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日，凌晨兩點

“醒了嗎”淡淡的一聲詢問讓崇明白他確實是醒著的

“你那被加工過的大腦我給你整回去了，所以不用擔心什麼”影見崇的表情有些茫然後不由得淡漠一笑

“不…我在意的是這環境”嚴格來崇現在就像是個被擺在祭壇上的祭祀品，身下躺著的是石棺、石棺旁邊的是魔法陣，這很顯然是要來次黑魔術的節奏啊

“我這沒多餘的房間，唯一能躺舒服的就這一個”影聳了聳肩示意他這地方比較窮“我只在這上面殺過牛和羊，所以你大可放心”

“剛才…”

“剛才？剛才有些不自量力的螻蟻們妄想動我的學生，所以我給了他們一點教訓”他在崇剛開口時便冷笑一聲，此時他的口吻與身為英雄王的吉爾伽美什頗有些相似，然而其中並沒有與之對應的傲氣感存在“你沒什麼大礙，只是與你同來的那個女人問題比較大，救回來倒不難、給她一個新的大腦倒是費了我不少功夫”

“這樣嗎…感激不盡”崇起身後便輕鞠了一躬，而後便順著石棺一路走出了魔法陣裡，他對這玩意還是比較有心理陰影的

“那女人是個很好的素材，我替你改好了”他撐著腦袋從高處平視著走出法陣中央後便站在原地未曾動彈的崇“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不過結果我倒是可以保證”

“…您做了什麼？”崇用有些訝然的眼神與其對視，而那雙黃金色的瞳孔和當初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她與根源的聯絡被切斷了，如果不用相應的手段來應付就永遠都只是個活死人”影用手指對著太陽穴那個方向轉了兩圈“我這不可能有能代替人腦的器官存在，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塞進去充當代替品了”

“我把我一半的書櫃都塞進去了，大概四萬本左右的樣子”影思索片刻後給出了比較具體的數字“其中有些書是活的，它們能代替其進行思考和計算，還真要感謝她的腦袋裡居然是空空如也的啊，要不然這個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簡單來說的話…對呢，她變成了第二個魔法的禁書目錄吧”影想到這點後不由得微微勾起嘴角，這個方法能成功倒是讓他挺興奮的，原本他城堡裡的大部分藏書都只能放在這裡等著被灰塵啃噬，現在能派上用場不由得讓他倍感高興

“後果呢…？”崇將心底裡的驚訝和不安暫且收住，很顯然如此豐厚的“饋贈”絕對不是無代價的

“後果？人格喪失罷了”影揮了揮手很不以為然的說道“那個女人原本就是作為工具被誕生的，本身根本就沒有經過人格化，只是這次可能更加徹底了而已，如果沒錯的話她現在應該只會回答我設定好的部分問題”

“也就是說、她現在已經是我的使魔了”使魔、一種誓必要和主人共存亡的存在，交流是沒必要的、同類對其而言根本就不存在、就連“情感”和“記憶”都被剝奪，那是單單只屬於魔法師的“奴隸”

“為何要露出那種眼神，你可曾知曉那代表著什麼嗎”古奧森嚴的黃金瞳微微眯起，石棺中有什麼東西正打算掀蓋而出“我並不討厭忤逆、但是唯獨你的讓我很是反感”

“我已經是在用最高格調的仁慈寬待她了”對視片刻後他主動偏開眼神“順帶一提這也算是我送給你的小禮物，她裡面可是被我塞滿了不少原典啊，知道那是什麼嗎？是大部分普通人窮極一生都無法追尋到的根源之門，你只要去詢問並記下的話能夠少走很多道路”

“…不，我並非是在不滿，只是想到時候要怎麼道歉”崇輕輕的、用似是愧疚的語氣如此低語道

“難不成那種存在還有家人一說？”影用有些詫異的語句開口問道

“有朋友…至少有人在乎”崇完全不知道到時候要如何和涼宮春日他們說明這一點，如果眼前人所說的沒錯、那麼長門有希就不再是觸手可及的存在了，以後甚至連見面都是不可能…嘖！

“……告訴你一個辦法，你和她是相反的兩個極端”影沉思半響後緩緩開口“換句話說你和她之間存在必然的聯絡，她現在和那些根源之地的偽裝者已經毫無瓜葛因此這個辦法的成功率也是百分之百”

“我記得你似乎從“零”的身上有收到什麼小饋贈”影淡淡的打量了崇兩眼“死後世界對吧，在那裡有著和你相反的、另外一個更值得厭惡的人存在”

“我可以把你的那份記憶臨界化、然後再將那其中最後的一點價值榨乾”影用冰冷的聲音說道“那個存在和你是一心同體，假如將其塞入那個女人的體內就沒有問題了，畢竟你們的思考迴路都近似於相同”

“在太陽出來之前我給你考慮的時間”他輕輕一揮手便靠立在高座之上閉眼休息起來“她的安置點在走廊的盡頭，在我的城堡裡你是不會迷路的，真做好了準備的話我就開始動工”

“……”死後世界中的自己…那和棗恭介他們走著同一條道路的存在、最後將生還的權利交給自己而後隱沒蹤跡的存在、那是結雲崇最脆弱的一面，同時也是尚且“愚笨”的人群中的一位，他自然清楚自己的腦海裡還有著他所處的痕跡被餘留了下來，只是他摸不到也看不著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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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成為“殤”不是嗎”坐在高位上的人突然再度開口道“哼…他是個和你一樣有著缺陷的男人”

