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的小莫然,這稱呼你可滿意?”宮澤坤順著她說道。
“宮澤坤,你說,你把梅大哥叫進宮來替你處理事情,你卻在這裡陪我聊天說話。我是不是不應該這樣呀,這是不是就是那些人說的禍水呀?”莫然又重新靠到他的懷裡,喃喃的說。
她知道自己狐族本就容易媚人心神,何況宮澤坤對她一往情深,她在狐族並沒有學習媚術,就是怕她有朝一日會被扣上妲己褒姒的帽子。
宮澤坤聽到卻是輕輕的笑道:“你這清淡的樣子如若都能是禍水,那這天下大半女子可不都是妖孽了?”
莫然平日裡的打扮就是素淨的,衣衫也以青白色為主,就算有些其它的顏色也都是寥寥的勾著邊,顏色也都不深。
珠寶釵式更是簡單,一支銀簪,只一朵合歡花的樣子,就是她最喜的了。胭脂香粉用的是更少了。
她這樣的清淡自己,就是怕自己的狐族媚性擾亂了宮澤坤的心神,她自己就真成了禍國殃民的狐媚子了。
“我是說真的,宮澤坤,我好歹是個狐狸,自己會有什麼樣子我是知道的,你不要被我迷惑了。”她說的煞有其事,目光堅定的。
宮澤坤看了卻只想笑,她是怕自己被她的狐媚迷惑了,他的心神有那麼不堅定嗎?他這樣做全心全意都是出自自己的感情而已,哪裡會有那些事情?
“然兒,你就放心吧,我是因為喜歡你才來陪你的,和你的狐族媚性沒有任何關係。”宮澤坤揉了揉她的頭頂,“再說了,你這樣子,哪裡能使得出什麼媚術來呢。”
“你經歷九死一生方才回到我身邊,我心裡捨不得,只想好好看著你,我怕,一離開,就發現這是我的一場夢了。”
“然兒,這幾天就讓我好好看看你吧。”
“就當是你給這北夏皇帝一個休沐了,可好?”
莫然聽他這樣溫柔的說,心裡那還容得自己拒絕他呢。
“聽你的。”
宮澤坤這一下午,先是帶著莫然逛了逛這全政殿。這殿的後面可是大有乾坤,有一片和宮前一樣的池塘,但這水卻是流動的,不似之前的水是死的。
還有一座石橋,橫跨池塘。
“哇,宮澤坤,這水是怎麼動起來的,這不是一個池塘嗎,哪來的水流呀?”莫然看了覺著新奇。
“你進這殿時看見的那圈池子,其實是皇宮的暗河,我明人挖出一半來露著,種上荷花。這暗河水流本就緩慢,種上根莖粗壯的荷花,水流動起來幾乎察覺不到。”
“這個塘子就是連著那條暗河的,因為這裡的地勢低,又沒有植物的固定,所以看起來水波動泱。”
“這還真是奇妙。”莫然看完池塘,又拉著宮澤坤走上了石橋,“宮澤坤,我們過橋去看看那邊有什麼!”
這裡是他精心設計的,有什麼閉著眼都能說出來,但見她如此興奮,只隨著她一道去看,沒有提前透露什麼。
“宮澤坤,這些都是你養的?你何時有了這個愛好?”莫然過了石橋,發現橋那邊竟有十幾只白狐!
