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一看,肩膀上出現了一撮細小的白色粉末。
她不由得抬起頭往上看,發現粉末來源自屋頂。
只見屋頂上吊著的那盞巨大的水晶燈,此刻莫名其妙地微微顫動。吊燈邊緣固定在天花板上的幾顆螺絲釘也紛紛晃動起來,把牆皮上的灰都鑽了下來。
沒一會兒工夫,一顆螺絲釘掉落下來。
接著是第二顆。
安燃看看吊燈,又低頭看了看沙發,臉頓時變了顏色。
“陸燼,不好!”她大叫一聲:“快把他挪開!”
說著就俯下身去拉紅毛的胳膊。
這時候只聽頭頂上傳來一陣“咯吱咯吱”的細響,緊接著,隨著呼嘯的風聲,巨大的水晶燈猛然從上方砸了下來。
“安燃!”
陸燼發出一聲竭力的嘶吼,從房間的另一頭像箭一樣竄過來,拼命地撲到安燃身上,抱著她滾了出去。
在同一時間,巨大的水晶燈直杵杵地落下來,砸在沙發上,紅毛的身體瞬間肉末血花四濺。
由於水晶燈砸下來的重力過大,這間屋子老舊的地板無法承受,在燈落地的一瞬間,沙發下的地板同時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沙發、水晶燈連著紅毛被砸爛的屍體,一起轟然掉落到了地板下面,揚起了一片煙塵灰霧。
陸燼抱著安燃滾出了四五米,回頭看時,地面已經塌陷出一個黑乎乎的大窟窿。
驚魂未定的安燃躲在陸燼懷裡,大口的地喘著粗氣。陸燼的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柔聲安撫。
“別怕,我在,沒事……”
好半天,陸燼才扶著安燃從地上爬起來。
起身的一瞬,安燃發現他微微皺了下眉,又迅速舒展開。
她一低頭,就看見陸燼左邊褲腿上竟然暈開了一片暗紅色。
“陸燼,你的腿怎麼了?”她急忙問道。
“沒什麼,剛才被劃破了一點皮,不礙事。”他說得輕描淡寫。
想來是剛剛水晶燈落下來的時候,砸到了他的小腿。
“不行,快讓我看看!”他說著,俯下身挽起了他的褲腿。
在小腿外側,一大片皮開肉綻。
本來對於一個法醫來說,血肉模糊什麼的是司空見慣的。
但是此刻看著陸燼腿上的傷,安燃卻感覺心裡一陣抽緊。
“好了,燃燃,沒事的,沒有傷到血管,等會兒回去找管家要些外傷藥塗一下就沒事了。”
他說著,把安燃拉起來。
安燃微微仰頭看著他,眼眶微微有些發熱。
直播裡,他已經好幾次為她而受傷了。
她伸手,摟住了他。
什麼話都沒說,把頭靠近了他懷裡。
陸燼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摟住女孩的背在她耳邊輕聲說:“燃燃,這麼多人看著呢!”
“我才不管!”她的聲音從他懷裡發出來,有些甕聲甕氣。
直到旁邊的啞巴大叔乾咳了一聲,安燃才從陸燼懷裡直起身子。
啞巴大叔比比劃劃地指了指不遠處砸出的大窟窿,似乎發現了什麼。
陸燼和安燃小心翼翼地走到大窟窿跟前,微微探出頭去往下看。
“這裡有個地下室?”安燃問道。
陸燼點點頭。
塌陷的大窟窿下面傳來微弱的光亮,能夠隱隱約約看到,這下面竟然是一個空間寬敞的地下室。
陸燼的眸色稍黯,似乎在思考。
“我們下去看看?”安燃說道。
啞巴大叔點點頭。
陸燼也點頭:“目前這屋裡只有這一個出口,無論如何也要下去看一看。沒準能找到一條出路。”
他往下看了看,從現在站的地面到下面房間的地面,目測大概三四米高。
“這裡不太高,我先下去,把沙發收拾一下,你們跳到沙發上。”
“那你小心!”安燃囑咐道。
陸燼點頭,然後縱身一跳,輕巧地落到了下面一層的地面上。
他把吊燈推到地上,又把已經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屍體挪到了一旁。
“你們下來吧!”
他仰頭喊了一聲。
啞巴大叔的身手不錯,攀著地面沒怎麼費力就跳了下去。
安燃看了看丁靈靈,說:“你先下去吧,我在後面扶著你。”
丁靈靈點點頭。
倒退著把身子挪到窟窿邊緣,扒著地板晃了幾下,一閉眼,跳了下去。
輪到李小建了。
“我……我不敢……”
安燃皺眉:“一個大男人,還不如女孩子勇敢!”
“我們眼下只有這一條出路,難道你想被困在這裡?陸燼在下面接著,我在這裡扶著,沒事。”
安燃總算說服了李小建。
他在塌陷的窟窿邊緣趴下來,倒退著往下溜,安燃抓著他的胳膊。最後他終於狠了狠心松了手,總算是跳到了沙發上。
身上沾了紅毛的血,他像觸電似的骨碌到地上。
安燃隨後也跳了下來。
幾個人開啟了手電筒,
藉著手電筒的光可以看見,牆上的灰片早已一層層剝落了,破碎的蜘蛛網拉下一縷縷斷斷續續的蛛絲,黏附著一團團灰土。
直播間裡繼續熱熱鬧鬧地聊著:
【密室逃脫,我的最愛啊!】
【我猜過不了三個鏡頭,黑影裡就會有鬼竄出來,一驚一乍的那種。先捂好臉。】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沒有地下室的古堡逃生是沒有靈魂的!】
【嗯,有內味兒了。】
……
這間地下室空間很大,手電筒的光柱所到之處,四周是凹凸不平的石壁。
“這裡好冷啊!”丁靈靈說著,抱住了肩膀。
“哎,那是什麼?”李小建叫了一聲。
幾隻手電筒一起照過去,發現在屋子正中有一個小石桌,桌子上並排放著四個小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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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子只有一個巴掌大小,看上去像是石質的。雖然古舊,但是很精緻。每個罐子上的蓋紐造型都不一樣。
四個小罐子被一圈白色的蠟燭包圍著,蠟燭燒得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周圍堆積著早已乾涸了不知多少年的乳白色蠟淚。
丁靈靈湊近看了看,輕聲說:“這些小罐子還挺卡哇伊的。娃娃頭、猴子頭、狗頭、鳥頭……”
她說著,伸手拿起了那個雕著娃娃頭的小石罐。輕輕開啟了。
隨著小石罐被開啟,一股惡臭的氣味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