙遠了。心情瞬間就不一同了。”

方陌本事想跟著調侃一番。但是見五米這麼正經，他也跟著有些傷感了。

秦東見情緒有點兒不太對，他是個最怕煽情的人，趕緊就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先別說那些。你們看到遠處那個金色的點沒有？”

果然大家的注意力都跟著被吸引了過去。方陌順著師父的手，還真就看到了那個金色的“小三角”。“那是什麼地方？”

秦東回答：“那裡就是咱們今天要休息的地兒。那是埋金山，傳說整座山都是金子堆積的。其實在陽光下離遠看的確是金燦燦的，但那不是什麼金子，而是漫山遍野生長的一種植物。因為葉子和花朵果實都是金色的，所以就叫假金子。那埋金山半山腰有一個山洞，可是供人休息。也許那些假金子能咱們的晚餐一點兒靈感。”

方陌睜大眼睛：“能吃？”

秦東點頭：“當然。不光結的果子能吃，地下的根也能吃。很多窮人都會吃這些充飢。但是果子很酸，根又沒什麼大味道口感也很糟糕，要怎麼做好吃得看你的手藝了。”

方陌聽完，方才的勁頭也蔫兒了。“您就直接讓我做晚飯唄。其實咱們不開火也行，牛嬸兒給我做了好多好吃的讓我帶著呢。少說夠咱們吃個十天半個月的。”

秦東牛頭看著老徒弟：“這不是給你一個發揮的機會麼。到了封魔界，一時半會兒你們也沒其他的事情可做，不得找點兒事情做嗎？”

方陌只想“呵呵”。“我其實也挺喜歡吃飽就睡，睡醒了就吃的日子。豬一樣也無所謂的。”

不管方陌怎麼說，等到爺兒幾個飛到了埋金山上，他看到漫山遍野金燦燦的果子，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採摘和製作欲了。

落地之後，他直接就摘了一顆金色的果子，擦了擦土放到嘴裡。皮不算薄，但很脆，裡面的果肉口感很像荔枝，但味道卻像青檸茶，的確酸，但遠沒有師父說的那麼酸。是正經酸酸甜甜好滋味兒。唯一不太好的就是還有一點微苦，大概是裡面籽的味道。“這不錯啊。直接吃醃製成蜜餞什麼的應該都很不錯。怎麼這果子在封魔界只有窮人拿來充飢？”

楚玉海也摘下一顆果子放到嘴裡。熟悉的味道滿溢口中，踏足封魔界之後那種心中的不踏實感，在這一刻有了些許平緩。“也不是。主要是這果子摘下來三個時辰之後就會化水，不能囤積，這埋金山上再多也沒用。假金子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球根。根的皮可以很容易剝開，裡面的根是白白的。吃起來能頂餓，但是只能咽下去一部分，剩下的都是渣，有點兒像吃甘蔗那種感覺。因為實在是不怎麼好吃，所以只有窮人沒飯吃才拿來充飢。而且這裡距離人群居住的地方太遙遠，在城鎮邊，這東西的數量也沒這麼多。”

方陌摸了摸下巴，然後蹲下來，拎了一顆假金子出來。下面的球根比他的拳頭大一些，倒是很好□□。他擦乾淨上面的沙土之後，仔細的剝起了皮。“這山踩著挺結實，怎麼感覺像是沙地呢。這麼容易就拽出來了，而且也太容易擦乾淨了吧。”

肖九這會兒也弄了一顆上來。不過他沒那麼仔細的剝皮，而是直接掰開就在中間咬了一口。嚼了兩口，他就給吐了出來。“什麼味道都沒有。剛開始還行，水靈靈的挺解渴，但是嚼了幾下就滿嘴的渣子了。呸呸呸，還得漱口。”

方陌此時也已經在嚼著這東西。他的舌頭要比其他人敏銳得多，雖然的確沒什麼味道，但是他明顯感覺到有澱粉的感覺。不然這東西也不能被拿來充飢，有澱粉就不是水飽。“也不一定不能用。紅輪，五米，你們幫我多拔一些出來。晚上我試試用這個東西做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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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金子的根去皮切條，然後壓出漿水，出漿率的確不怎麼太高。方陌算計了一下，一顆半斤重的根，只能出一半的漿水。不過餘下的那些渣他也沒扔，而是讓五米用山泉水清洗了好幾遍，最後把洗出來的帶白漿的水也放到一邊沉澱著。

按理說，這澱粉沉澱需要一段時間，但他們有仙家法術啊。沒用多一會兒就已經沉澱好了。又重複清洗過濾了兩次。方陌終於得到了一大盆潔白的假金子澱粉塊。他用勺子摳出一大塊放到另外一個盆裡，加上了純靈之水調成煳狀。“可以開始是做涼皮了！”

假金子跟製作的涼皮要比方陌以前吃過的各種澱粉製作的都有咬勁兒，出來的涼皮顏色潔白，幹吃的味道還有一種明顯的甘甜。加了方陌自己調配的麻辣涼拌汁，就更是好吃得讓人想嚥下舌頭了。

五米下午是最辛苦的。所以跟著方陌一直在忙活這個，他還負責做了另外幾道菜，所以這會兒他吃到嘴裡之後，那種享受就跟甭提了。“太好吃了。忙活多久都是值得的。”

秦東嚥下嘴裡的涼皮，感慨：“要是大家夥兒都知道假金子的根能做得這麼好吃，估計能有更多人不捱餓了。”

肖九卻覺得：“要是您這麼說，人人都知道這東西可以這麼吃，我看這埋金山日後就得變成荒山禿嶺。”

楚玉海笑了：“老九這話說得對。萬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方陌點頭：“其實這法子都是我們那個世界現成的。但是用其他世界的東西改變本世界，是不是不太好？”

秦東回道：“的確不應該這麼做。天道會不允許。但是這種事，也沒有這麼嚴重。不過比起利用這些假金子的根。還有更多辦法讓更多人過上好日子。我之前沒想過要坐家主的位置，所以肩頭上沒有責任，但日後我要擔起來的話，秦家勢力範圍內的人就都是我的責任，有些事情，我不想思考也是不行的。”

方陌又給自己拌了一碗涼皮。“別的不行，我好歹還是懂的如何做生意的。如果真有需要。我能幫忙。”

五米也表示：“我也行能輔助十少！”

瞧見師父又去夾了第五碗，肖九趕緊又給自己加了一碗，生怕吃虧。“師父，您這思慮的也太早了。您離開家都多久了，那邊什麼情況您也是一知半解。還是回去之後抓緊時間把情況弄清楚再做決定吧。不過我倒是覺得，可以慢一點兒回去。沒必要直接用傳送陣。這邊不是本來就是秦家的管轄地界嗎？一邊走一邊熟悉民情，再回到秦家的時候，您也不用擔心被人矇蔽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