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龍珏聽到這裡，眼淚掉下來了。她再管如何也是肖九的母親, 聽自己的兒子這麼說, 她如何能不難過。“小炎，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

肖九冷笑：“你說的不是故意, 是指哪一件？是讓小十進入修仙界？還是想讓他成為新的力量，對抗天玄子？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指讓他捨命救方鴻的事？算了吧, 我之前那麼堅決的反對，你們又聽過沒有？我現在也懶得再聽廢話。”這次說完, 他放開雙臂, 起身將方陌也扶了起來。

赤詭眉頭緊鎖：“小炎，你一點兒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們嗎？”

“解釋什麼？我說的哪一件不是你們做的嗎？我的重生是自己選擇。小十卻不是。既然我們是百世姻緣同靈之體，他即便轉世投胎一樣會和我相知相愛。可你們非要保住他這一世的元神, 不就是因為他是聖靈和聖尊的骨血嗎？敵人多惡毒我都不會介意，因為我會殺回去。但被自己的父母這樣戲耍於股掌之間。我只覺得噁心。”

方陌一頭霧水, 完全不明所以, 但肖九的憤怒和抗拒都已經快所要實體化了。所以他當然選擇站在肖九這一邊。“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九哥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不管是有誤會還是你們真的做了什麼。很抱歉，我們現在要去解決自己的事了。至於以後, 有緣再見吧。”

“……”看著兩個人直接又進入了“水幕”之中。三個人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處理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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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珏揉了揉眼睛：“到底是做錯了。我們真的不應該讓小陌去嘗試治療方鴻。”

易明子也嘆了口氣：“雖然的確是讓方鴻‘活了’過來。但若是知道方陌會這麼快消耗空靈海。我也不會贊同他去治療。可是他的靈海明明應該跟聖靈空間是連著的。聖靈空間的靈力不會消失, 他怎麼會這麼快就耗空的？”

赤詭眉頭緊鎖：“不管怎麼說，現在要緊的是幫他們把那個臨天境破解開。易明子，你看護著方鴻。我們夫妻過去幫忙。”

易明子看著他們：“可是小炎對你們……”

龍珏搖了搖頭：“他其實說得對。從一開始咱們就擺佈了方陌的人生。那麼接下來能做的, 也就多是彌補了。他們怎麼怪我們都是應當的。”

“方陌這孩子看著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但本性純善。你們若是還想要兒子，兒媳婦兒就是至關重要的。我把我乾兒子交給你們了。胡?那邊也要你們出手。小炎化龍時帶來了這麼大的能量波動, 陰陽宮和萬華宗應該也有了察覺。我要帶著方鴻回山坐鎮。你們若是能回來，就去九霄山找我吧。”

赤詭想了片刻，然後說：“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借你的烏金幡一用。目前我們過去了。包括小炎在內，用的都是魔域之力，會非常明顯。而有你的烏金幡，我們可以遮擋住所有的能量，至少在封魔界能安全一些。”

易明子也沒含煳，張開雙手，一道金光閃過之後，手心出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小扇子。“烏金幡需要小心利用。封魔界的能量比不了魔域和先天界，萬一引起天道壓制，反而不美。所以你們最好量力而行。”

龍珏將烏金幡接過去，收進了自己的法寶裡。“你放心，我們不會讓烏金幡受損的。”

已經往回走的方陌和肖九，好半天都沒有說上一句話。最後還是方陌忍不住了。因為一直手拉著手，所以方陌摳了一下肖九的手心：“九哥，你就跟我說說話唄。你這樣我心裡特別慌。”

肖九嘆了口氣。“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要生那麼大氣，甚至要跟他們決裂？”

方陌點頭：“是啊。我知道是因為我。但是我自己決定要去救我爸的。”

肖九眉頭緊鎖：“你雖然是自願的。但若是他們不提議，你會去做嗎？而我當時之所以反對，就是因為你和方鴻之間的修為等級差距天大。他們覺得你身上有聖靈空間，也有聖靈之力，也會有取之不盡的力量。但是你本身有沒有完全能掌控這些呢？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你不懂這些我不能怪你想救父心切。但是他們也不懂嗎？他們無非就是想試試，讓你做你母親的代替品。他們從一開始就壓根不在乎你的死活。你的重生也好，你與我的相識也好，都是在他們的控制之下。你就算是有空間又如何？他們是要你做將來可以代替他們對抗天玄子的力量。他們就像培養一個為他們工作的殺手一樣在引導你走向他們想讓你走的路。而這是我完全無法容忍的。”

方陌沉默了片刻，然後問：“那如果也是我心甘情願的嗎？”

肖九停住腳步，站在哪裡看向方陌：“你的意思是，我現在的憤怒和心疼都是多此一舉？”

方陌趕緊搖頭：“當然不是。你先冷靜一下，聽我好好說。”

肖九深吸了口氣，將自己的怒意壓下來一些。“那你說吧。”

