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不是馬給楊晗玉介紹道：
“你看到成軼那一桌了嗎？”
楊晗玉點了點頭：“看到了。”
“那個是高二不是中二，那個是V圈來的，那個是宅菜本菜，那個是紅毛。”
白雲邊用手指著，邊介紹，最後他拍了一下手，給楊晗玉使了個眼神：
“我這麼說，你聽懂了吧？”
還沒等楊晗玉說話，他就自說自話道：“他們幾個人要麼是成軼的總督，要麼是群內管理，所以說啊，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就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像是我們這些普通粉絲，就只能隨便找個地方坐嘍~”
他越說越興奮：“看到暱稱是‘V圈來的’那個女生沒有，大家都叫她V姐，好傢伙，實打實的白富美，知道她開什麼車來的嗎？勞斯來斯魅影！什麼概念？一輛車好幾套房！”
楊晗玉順著白雲的手指看去，看到了V姐。
她一身嬌豔如火的紅色吊帶禮服，左右兩側肩膀處，各有兩串珍珠流蘇，脖子上掛著一條亮眼的紅寶石吊墜，鎖骨上紋著一行她看不懂的英文。
披肩長髮，肌膚勝雪，眉眼明媚，笑顏如花。
此時，她正坐在成軼左側，兩個人攀談著什麼。
成軼似有所覺，望了過來，楊晗玉趕緊收回目光。低下頭。
耳邊仍是白雲喋喋不休的聲音：
“我一早就看出V姐對成軼有意思，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直播間打賞了十好幾萬，你看，她離得成軼那麼近，那個眼神，哎呀媽呀，酥死了，我猜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拒絕她，這種又美又有錢的女人，成軼遲早被她拿下。”
楊晗玉不時地偷偷抬起頭來，看著成軼和V姐的互動，手心裡都攥出了汗，她很想上前去打個招呼。
可是每次她鼓起勇氣，在看到V姐鑽石耳墜在燈光下閃爍著奪目光芒時，便瞬間偃旗息鼓。
吃午飯之前，在場加上成軼一共53個人，玩了幾個破冰遊戲。
但是她一直沒有機會跟成軼有過任何接觸，成軼的目光掃過她時，也不曾在她身上有過半分停留。
楊晗玉心不在焉地玩著遊戲，好不容易熬過這個環節，酒店終於開始上菜了。
菜品很豐盛，有很多楊晗玉見都沒見過的，聽都沒聽過的菜品，但是一向嘴饞的她，卻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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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在她旁邊吃得很嗨，嘴巴沒有聽過，而且這人也是社牛，想吃什麼就轉什麼，絲毫不怯場。
吃過飯後，有粉絲開始自告奮勇上臺表演節目，有唱歌的，有跳舞的，還有說相聲的，表演樂器的。
V姐更是了不得，一曲熱辣奔放的拉丁舞獨秀直接引爆全場。
白雲問道：“你不上去表演一下嗎？”
楊晗玉搖了搖頭，雙馬尾也左右搖晃：“啊？我什麼也不會啊！”
“隨便唱一首歌嘛。”
“算了，我看著別人就好了。”，楊晗玉情緒有些低落。
最後在所有人的吶喊聲中，成軼登臺唱了一首少年。
《少年》唱完後，大家集體合了個影，然後陸陸續續地散場了。
白雲要到成軼的簽名以後也離開了。
楊晗玉從包裡拿出來一個筆記本，掀到了第一頁，她抬頭望了望成軼，又低下頭，又抬頭，又低頭。
就這樣，在反覆糾結當中，她還是站起來，硬著頭皮，走到成軼那桌。
V姐早就注意到她了，見她走了過來，停下了跟成軼的聊天。
“唔，可以……籤個名嗎？”，她還是沒有勇氣叫哥哥。
“好！”
成軼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支鋼筆，接過本子，刷刷刷，筆走龍蛇，給她簽好，遞了過去。
“謝謝，我、我會一直一直支援你的。”
