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她一拍腦門：“三個男人都被剝了臉皮，而女人都沒有！”
陸燼點點頭：“沒錯。我覺得，這不會是巧合。”
他想了想，又問：“方巖和王萍，還有剛才死的兩人，他們跟那個小鬼說過什麼，你都還記得嗎？”
安燃的記憶力超群。
她把這四個人跟鬼娃說話的內容一字不落地複述了一遍。
陸燼的眉心擰了起來。
“‘丫頭’，‘小妹妹’，‘小姑娘’，他們都用了這樣的稱呼……”他兀自唸叨著。
“稱呼？稱呼有什麼問題？”安燃微微歪頭看著他。
陸燼沒有解釋，換了個話題。
“剛才我們聽到那小女孩叫哥哥，之前紅衣小鬼也提到過‘哥哥的臉壞了’。而NPC說只有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這就印證了一個事實。”
安燃略一思忖，驚訝地抬起頭：“你是說，紅衣小鬼就是那個男孩子？”
“沒錯。”陸燼沉聲道，“剛才那個只聞其聲的女孩就是在叫他。”
安燃恍然大悟：“所以他忌諱所有用女孩稱謂稱呼他的人，並且喜歡收集男人的臉皮！”
陸燼微微點頭。
安燃心頭不受控制地揪了一下。
細思極恐啊！
昨天早上在連廊裡，要不是陸燼及時捂住了她的嘴，那句脫口而出的“小姑娘”可能已經要了她的命！
她抿了抿嘴唇，接著說：“犯罪心理學上說，殺人剝取器官的犯罪分子，無外乎兩種心態。”
“要麼是對受害者器官有變態的喜好，要麼就是出於妒忌。”
“不管他是哪種心態，總之這個紅衣小鬼對於男人的臉皮有超強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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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條分縷析地說出了自己的推論。
陸燼讚許地點頭：“聰明！”
“所以我們現在弄清楚了紅衣小鬼的身份。”他說著，眉眼溫柔地看了看安燃。
“嗯，他就是育華堂開發商老闆和羅美欣的兒子！”安燃不無欣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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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了提示音。
安燃捏了捏下巴，又說：“但我不明白，既然紅衣小鬼是男孩，為什麼每次都打扮成女孩的樣子呢？女裝大佬嗎？”
陸燼搖搖頭：“不會。你想想，他對於女孩的稱呼都那麼憎恨，誰叫就弄死誰，怎麼會是女裝大佬？一定是不得已而為之。”
“有道理。”安燃想了想說。
陸燼接著說：“那極有可能，女裝是他死時的樣子。”
說到這兒，他眯起了眼睛。
“安燃，咱們把目前所有的線索歸攏到一起，是不是能拼湊出這樣一個假設——”
“根據《杜樹記》可以知道，紅衣小鬼是死於作為母親的羅美欣之手，而且他的死又跟妹妹有關係。”
陸燼抿了抿嘴唇：“另外，羅美欣不喜歡孩子吃肉，還記得她說什麼來著？”
安燃趕緊接話：“說身材會走樣長肌肉，穿不了女孩子的漂亮裙子。”
“嗯，你注意她的表述。”陸燼說，“‘穿不了女孩子的裙子’，這話是說給誰的？”
“使用這種表述方式，對方八成是個男孩子。”安燃答道。
陸燼：“沒錯。還記得昨天在月下，羅美欣乞求孩子原諒她嗎？”
他說著，微微停了停。
“紅衣小鬼死前穿著自己非常憎惡的女裝，一定是被逼無奈，而且極有可能是被羅美欣逼的。因為她對於女孩的喜愛已經到達了一種偏執瘋狂的程度。”
安燃蹙緊了眉頭：“女兒去世，母親相思成疾，把自己的兒子打扮成女妝，逼著兒子變成女兒，最終害死了兒子？”
陸燼輕輕地舒了口氣，微微點頭。
“而且我懷疑羅美欣的死，跟紅衣小鬼有關，因為她說‘媽媽原諒你了’。這兩人之間，相愛相殺！”
陸燼走到窗邊，深眸盯向了遠處。
沉了片刻，安燃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
“咱們是不是應該把這些跟他們幾個說一說？至少讓他們知道，不能再把紅衣鬼娃當作女孩子了，不然還會死人。”
“不行，現在還不能確定羅美欣是什麼情況。雖說咱們推測她是在月夜才會變身，但那只是推測。”
“保險起見，先不要說出去。等會兒吃飯的時候，你就告訴他們，再見到紅衣小鬼，千萬什麼都不要說。”
安燃點了點頭。
午飯的時候，大家都不想到餐廳去了。
另外四個人都站在走廊裡，各個面色陰鬱。
孫大偉本來就晦暗的臉色更加蒙上了一層灰氣。
安燃看了看大家，說：“不管怎麼說，飯還是要吃的。”
陸燼點頭：“是啊，不然哪有力氣拼命。”
說完拉起安燃的手朝樓下走去。
過了一會兒，孫大偉帶著另外三個人也不情願地走進了餐廳。看著周圍空蕩蕩的椅子，每個人心裡都不好受。
“陸燼呢？”見餐廳裡並沒有陸燼，孫大偉有點奇怪。
安燃往廚房裡努了嘴努：“在裡面。”
孫大偉一看到廚房就控制不住地想起梁滿倉他倆慘死的樣子，他真不知道陸燼跑到那裡面去幹什麼。
正想著，門簾一挑，陸燼走了出來。
“陸燼啊，你上裡面幹嘛去了？”孫大偉疑惑地問。
陸燼扶了扶眼鏡，不慌不忙地說：“看看老闆娘有沒有用那只平底鍋給咱們做吃的。”
孫大偉這才明白了他的意圖，胃裡又是一陣翻騰。
“還好沒有，那只鍋不在裡面。”陸燼說著坐在了餐桌前。
“可以放心吃。”他湊近安燃說了一句，然後給他盛了一碗白米飯，笑眯眯地說，“多吃點。”
其實大家都沒什麼胃口，只是應付差事似的勉強吃了些。
按照之前跟陸燼商量的，安燃跟大家囑咐了幾句。
安燃不動聲色地觀察對面的羅美欣，發現她基本什麼都沒吃。臉色白得像紙一樣，神色極其慌亂，躁動不安。
今晚是月亮最圓的時候，這女鬼會不會有什麼動作？
胖老闆娘又把兩碟菜端了出來，放在桌上。
“下午，你們去育華堂把樓裡的正冠鏡擦一擦，這次的活兒就差不多完事了。”
眾人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