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胡朔聽名字就像是胡說。要不怎麼說取名字是個學問，這當爹媽的千萬不能太隨便, 不然起了個糟心的名字, 孩子說不準就得辦更糟心的事兒。
就說這個胡朔，一開始方陌還以為是自己的手藝出了問題。畢竟剛剛學習幻術, 學藝不精也不太丟人，頂多就是麻煩一點。但是說是肖九去殺了秦中, 這簡直就是胡扯了。擺明了這就是栽贓陷害。畢竟如果他們要殺秦中，都不可能讓秦中活到他回到秦家。
秦西見爺爺這麼吩咐, 明顯就是不打算處罰肖炎, 這讓他很不平衡。“爺爺，您就不給中兒報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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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旭看著他：“報什麼仇？還不知道是誰做的，沒有把人抓到問清楚之前, 你讓我找誰報仇？”
秦西看向肖炎，這時候秦瑋拉了兒子一把。“父親, 是秦西突然喪子心疼難當。您不要怪罪。只是胡朔那孩子無緣無故也不會胡亂栽贓, 即便人跑了，也不一定是自己逃跑的。而且他既然能指控肖炎, 這件事就一定跟他有所關聯。人可能不是他殺的, 但是兇手的目的裡一定也有他。”
這話是事情，方陌忍不住要給秦瑋的邏輯點個贊。但是贊歸贊，這事兒的髒水一個勁兒嚮往自家男人身上潑卻是不行的。於是方陌也沒大照顧, 站出來看向秦瑋：“大爺爺，晚輩有一事不明，當面領教。”
雖然秦瑋一萬個不想理方陌, 但方陌現在用了尊稱，也說話有禮貌，他要是不理不睬，反倒是被人當成是在栽贓陷害的那個。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點頭：“你說吧。”
方陌問：“我就是想知道。我九哥同秦中何怨何仇。如果是我師傅和師爹的這些事，既然他們倆都回來了，也已經大婚，秦家接納了他們，至少老太爺接納了。我師父也上了家譜，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否則我們要對付的也不會是秦中，他可沒有那麼大的臉面。我想在這裡的所有人都不會覺得秦中能代表得了秦家吧？還有秦中之前在金山城的時候跟我九哥見過。那時候若說我九哥要把他帶走害他，他早就死得連灰塵都找不到了。他還會回到秦家，再被有心人利用栽贓陷害？要殺他的方法多種多樣，用得著用這種手段？你們口口聲聲說那是魔族才會有的招數，這件事就算不是我九哥做的，也一定跟他有關。可是我九哥雖然是魔族，卻是我師爹自小養到大的，學的也是我師爹的本領。你們那意思是我師爹會用這種招數？那他不是也有嫌疑了？”
方陌這些話才是真的無懈可擊。秦瑋被問得啞口無言。其實在來之前，他也覺得這件事有點兒胡扯。畢竟肖九是真的沒有必要對一個秦中這麼動手。可是秦西已經紅了眼睛，他也認可了這是個不出的機會。可是萬萬沒想到胡朔這個小王八蛋跑了。若不然，事情直接扣在胡朔什麼，他們大房就只是個苦主。
可現在不行了。說不出個子午卯酉來，他們就是栽贓陷害。所以秦瑋覺得一陣窒息。怒瞪向秦西。
秦西此時是懵的，大兒子死了，他本來就悲痛萬分。滿腔恨意想要找肖九報仇，卻被告知根本沒有那回事。現在又聽方陌叭叭了這麼一大串兒，更是讓他頭疼萬分。可是他現在已經認了死理兒，根本就不想計較真假虛實。他就像把自己的痛苦和憤怒發洩出。於是他指著方陌：“你不要強行狡辯！就是你們的陰謀詭計！”
方陌聳肩，看詳情秦旭：“老爺子，我就只能這樣了。更多的說了也沒用。如果秦家真是容不了我們在，我們離開就是了。反正師父師爹已經回來了，我們倆也有我們的事情要去做。沒道理留在這兒被人無故潑髒水，還不講道理。”
秦旭當然不可能讓肖九和方陌走。這倆人都是有實力的。權山會在即，秦家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強大的助力，別說他也相信肖九不會做這樣的事，就是肖九做了，他也能忍下來。一個不中用的曾孫，有沒有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方陌，不要說這樣喪氣的話。你們是東兒的徒弟，是他們倆的孩子，就是我們秦家人。沒有人能在秦家的地盤上隨意誣賴你們。我這個家主還在呢。秦瑋，我念在秦西喪子，一時腦袋不清楚，所以網開一面。你這就帶他回去好好醒醒腦袋。中兒的喪禮先不急，他死因不明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將他的是神送去玄冰潭，找專人守護不得有差池。另外一定要將胡朔抓回來。活要賤人，死要見屍！”
回到中賢苑。肖九一直眉頭緊皺。方陌過去拉住他的腕子：“別為了這種事揪心。不值當的。”
肖九搖頭：“我不是在揪心。我是在想到底是誰想要做這種事。這明顯是針對我的。說是要連累師父和師母都不靠譜。”