宮澤坤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說:“之前我昭告天下尋求白狐,很好人都尋白狐送來京城,但沒一個是你,我就讓他們把白狐放回去了。”
“誰知莫南有一次去嶽西樓吃酒,發現那裡竟有人售賣白狐!我一氣之下就把那些狐狸都買來,放在這養著了。”
這些狐狸也是有靈性的,看到生人來也不吵不鬧的,安靜的圍著幾塊肥嫩的豬肉啃咬著。
“我還以為……”莫然漲紅了臉,她剛才看見那些是他養來寄託相思的呢,誰知是看它們可憐。
“以為什麼?”宮澤坤看她臉色異常。
“沒什麼。你趕緊去御膳房給我拿杏仁酥,我好久沒吃了。”莫然推搡著他往橋上走。
宮澤坤一把拉住她的手,說:“我去拿,你先到殿裡等我,但先說好了,只能吃四塊,多了你又該難受了。”
“好好好,像個管家似的。”話語裡是埋怨著,但她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弧度。
宮澤坤走後,莫然在白狐那裡坐了一會兒,想了又想,終究是想弄個清楚。
莫然叫來了周正,“周公公,我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公公。”
“姑娘請講,奴才知道的,一定言無不盡。”周正心想沒什麼可以瞞著她的。
“周公公,宮澤坤……皇上,他納了幾宮嬪妃?”莫然斟酌著問道。
“總共也就是六位娘娘。”周正心想,原來是問這呀,莫姑娘心裡怕是吃醋了。這位姑娘是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算成不了皇后,那起碼也是一位貴妃娘娘,她越在意皇上,越是好事。
“六位?”梅良瑜不是對她說,宮澤坤娶了五個后妃,這怎麼成六個?
“是,姑娘,咱們皇上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先皇這個歲數都有四妃七嬪八位貴人了。”周正以為莫然是嫌皇上的妃嬪太多了。
“那你知道,最受寵的是誰嗎?”莫然又繼續問道。
“這宮裡說起來,沒有算得上是寵的妃子,也就是……”周正正要說也就是庭妃皇上會另眼看一下而已,只是宮澤坤端著一盤點心進來了。
周正下意識趕緊閉上了嘴。
“然兒,你們說什麼呢?來,吃點心了。”宮澤坤嘴角帶笑,眉梢帶喜的。
“回皇上話,沒說什麼,是姑娘問問我晚上預備了什麼膳食呢。”周正轉過身來,低頭回道。
莫然見周正並沒有告訴他自己問了什麼,心下裡記住了這個人情,她也就順著往下說了。
“宮澤坤,我想吃陽春麵,你讓他們幫我做一碗吧。”她撒嬌的拽著宮澤坤的袖子。
“你也是這個宮裡的主人,所有人你都能吩咐的。”宮澤坤揉了揉她的頭,而又轉身對周正說:“你去膳房說一聲,做兩碗來。”
莫然看他把周正叫走了,想著這事只能下次再問了。
“宮澤坤,那我吩咐你,能不能?”她挑著眉,意味深長的看著宮澤坤。
宮澤坤看她心思起來了,也由著她,說:“宮某自當盡力,敢問姑娘,吩咐何事?”
“我?我要你去……”
“去幹什麼?”莫然的聲音越來越小,宮澤坤靠近她,想聽清她說什麼。
“要你去……”
“哎呀!……”
莫然突然一伸手把他束髮用的簪子拿下來了,他的頭髮披散下來,蓋住了眼睛,樣子十分狼狽。
“哈哈哈,宮澤坤,你這個樣子,真好笑,哈哈哈。”莫然看他狼狽的樣子,捂著肚子笑起來。
宮澤坤一直都是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很少有這樣披頭散髮,不拘小節的樣子。莫然見樣子更是笑個不停。
宮澤坤連動也不動,眼睛從頭髮的空隙中看著莫然。
莫然見他也不說話也不動,以為他生氣了,怯生生的站在那裡。
她用手指勾了勾宮澤坤的衣襟下襬,小聲地問:“宮……宮澤坤,你……你生氣了?”
“宮澤坤,我,我錯了,我以後不這樣了,你,你別生氣了。”見他還是不說話,莫然的聲音都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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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澤坤突然笑了起來,摸了摸她的頭髮,說:“我哪有生氣,就是逗逗你。”
“你怎麼這樣啊,嚇死我了。”她剛剛還真以為宮澤坤是生氣了,生怕他發火。
宮澤坤好不容易盼得莫然回來了,捧在手心都來不及呢,哪裡會生她什麼氣呢,剛才他是看她笑得那麼開心,一時看忘了神。
想起來他都多久沒見到莫然那麼開心的笑了,自從他們來到京城,過的日子就是苦比甜多,她受的委屈一樁樁的都擺在那。
“然兒,你以後多笑笑,笑起來好看。”他把莫然的頭髮別到她的耳後,溫柔的說。
這一抹笑顏,是以後很多年,宮澤坤心裡夢裡總能出現的抓不住的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