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此言當真。”那人一下子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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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裴小二所言，一口唾沫一顆釘，絕不食言。”

“好。”那人拍案而起，大聲道：“那就請大將軍與我白銀一百萬兩，黃金十萬兩，明天一早，我便出發，為大將軍瞭解此事。”

“好，此事一言為定。”裴小二端起酒杯，“來，幹。”

“幹。”兩個酒杯狠狠撞到一起。

酒後，裴小二招呼胡世安進來，指著那人道：“給，這...”說到這，裴小二忽然發現，自己這一百萬兩白銀，十萬兩黃金都許諾出去了，竟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裴小二打著酒嗝，問：“你叫什麼來著？”

“小人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汪秉忠是也。”

“好。”裴小二讚許的看了他一眼，對胡世安道：“給汪先生安排住所，明日一早，先住下，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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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世安答應一聲，擺擺手讓跟過來的兩個親兵將這個陌生的汪先生待下去，妥善安置。

送走了汪秉忠，裴小二的醉意再也忍不住了，身體晃了晃就此倒了下去。胡世安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連忙衝過去，扶起倒下的裴小二，卻發現此時裴小二依然呼呼大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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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裴小二剛剛起床，洗漱完畢，出門便碰到了汪秉忠。汪秉忠是在向裴小二辭行。

“大將軍，洪承疇的奏疏可能已經到了京師，如果真要讓朝廷繼續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中原義軍身上，此刻我便要啟程了。”

“如此也好。”經過一晚上，裴小二此時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昨天喝酒一時喝大了，一百多萬兩銀子的金銀說給就給了他，關鍵是這個汪秉忠滿打滿算這還是第三次見面，這樣做決定是不是過於草率了。

只是，話已經說出去了，在想反回著實有些不夠敞亮，思索片刻，裴小二道：“這樣吧，我中有一個名叫暗衣衛的組織，專門負責刺探情報，收買線人。你就先進去，做一個管事吧。

至於銀錢之事，你放心答應你的我絕不反回。只是你一個人帶著這麼多金銀上路，著實有些不安全。我派三十人作為你的手下聽你調遣，一來也能保護你的安全，二來也可以讓你手下有個使喚人，你看可否？”

汪秉忠何等聰明，黏上毛都趕得過猴了，自然明白裴小二的意圖，當下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皆大歡喜，裴小二命人將裴德財找過來，然後將汪秉忠交給他，並囑託道：“找三十個忠心的弟兄，身手要好，日後就聽候汪先生的調遣，你明白麼？”

裴德財點點頭，將汪秉忠帶了下去。

汪秉忠離開之後，又過了一日，派去深入陳倉道檢視洪承疇異動的斥候終於回來了。斥候營指揮使不敢怠慢，親自將三名回來的斥候帶到了裴小二的身前。

“怎麼回事？為何洪承疇突然將兵力全都撤了回去，沒有進攻沔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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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容稟。”為首一名年老的斥候道，“小人隨著沿著陳倉道一路西進，經過略陽，此時略陽已然沒有官兵駐紮，繼續西進。一直走到徽縣地界，這才從逃難的鄉人口中得知，官兵正在跟另一夥義軍在成縣、徽縣之間相戰。”

“有義軍跟官兵打起來了？”裴小二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子，“你等可探知對方究竟是何人？兵力如何？”

“是，卑職探知到了。對方首領不明，不過其麾下騎兵極多，足有八千騎。正是有這麼多騎兵，這才能跟官兵在成縣附近相戰，不落下風。”

能與官兵大戰，而不落下風之人，想來實力不容小覷。只是究竟是那一路豪傑？明末這些義軍首領之類現在不是大多都在許昌，被官兵招降了麼，究竟是誰能有這麼大本領。

裴小三忽然道：“大將軍，不管這路義軍究竟是何人，只要他反抗官府，我看咱們就可以與之聯合，共同抗擊洪承疇的官兵。”

“裴將軍說的有理。”羅世錦道：“不管怎樣，咱們都應該試著跟這路義軍聯絡一番，就算達不成盟友，至少日後對抗官兵也好相互照應。”

就在眾將七嘴八舌議論的時候，李寅賓忽然開口詢問那斥候道：“你剛剛說略陽此時已無官兵駐防？”

李寅賓的聲音成功吸引了在場所有大將的注意，倘若略陽無兵，那自己豈不是可以打出去，佔了略陽，徹底關上官軍西進的通道？想到這，眾將無不紛紛滿懷希望，將目光落到那斥候身上。

一時之間，那斥候只覺得壓力山大。不過好在裴小二出言解圍，“你不必緊張，有什麼說什麼，將你看到了一切都說一遍。”

“是。”斥候想了想道，“剛開始駐紮在略陽的是賀人龍的部隊，後來成縣戰況緊急，洪承疇不得已將賀人龍調了回去，此時略陽已經沒有賀人龍的部隊了。不過，略陽知縣倒是有不少訓練的民壯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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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民壯能起什麼事？”羅世錦不屑道，“我們大軍進攻，一擊可破之。”

裴小二臉色沉了下來，常言道，驕兵必敗。裴家軍一路走來，一直都順風順水，沒遭遇過什麼太大的挫折，這也就養成了這些兵將個個目空一切的臭毛病。

不過，這一路的順風順水幾乎都建立在，裴小二主動避開官軍主力，像曹文詔，洪承疇，關寧軍等一眾猛將更是一個都不曾與他們交手。就連最接近交戰的曹文詔，看似追趕了裴家軍一路，實則雙方也沒有發生交戰。

唯一有過交戰的則是盧象升的天雄軍，結果這一戰打下來，裴家軍幾乎潰不成軍，鄖關天險幾乎脆如薄紙，被盧象升一戳就破。進攻鄖縣，也差一點就將整個裴家軍所佔據的鄖陽全都掃了一遍。

幸好有崇禎這個盟友，拖住了他的後腿，臨陣將盧象升緝拿起來，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裴小二冷著臉，訓斥道：“怎麼，滅了官兵幾個雜兵就覺得自己行了？覺得天下無敵了？覺得可以小看天下群雄了？我告訴你們，不要想太多，咱們一路上是順風順水，可是那也是避開了官兵的主力的結果，要真跟官兵硬碰硬，恐怕在坐的各位走不到這裡。

看不起民壯？那褒城劉漢儒就是靠著一群民壯，抵擋住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就連王國訓也曾兵敗褒城。你們昧心自問，要是與王國訓硬碰硬，是否真能戰而勝之？”

裴小二一番話說完，不管喜不喜歡聽，接不接受，再無一人敢直視他，紛紛低下了頭。

見好就收，裴小二自然知道，不能打擊太狠，否則士氣就完了，想了想，道：“我說這番話的意思就是，不管遇到什麼敵人，咱們都不能輕敵。自古以來驕兵必敗的道理想必不用我再重複了吧。不過，這個略陽還是能打上一打。”

果然，裴小二最後一句話一處，諸將立馬又變得神采奕奕，興致勃勃，紛紛叫道：“大將軍，讓我領兵出戰，我誓將略陽拿下，不辜負大將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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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小二攔下了眾將的請戰，道：“此戰不光是為了略陽，更關鍵的是遠在成縣的洪承疇，這個時候能有其他義軍跟我們一道進攻洪承疇這廝，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咱們只要能抓住這次機會，至少能將洪承疇逐出成縣、徽縣、鳳縣一帶，盡佔隴西之地。

是以此次出征，由我親自前往，爾等皆有機會立下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