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這下所有人都嚇了一哆嗦。那東西有多大危害他們都是清楚的。現在失去了蹤跡，這如何不讓他們恐懼。

“老八是去追搶走精石的人了吧？”韓天寧也把老七抱起來讓他靠在自己懷裡,雖然人還沒有甦醒,可他還是忍不住提出了這個假設。

其他人也都是這麼想的。唯獨方陌和肖九有不一樣的看法。他們倆互相看了一眼，都皺了下眉頭。但更多的他們也沒有說。畢竟現在事實是什麼還不清楚,無端說出那種揣測，萬一巫老八過一會兒回來了，他們反倒是小人了。可實際上，他們倆都覺得,巫長風這一次失蹤必然不會再出現,或者說，是必然不會在最近一段時間內出現。

自從他甦醒之後，性情有了不小的改變。說起來是不再處處拔尖兒好勝，也比之前少了不少話。但一個人的本性怎麼樣不可能因為一件事徹底改變。算巫老八覺得上次自己冒險不聽話出去了一趟,而且還要勞煩師父師叔去救他他才能回去。那也不至於對其他人的態度改變得這麼明顯。

片刻之後，還是楚玉海先清醒了過來。第一件事是去摸自己腰間的東西。發現精石不見了,他立刻皺了眉頭。“老八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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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用的“追”而是用了“跟”，這一字之差相距太大。不過也不是所有人意識到了這一點。比如本性純善的韓天寧。“那怎麼辦？老八會不會有危險？”

楚玉海嘆了口氣,沒有解釋。秦東也沉默了。方陌和肖九雖然明白了師叔的意思,但卻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才好。還是小狐狸看出了端倪。“都說了是跟著去的,怎麼可能有危險？韓大哥你好笨哦。”

這下所有沒反應過來的人都瞪大眼睛睜大了嘴巴，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夏子瑄看著小狐狸：“你不要胡說！老八雖然脾氣不太好，性子也傲了一些，但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背叛師門為禍天下的事的！”

小狐狸被嚇了一跳，趕緊縮在韓天寧身後。“又，又不是我說的。”

方陌拉住了五師姐：“小狐狸說得沒錯。我想師叔是這個意思。”

這時候柳旺醒了過來，待他看到大家都回來了，當時掉了眼淚。“老八搶走了精石，還把我給打暈了！”

這下已經不用再等待楚玉海的答案了。柳旺的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擊在了所有人的頭頂。“怎麼會……他怎麼會做這種事！”第一個懵圈的人是韓天寧。當然最難過的人恐怕也是他。

肖九冷笑：“怎麼不會呢？以前的事我不說了，你們都看得清楚。處處事事要拔尖兒算了，自從小十來了之後，他各種看不順眼。你們不知道他還單獨把小十叫到他房間警告了一頓吧？在地宮回來之後，他也親口問過我，為什麼會突然進階那麼快。我說我是在地宮裡進入了幻境得到了機緣。緊跟著他逮到個機會離開了。還不是要去尋找進階的機緣？為了比別人都強，他之前能違背師命，不在乎師兄弟的擔憂。現在知道精石能讓人強大到逆天而行，讓仙界都無可奈何的地步。他會不動心？”

雖然都是實情，但卻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好半天沒有人開口，最後還是當師父的站起身說了話。“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大家也不要多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只不過這次禍事被咱們遇上了。你們也不要太難過，老八的性情太過貪功好勝，我本以為讓他修習清心訣可以幫助他去掉心魔，卻不想還是沒能改變。”

韓天寧看著秦東：“師父。那精石如此危險，老八他……豈不是要為禍人間了？”

楚玉海在方陌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還不至於。但跟他合夥襲擊我的人修為不低，否則不會悄無聲息的在我身後出現偷襲我。好在他們也沒有下死手。他們拿走精石，必定是要去尋找一個遠離人群和修士的地方。他們想必也不會留下任何可以追蹤的痕跡，現在咱們是完全沒有線索可尋的。”

方陌也皺了眉頭：“那也不能這樣不了了之吧？那精石兩年可以讓一群魚蝦蟹成精，還能讓黑魚精擁有那麼多年的修為。要是巫長風本來天資頗高的人去拿它來修煉，豈不是用不了幾年能大乘了？”

拋去被同門師弟的背叛情緒之外，這些人其實最擔心的還是這一點。畢竟他們親眼見證了那麼大一片區域連空氣都被戲得稀薄了。

秦東只能嘆氣：“現在咱們只能把這個訊息告訴天下修仙之人，集合大家的力量來找出精石。到時候老八的訊息自然能被找到。咱們跟他之間的事，屆時一定能有一個了結。現在我的確找不到任何他們離開的蹤跡，甚至是連氣息都沒有留下一絲。以老八的速度，他找的幫手還比他修為更高，現在恐怕已經幾百裡之外了。茫茫天地，咱們這幾個人實在難以尋找。”