方陌這才繼續說：“我的意思是。我既然已經被當棋子利用了。難道不是應該再利用回來嗎？你的心疼我當然明白。可是如果一味的牴觸他們，對我們而言也並沒有好處。咱們對先天界的這些爭鬥還一知半解。你說找一個小世界安靜的過日子。可是如果他們不放過我，那咱們就永遠沒有可以真正躲藏的那一日。我爸媽當年不就是想遠離萬華宗的人，找一個不能修仙的世界去過普通日子嗎？可結果還是不行。”

“你想想，我既然可以成為棋子，就一定有我存在的意義。也有我不可取代的原因。不管是我父母留給我的血統，還是這個什麼聖靈之力。如果我借由他們的能力讓我成為可以與天玄子對抗的那個人。假如我可以透過他們的手段成為萬千世界的頂端。那麼誰還敢再左右咱們的生活？九哥，我不生氣被擺佈。因為他們讓我在重生之後就遇見了你。不管我們是不是百世姻緣同靈之體，我都感激他們讓我們這麼快可以在一起。沒什麼比這個讓我更加慶幸。而且你爹孃對你的感情並不摻假，對我也是真心關愛的，只是他們錯誤的估計了我的能力而已。又或者是我本身沒有辦法完全控制聖靈之力，才出現的這次意外。但你總要讓我真正掌握這個力量。而沒有他們的協助，顯然我們自己並不能成功。”

肖九越聽越皺眉，但是冷靜下來想想，方陌說的又是正確的。“小十，你真的不怨恨嗎？連生死都被掌控著。”

方陌笑了：“怨恨是沒用的不是嗎？被人掌控一時不要緊，將來掌控別人才是真正的報復。何況造成一切悲劇的人不是你的父母，也不是我的父母，是天玄子，應該還有那個陰陽宮。你想想這個名字熟不熟悉？四聖秘境出自先天界之手，而所有的秘境也都可能來自於先天界。這難說不是先天界用來控制修仙界人能力的一種方式。只不過因為要絞殺我的關係，四聖秘境被特殊改造了。已經死了那麼多無辜之人，萬華宗和陰陽宮的真正密謀咱們還不清楚，這個仇咱們自己報不了，還是一定要依靠你的父母。我的父母還有易明子。所以九哥，覺得不舒服就利用回去。不是比你賭氣決裂要好得多？”

肖九一聽也是。心裡舒坦了一些，臉上也就有了笑容。甚至周身的氣場也比之前鬆緩了不少。“也就只有你說的我才願意聽了。”

方陌笑眯眯的踮起腳環住肖九的脖子：“那是因為我麼那是一體的嘛。是不是不生氣了？”

肖九親了親方陌的鼻尖兒：“哪兒那麼快就不氣。還是很生氣的。他什麼都不露瞭解就瞎算計，你也是不知道自己的上限還要逞能。”

方陌想了一下：“那就一天不理他們好了。等過了一天，就要好好相處了。”

肖九哭笑不得：“咱們都回去了，還什麼一天兩天的。”

方陌笑眯眯的：“可是爹孃一直跟著咱們嘛。”

這下肖九才意識到，在不遠處龍珏和赤詭就在暗中跟著他們呢。“你怎麼不早說？”

方陌笑道：“幹嘛要早說啊。你我說的話，並沒有什麼可避諱他們兩位的。爹，娘，我的話二位不介意吧？”

赤詭和龍珏是真心佩服自家這個兒媳婦兒。連他們的兒子都氣憤得不得了，可是方陌卻可以瞬間轉換思維。聽到被利用回去的時候，那一瞬間兩個人真有一些詫異。但是很快他們也就釋然了。他們可以利用方陌。為什麼方陌不能利用他們？更何況這份兒利用他們作為父母的也心甘情願。

於是龍珏點頭：“不介意。之前顧慮周全，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做了這些事，很抱歉。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我們一定及最大的能力來協助你。”

方陌扭臉看向肖九：“你看。這不是挺好的。”

肖九這會兒火氣雖然消了大半，但仍舊覺得很不舒服。而且這種情況下還是挺尷尬的。所以他只是捏了一下方陌的鼻尖兒，並沒有用開口。

方陌扭臉看向龍珏和赤詭：“爹，釀。九哥今天不理你們，你們別介意啊。明天他就得理你們了。反正有什麼事情我都更可以告訴你們的。不過你們跟我們過來，能解決掉那個臨天境的出口嗎？”

赤詭回：“要進去看看情況。既然那個秘境可以連通封魔界和先天界，就不會是的封閉的秘境。也一定有一個出口。而且那還是世界入口。我可以感知到秘境的能量源頭所在，所以肯定可以找到。雖然即便沒有出入口，我也能回了秘境讓大家出去。但是最好還是保持住那裡，現在開啟一個通往先天界的出入口十分不容易，如果關閉了這個時空之門，再開啟一個，不但需要很多能量，更會造成先天界的波動。不過那都是後話，救你娘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