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臉上露出一抹懼意，強裝鎮定的說道，“今日我們兄弟認栽了，奉命行事，還望公公留我們一命。”
老四身材魁梧，一臉桀驁的看著左道奇，雙手纏繞著的鐵鞭在左道奇落地的一瞬。
驟然甩出。
“三哥，跟他廢什麼話！”
甩鞭間，眼神兇悍，帶著勢在必得的信念。
他是個愣子，除了那個瘦小男子外，其餘人他誰都敢上。
哪怕剛才親眼看到了左道奇擊殺了瘦小男子，也只以為是左道奇的妖法，讓老大失去了戰鬥力。
左道奇看著那看似勢大力沉的鐵鞭，冷笑一聲，在鞭子甩來的一瞬間，將其拽住。
“好弱的力量…”
他喃喃自語。
接下來，左道奇伸手轟出一道直拳，直取老四心臟位置。
砰！！
老四躍起揮鞭的身影，在空中定格，隨後宛如一塊破布般天空落下。
“這麼弱的力量，你怎麼敢殺我的啊！”
左道奇的低喃，像是惡魔之聲，讓地面剛剛擺好架勢的老三渾身冰冷，整個人僵直在原地，一滴滴豆大的汗珠從額頭生出，隨即滾落。
林間的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吧嗒！
汗珠落在地面的聲音顯得那般刺耳。
左道奇將目光移到他身上，目光微垂。
老三被他目光一掃，頓時嚇得癱軟在地上，“公公饒命！小人願聽從公公吩咐。”
“我問，你答。之後咱家親自送你離開。”
老三大喜，忙不迭說道，“公公請問。”
“誰讓你們來的？”左道奇緩緩開口，他心中已經有所猜測。
老三匍匐在地上，只猶豫了三分之一秒，便開口說道，“是大哥與那人聯絡的，我不知道，但好像是個也是個宮裡的太監。”
王盧嗎？
左道奇心中殺意頓起，兩次了，王盧兩次想要在西苑殺他。
“你們與今日換防的敬民門守衛，是什麼關係，為何能進入西苑？”
老三已經決定全部說出來，換取自己一條性命，便開口說道，“我等跟隨大哥，不，王虎在元吉十三年加入羽林衛，我們本就是羽林衛的人。”
左道奇點點頭。
一切都清楚了。
王盧知道今日羽林衛換防，專門找了人來暗殺自己。
左道奇心中冷笑，這個王盧，還真是見不得自己活下去啊。
夠狠、夠絕、夠能忍，除了手段有點上不得檯面，倒是已經有了日後千歲公的影子。
既然如此…
他心中清楚，做到皂衣處提刑太監的王盧，定然已經接觸了武道，但無論如何，也達不到劇本應有的成就。
他現在就一個念頭，宰掉王盧！
噠噠噠！
一陣腳步傳來。
左道奇看了一眼來到自己身旁的姬靈舒，低聲說道，“讓你擔心了，這些人是找我的。”
姬靈舒點點頭，尋常女子遇到刺客後的慌張，從始至終，都沒有在她臉上出現過。
老三微微抬頭，眼睛上翻，瞟了兩人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公公，小人能走了嗎？”
左道奇臉上閃過一道詭異的笑，“當然了，咱家答應了，要親自送你離開的…”
正當他要親自送老三離開，姬靈舒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越過他向前走去。
她眼中出現一剎那的猶豫，隨即瞬間變得堅定起來，衣袖中滑出一柄匕首。
老三感激涕零的喜悅神色凝固在臉上，口中溢位鮮血，雙手捧著脖子，那裡，一隻匕首牢牢的插在裡面。
血緩緩溢位。
姬靈舒眼睛閉了一下，到底是第一次殺人，她終究心中是有些怕的。
冷血，不是一日間突然成就的。
左道奇上前摸了摸她的腦袋，給她一絲安慰。
“不用多想，這世道，本就是殺人的世道，怕嗎？”
“以後這種事，交給我就好。”
姬靈舒轉頭看向他，眼神已經重新變得平靜起來，衝他搖了搖頭。
左道奇輕輕笑了笑。
隱約間，他在姬靈舒身上，看到了未來女帝的一絲風采。
處理屍體挖坑的時候，姬靈舒也來幫忙了。
只是在回雪梅苑的路上。
空曠的山林中，除了呼嘯的冷風，偶爾還會有幾聲鳥鳴聲，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嘹亮清晰。
‘咕……咕……咕……’
左道奇這才看到她的雙腿在鳥鳴後，有些輕微的發顫，畢竟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
兩人走在路上，一路沉默，左道奇拉著姬靈舒的手，緊緊捏著，像是在給她力量，克服心中的那絲軟弱。
“小場面而已，不必多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她連續深吸幾口空氣，開口問道，“背後的人，是誰？”
左道奇看向遠方，目光深邃，“一個馬上就會死的人。”
於是姬靈舒不再開口。
左道奇拉著她的手，快步走出密林，像是走出了姬靈舒的夢魔之地。
“叔父，你第一次殺人時，害怕嗎？”
冷不丁的，姬靈舒開口問道。
左道奇愣了一下，嘴角升起一抹笑意，“有些怕，但想到那人該死，就不怕了。”
“所以，只要殺該死的人，就不會怕嗎？”
左道奇點點頭，“一個人要是該死，那麼你殺人，就是做好人好事，這時候，你就不會怕了。”
姬靈舒忽然展顏一笑，“所以，叔父每次殺人前，只要心裡告訴自己是在做好事，就可以隨便殺人了嗎？”
左道奇見她重新恢復過來，隨著她明媚的笑，嘴角也勾勒出一個弧度。
“是啊，殺人前告訴自己在做好事，就不會感到慚愧了。”
“叔父真殘忍呢。”
左道奇緩緩收住笑意，“是世道，教人變得殘忍。這幾個人，都是敬民門的守衛，你能想象到他們會突然來襲殺我們嗎？”
他側過身子，扶住姬靈舒的雙肩。
“所以，在咱們弱小的時候，要對接近咱們的每一個人，都抱有戒心，做好隨時做好事的準備。”
“儒家倡導的所謂憐憫，為我們來說，是奢侈品。”
姬靈舒認真的點了點頭。
左道奇今日真的有些怕了。
若非王盧急功近利，他勢力未能鞏固，今日找的人實力不夠，自己或許真的會死！
不但自己會死，姬靈舒也會因為自己的輕敵而身死。
‘我想儘可能維持劇本的自然運轉，儘可能的不影響劇本的原有走向，似乎是錯誤的…’
“那便…先從王盧的死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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