方陌這才意識到：“對啊！你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師父，師爹，你們知道會有什麼魔族的人在金都嗎？”
秦東也是眉頭緊鎖：“金都的魔族人還是挺多的。少說也有百十來號，而且基本上修為都不太低，至少都比秦中強，所以你說哪一個殺了他都有可能。但是還要跟胡朔勾結的，這就不好找了。先得知道胡朔跟誰有來往。”
方陌摸著自己的下巴：“那我們挨個去找。”
肖九對此很贊同：“也可以。我自己去。我帶著影和五米，我們能感受到魔族的氣息，這樣尋找起來更快一些。”
方陌站起來：“不行。我要跟著。”
楚玉海開了口：“讓小十跟著吧。不然他肯定也是沒辦法睡。這事兒的確蹊蹺得很。我想我也要在秦家的大宅裡尋找一些線索了。東哥，你看呢？”
秦東點頭：“雖然看上去的確是針對老九的，但是說到底也是想要影響到我身上。或許還會是想離間你們和秦家的關係。權山會在即，我不得不再多一重想法。萬一是其他勢力的人所為。那麼最近的趙家就首當其衝。而且也只有他們見過影，知道你們的存在。”
方陌眉梢一挑：“這也行？不過也是。這就好比是國家大事。那那個胡朔有可能就是奸細了啊！這事兒可不能掉以輕心。師爹，你和師父找你們的。我和九哥去找我們的。這段日子我們可能不會回來。你們也別擔心。有事我們會千里傳音的。如果聯絡不到我們，我們可能是在空間裡。總之有任何危險，我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好。一定要多加小心。你們的本事我放心。但是如果牽扯到太多利益的情況下，任何人的話你們都不要相信。除了咱們這幾個人。明白嗎？”
方陌應道：“嗯。您放心吧。我們心裡有數。”
離開秦家之前。方陌和肖九先去了一趟大房所在的碧天園。
此時的碧天園也沒有他們想象之中的白縞滿院，好像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尤其是秦瑋的臥房之中。已經熄了燈，甚至還傳出了鼾聲。
方陌嘴角抽搐。【這特麼心也是夠大的。那還是不是他親孫子？】
肖九冷笑。【秦家這些人，除了師父說的那幾個好人之外，都是什麼貨色你還不清楚？今天秦西倒是對自己兒子的死很崩潰。雖然誣陷我這一點很膈應，但至少有個當爹的樣子。不過你看這個秦瑋，真不是個東西。】
【那咱們再看看秦西。】說完兩個人就直接往後走，到了秦西兩口子住的院子，這倒是都亮著燈，而且門窗上也已經掛上了白。雖說夜幕之中看到這樣的畫面有點兒?得慌，但比起秦瑋那邊的冷漠，他們倆還是略微順眼了一點兒。
到了秦西的臥房後窗外。就聽到裡面有女子的哭聲。不多一會兒，就聽到另外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勸。“夫人，您就別哭了。老爺已經很生氣了。”
一聽這稱呼就知道哭泣的女子是誰了。田怡擦了擦眼淚：“中兒就是被他給教壞了。如今中兒沒了，我這個做娘的還不能哭了嗎？他可以不把兒子當回事，我就得跟他一樣嗎？”
另外一個女子應該是田怡的貼身侍女，聽田怡這麼說，趕緊阻攔：“夫人，您千萬別再說這樣的話了。被老爺子道又是一番吵鬧。好不容易他被周姨娘給哄走了。”
幾聲桌椅異動的聲音，田怡說話又帶出了哭腔：“我這幾百年過的是什麼日子？以後還有多久是個頭啊……你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方陌在這聲音裡感受到了濃濃的悲傷和絕望。比起其他人為了利益二來的憤怒。田怡的痛苦才是真正最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九哥，這大伯母太可憐了。】
肖九也在心中嘆了口氣。【她自己如果自願一直困在這個牢籠裡，其他人是沒有辦法的。她的修為也不低，怎麼說也有師者初期的本領，真要離開秦家日子不見得難過。可是他們身上要揹負的東西太多了。家族、子女這些都是不能割捨的。只是我沒想倒，秦中死了，那會兒咄咄逼人的秦西居然也不心疼？】
【那不好說。秦西那樣的吧，也可能是腦子有問題，金魚的記憶。你說他不傷心吧，肯定不是。那會兒在正威堂我肯定他是傷心的。但是能維持多久誰知道了。走，咱們去那周姨娘那邊看看情況。不過真希望大伯母可以想開點兒。】可方陌也清楚，不管秦中多不是個玩意兒，但在他的母親心中，仍舊是活著的好。
二人剛想轉身離開。突然就聽到一聲唿哨響。緊跟著肖九感覺到了一股魔族才會有的氣息，而且這氣息已經進入了房間之中。這讓他頓時就提高了警覺。
“你怎麼來了？”是田怡的聲音。
房間裡響起了陌生的聲音，而且還是名男子。“秦中的死，似乎沒有用。”
田怡沉默了片刻，而後回答：“所以我才說，不要隨便動手。你們操之過急了。秦旭對秦東帶回來的那些人都十分重視。秦中一個不受寵的曾孫，怎麼可能跟一個王者能力的魔族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