楊晗玉低著頭接過本子，轉過身，逃也似地離開。
在她身後，V姐的聲音又響起，還伴隨著成軼不時的笑聲。
楊晗玉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走出了大廳，走進了電梯，走出了酒店。
她只想逃離剛才的環境，室外冰冷的空氣透過呼吸進入肺腑，令她稍微冷靜了下來。
她從未得到，卻感受到了失去的痛苦。
腦海裡不時浮現剛才的畫面：
成軼望向她時平澹的眼神，冷漠的動作；成軼與V姐談笑風生，宛如談情的樣子；V姐一身昂貴的禮服，奢華的妝容，性感的舞姿。
還有白雲在她耳邊喋喋不休對V姐的誇讚，在白雲口中，成軼和V姐儼然是最般配的一對兒。
啪嗒，一顆淚珠滴落在地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
“噗呲——”，她哭著哭著，突然一聲笑了出來，崩出一個鼻涕泡：“幸好我從來不塗睫毛膏。”
“而且我哭什麼嘛~本來成軼哥哥也不是我的啊，QQ都不怎麼回，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
“我也不是很漂亮，沒有錢，成軼哥哥喜歡V姐也是正常的啊！”
“我從來就沒有機會，為什麼哭呢~”
她越是安慰自己，眼淚就掉得越厲害，“可是，真的很難過啊~”
她蹲在地上，真好似縮成了一個粉色的糰子，肩膀抖動，馬尾被帶動得一顫一顫的。
好一會兒，她才將藏在衣服裡的小臉露了出來，她扁著嘴，擦乾淨螢幕上的淚水，抽噎著叫了一輛滴滴。
一個腳步聲從她身後響起。
“在等車？”
楊晗玉一開始以為是幻聽，直到聞到一股好聞的味道，她才錯愕地抬起頭來。
先看到筆直的黑色褲腿，乾淨的運動鞋，視線往上，是白襯衫黑領帶，修長的脖子，突出的喉結。
以及那張俯視著他，魂牽夢繞的，出現在她無數次少女粉紅色夢境中的俊秀臉龐。
少年小鹿般的眼睛裡盛滿了溫柔，那溫柔彷佛晨光般，奪目熱烈，卻毫不刺眼。
“起來吧。”
他伸出來一隻手，笑意盈盈。
楊晗玉恍忽地抓住他伸出來的手，然後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輕盈的氣球，被他拉起。
“up大大？”
“你好像QQ上不是這麼叫我的？”
“啊？你認出我來了？”
“對不起，剛才給你簽名的時候才認出來，你是楊楊吧？”
“是我，成軼哥哥~”
“嗯，你把滴滴取消了吧，我送你回去。”
“啊？不用這麼麻煩的，我家離得很遠，有二十幾公里。”
說完這句話，楊晗玉就後悔了，天吶，我怎麼會拒絕呢？
楊晗玉，你在想什麼啊啊啊！
她正懊惱不已時，一輛黑色的賓士停在了兩人的前面，成軼說道：“車都來了，上車吧。”
“哦哦~”
這時，楊晗玉才發現自己還握著成軼的手。
她白嫩嫩肉乎乎的小手緊緊抓著成軼骨肉勻稱的大手。
反而成軼沒有握著她，只是任由她握著。
(*???)!!
楊晗玉觸電般地鬆開，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人＜”
“沒關係，上車吧。”
“好，好。”
楊晗玉麻熘地鑽進車裡，手指攪在一起，十分不安。
成軼從另一邊車門進，也坐在了後排，他還解釋了一聲：
“副駕駛安全帶壞了，還沒修好，只能坐在後排，沒關係吧？”
“當然沒關係啊！”
楊晗玉小雞啄米似地點了點頭。
這樣最好了！
！
而開車的程冠西聽聞此言，揚了揚眉，副駕駛安全帶壞了？我怎麼不知道？
他從後視鏡看去，卻正好迎上了成軼警告的眼神。
程冠西嚇了一個激靈，連忙收回目光，詢問了一句：
“老闆，現在去哪裡？”
“楊楊，你家在哪？”
“惠民小區。”
“去惠民小區！”
“好的老闆。”
……
酒店門口，V姐裹著一條風衣款的裘皮大衣，望著漸漸遠去的奔馳車屁股，微微上吊的丹鳳眼裡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神色，目送奔馳車屁股消失在她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