他們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如果能夠找到人，秦東和楚玉海必然不會放過。

可算暫時沒有了法子，他們這些人的情緒也已經落至了谷底。之前是說要把精石送到天環山星極門，現在雖然精石沒了，但天環山還是一定要去的。他們得把精石丟失，恐怕會有逆天者誕生的事情透過星極門昭告天下。

當天楚玉海和柳旺需要休息，因此眾人沒有趕路。雖然說是找不到他們，但大家仍舊不死心，讓肖九和方陌照顧楚玉海和柳旺，秦東和其他人開始早四周查尋。萬一有蛛絲馬跡，也好能有個方向。

見大家都離開了，連小狐狸都自告奮勇要跟著韓天寧去找人。說什麼狐族的嗅覺特別好，他能幫上大忙。

柳旺因為被靈力攻擊，加上自身修為並沒有太高，所以勉強吃了一口晚飯睡著了。楚玉海卻怎麼也無法入睡。算他之前預感到巫長風日後非善既惡，是一個兩面之相，卻始終沒能將其惡面扭轉，最終還落到讓其搶走了精石。哪怕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他也仍舊自責。

方陌倒了一杯空間裡的純靈之水給楚玉海，然後坐在一旁勸他：“師叔，您別想那麼多。是他不知好歹忘恩負義。也是他自己想著不勞而獲一蹴而。我不信逆天而行他會沒有報應。當初鬼界那個精石自己修煉成鬼仙之後不也是被仙魔和力斬殺。現在他還沒到那個能力呢，集合眾修士的能力，找他出來解決掉，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楚玉海喝了口水，發現果然是上次喝的那種，他心中稍暖。對於巫長風這個變數他和師兄是沒能扭轉，但老十這個孩子卻是他們的福星。最要緊的是，看這他雖然不寬容大度，脾氣也不算好，瑕疵必報的性格也許會讓人覺得難以相處。但心地卻是極好的，只不過對善惡看得太透徹，不願意委屈自己罷了。“唉。只不過是多年情分，一朝如此，難免難過。”

這一點方陌倒是能理解。“這倒是。所以背叛師門的人才更可惡。其實師叔，您和師父什麼樣的人啊，怎麼可能看不透他的為人？是不是因為有什麼定數？”

楚玉海點了點頭：“是啊。當初看到老八的時候，他身上的戾氣極重。不過你們師兄弟十人都與我們有師徒緣分。加上當時我和你們師父知道他是善惡兩相，如果能用清心訣教他向善，也算是救他一命，也讓人間少些禍事。只不過真的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到頭來還是沒能擋得住他的心魔。”

肖九皺緊眉頭：“您的意思是，他如果向惡，會死？”

楚玉海嘆了口氣：“他的命相的確如此。所以我們一直想救他一命。這才對他諸多照顧。沒想到對還是用錯了方法。或許我們沒有這麼重視他，他的脾氣也不會這樣。”

方陌可不這麼認為：“如果您收了他又真的不高看他一眼。那我保證，他這種性格的人會覺得您和師父待他不公，還會懷疑是不是歧視他之類的。總之發瘋的速度只會比現在跟更快。他這種人的本性跟方天榮差不了太多。不能允許身邊任何人超越自己，凌駕在自己之上。那等於是要了他們的性命。一時半會兒能夠壓抑住自己，卻總有壓不住的一天。當初方天榮才多大點兒的孩子，敢弄死我，巫長風能在您和師父的教導下壓下性子三十年，已經是您和師父的大功德了。”

楚玉海將水一飲而盡，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我是說不過你。不過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見他如此心魔纏身，恐怕修煉到分神境界之時，會被心魔反噬，走火入魔還是輕的。若是他用了精石，後果之後更慘。”

“那他會入魔嗎？”方陌問。

楚玉海搖頭：“不會。這顆精石是落在凡間的這一顆，與魔和鬼涇渭分明。所以走火入魔之後，精石會將他當做能量生生吞噬進去。除非他可以戰勝心魔，但我覺得……”

方陌咧嘴：“他要是能戰勝心魔，恐怕也沒有現在這件事了。”

“是啊。我其實最擔心的是跟他一同搶走精石的人到底是誰。我能感覺到並非魔修或者是鬼修，也不會是妖族。而且老八上山之後沒有再離開過，他是從什麼地方認識了這麼一個修為比我還高的人呢？最近咱們一路上都是形影不離，他又是怎麼跟那個人聯絡的呢？”

這如同是一個謎題，楚玉海都想不明白的事，方陌和肖九自然也不可能知道答案。但方陌卻沒有那麼糾結了。只要巫長風作惡之後一定會有惡報，那他對他而言不算壞事。如果真的讓巫長風搶走東西之後還能風生水起大乘渡劫，他怕自己也會氣到有心魔了。“師叔，您別想這麼多了。反正咱們一定會找到他的。等找到了，自然知道答案了。您現在還是快些休息吧。明日咱們還要趕路去天環山呢。”

楚玉海點了點頭：“嗯。那我睡一會兒。你們也忙了一天，歇一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