“這個話題和現在並沒有關聯…”

“不需要用蒼白的語句來否定我，他沒錯、你也沒錯”依舊是閉著眼在思考，有著少年模樣的他總歸只是個活得比較久的“人類”而已“為什麼不想成為那種人？強大而又觸手可及，他便是人類無限進化後所能得出的最佳產物，不像其他人一樣遙不可及的背影為什麼不能去朝著那個方向前進？”

“沒有天賦、不講究資質，那個男人相當於是否定了這個世界的法則本身”並非是強大到不可摧毀、並非是立足於千萬人之上而不可觸及，名為“殤”的騎士無論怎麼修飾都不過是區區一個人類，而人類自身才是最“弱”的

“但你和他並列時才會發現那份光芒原來只是你自己的單方面期盼而已，不需要自責，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活得像是個人類”那是十分柔和的語調，就像是在對自己的老友進行緬懷一般“只有愚者才會嘲笑你，切記不要因為自身的弱勢而放棄前進的道路”

“為什麼…要如此對我期待？”他也是一樣…相信著我能夠成長、相信著我只要活下去便能成就王者之業績，就算為此付出了性命？

“安達底斯、如果將這名字按照外界的文字來拆開想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沒有睜開眼而只是用手指在半空中劃出了一條線“在外界你們更喜歡稱呼我為卡薩斯或是卡爾蘇斯、如果說有同名者的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從另外一人手上繼承而來的魔法名、蜜絲特拉（mystra）”

———神力神威的存在

———奧術的大師、掌握著世間萬般的魔法原典

———完善了魔網體系、法師中的頂點

———世間第一個弒殺了神明的英雄、獲取了來自魔法女神的秘火

———讓偉大的血夜之王德古拉·弗拉德三世飲恨沙場的裁決者

———其名本身便是傳說、其存在早已如同神話

“為此而高興吧，你得到了那0%的認同”就如同他的姓氏一般、這句話本身就是身份的證明，神明？是那倒於我劍下的屍體？惡魔？是那被我所統治的俯首稱臣之輩？笑話，世間人對我來說不過是愚者、不過是零而已，即便100%的人類都在否認又能如何？我早已經凌駕於他們所有人之上，我的評判就是絕對的神諭、我的稱讚便是足以讓人登上王位的資歷，他認為“結雲崇”是至高無上的、因此否認就等同於忤逆

“那麼試問、汝的抉擇為何？”

“遵從您的命令”沒有讓他失望，結雲崇選擇了此刻最應該去做的道路，你的猶豫便是對我的質疑、你的疑問便是對我的叛逆，人類是最弱小的，所以他們才更應該服從於強者、跪拜於強者、聽令於強者

———而後、趁機殺死強者

後記

“進展很成功，兩個人果然都出自於一個根源，那份額外的人格我就收下了”影微微偏著腦袋淡漠言道“我該說恭喜嗎，似乎一切都朝著你的計劃在進行”

“因為使用的是他本人的人格、所以那個叫長門有希的存在將會和他建立起非常密切的聯絡，而且她的身體裡有著根源之物的殘存以及我這數千年來幾乎一半的心血”那價值已經遠遠超過了聖盃、原本是“根源”之地製造出來的圖書館如今卻掌握在了一個最不應該擁有她的人手上“那甚至比魔法禁書目錄更加珍貴，世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如此完整的產物了，那個名為茵蒂克絲的女孩說到底也不過是將人類本身改造成後天適應性、而長門有希卻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而被製造出來的”

“原本是用來監視奈亞拉託提普的最後一道保險、沒想到如今卻被你和我佔為己有了啊”說到這他也忍不住冷笑一聲“仔細想想那群傢伙不可能不知道這裡有我在看護著，它們敢於惹怒我的原因可能只有一個吧”

“能夠自由踏入根源之地的你、到底殺了它們多少個個體？”從一開始所謂的“資訊統合思念體”就是被用刀架著脖子做事的，先讓長門有希來到這裡、而後再讓身為“知識”掌管者的他出手將雙方間的契約切斷，而最後獲利的則只有同時被這雙方看重的一人而已

“不對…你是利用了來自於它們本身的貪念”結雲崇在“資訊統合思念體”的眼裡擁有極高的價值，甚至於說為此忤逆一個招惹不得的存在也沒有關係？啊啊，原來如此，從頭到尾這個男人都只是恰到好處的在慫恿而已

“你是個有缺陷的男人，強大而且觸手可及、站在你身邊的話就能發現那亮麗的光景不過是自身的美好遐想而已”然而卻唯有一點我沒有說出口，結雲崇……我們並非是在厭惡你、而是在恐懼你身邊此人的存在啊

———“殤”、你的存在便是對我們生命的最大威脅

注1：卡薩斯（卡爾蘇斯）這個名字出自於龍與地下城（dnd），他的卡薩斯封神術是唯一一個12級大法術、而且本身也殺死（其實是別人自殺的）了魔法女神蜜絲特拉，當然我這裡是魔改版的，我對dnd不是太瞭解，只是覺得這個名字用作馬甲最合適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