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基本已經掌握，界門構造所耗時間越長，可以透過的異鬼實力越強，相應的，我們所做的準備也會不同。當然，我所指的是固定界門，對於靈界一些異鬼大能構造的即傳即逝的臨時性界門，我們暫時還沒有什麼好辦法。不過就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異鬼大能進入人界的機率還是非常低的。”

“至於異鬼出沒的規律，我上面所說其實也是一種規律，另一方面，我們發現，異鬼一旦越界，會有3天左右的時間選擇作案目標，然後有1到2天的時間作案，作案後，異鬼一般會透過界門返回靈界修整1天，然後再次跨界作案。所以，監控人員及時發現異鬼作案物件，提前阻止異鬼作案，非常重要。”

“我們目前最缺的是人手，所以現在一般以阻止異鬼作案，及時關閉界門作為我們工作的重心，如果人手足夠，我們完全可以埋伏在界門附近，對異鬼進行持續打擊。說來也怪，同一個界門，無論多少異鬼有去無回，還是有異鬼會飛蛾撲火一樣從界門過來，因此，只要埋伏一個界門，往往可以持續獲得戰果。”

對劉有才說得這一點，鄭方心裡明白，在靈界，異鬼之間極為薄情寡義，對其他異鬼的生死往往漠不關心，所以，不是異鬼願意飛蛾撲火，而是它們根本不知道那界門已經坑死了多少同類，自然毫不猶豫看見界門就進去打食了。

結束了對劉有才的走訪，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考察團成員乘飛毯回到了學校，在食堂各自用餐後，宋瑪麗去了他父親那兒，莫爾等人回去別墅，臨別時，莫爾堅持要把廠長送的3把鋤頭交給鄭方，鄭方本待客氣客氣，可見莫爾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堅持，扛起3把鋤頭，上了辦公樓，沒辦法，老黃、郭書記還等著聽他彙報這一天走訪得結果呢。

看見鄭方扛著鋤頭走進辦公室，老黃和郭書記都愣了愣，不知鄭方又在鬧什麼妖蛾子，將3把鋤頭擱在一邊，鄭方一五一十，彙報了今天走訪的四家五位修行者的情況。至於莫爾使用川斯萊特筆的事，鄭方有意隱瞞了沒說，自己擔了那麼大風險，老黃如果知道自己沒用了，保不齊這老家夥過河拆橋，賴那150塊錢的帳，可不能讓他得逞。當然，甄準的事他也含糊帶過了，畢竟有郭書記在場，老校長隱瞞他殺人可不是小事情，現在鄭方畢竟是青衣觀觀主，對於上一代觀主的清譽，他覺得還是有維護必要的。

聽了鄭方的介紹，黃校長和郭書記相互看了看，老實說，今天走訪的這些人，兩人都知道，有的熟悉些，譬如甄準、劉有才，還在一起共事過。有的陌生些，譬如西疆的那對老夫妻、西川農機廠的廠長，但名字還是聽說過的，畢竟，華國修行界就這麼些人，幾千人聽上去似乎很多，可只要在修行界裡混得夠久，又是在體制內，這些人的訊息總會聽到一些。

“現在看起來，情況還可以，這些修行者雖然混跡於普通人之間，但基本的覺悟還是有的，沒有胡說八道，也沒有故意抹黑。”郭書記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五位修行者的表現。

“是啊，聽了甄準的話，我都有點動心再請他回來了。”黃校長也連連點頭。

“你忘了老校長臨走時說過的話了？甄準這個人有歷史問題，不能使用，山青縣若出了問題，唯甄準是問。老校長的話很重啊。”郭書記趕緊提醒黃校長。

“是啊！”黃校長遺憾地點點頭，嘆息了一聲。

最後就是3把鋤頭的問題了，照鄭方的意思，算點錢，3把鋤頭就給學校算了，學校栽栽花、弄弄草的，哪裡還不都得用上這3把鋤頭？也省得他往鄭家灣扛。沒料到，奸猾的老黃居然說，這種饋贈屬於因公額外收入，需要上交？我去！這老黃是捨不得那150塊，故意的吧？鄭方還待爭辯一番，沒想到一貫看上去正正派派的郭書記也幫老黃的腔，這可就沒辦法了，鄭方心下暗暗責怪那個倒黴的廠長，弄這麼大的鋤頭，有個毛用？還不如塞些錢給他，到時候裝在自己腰包裡，除非你老黃是神仙，不然你知道個屁？

遠在西川的農機廠廠長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心下狐疑，誰在說我？

依依不捨地最後看了3把鋤頭一眼，鄭方怏怏不樂地回自己寢室去了，這邊老黃拎起一把鋤頭，嘿嘿地笑了起來。

“要不說，這幫洋人就特麼怪，一把鋤頭就當了寶貝，那修煉法擺在他們面前，愣是看不出玄機來。我倒是要來看看，這破鋤頭有什麼神奇的地方。”說著話，精神力探出，細細打量起手裡的鋤頭來，一邊的郭書記也湊了上去。

接下來的三天，鄭方陪著考察團一行走遍華國東南西北，連著訪問了二、三十位修行者，考察團滿意不滿意的，鄭方不知道，但是，修行者名錄真材實料、沒摻假，那是坐實了的。鄭方透過察言觀色，也沒看出莫爾對這一通走訪的真實看法，不過，斯萊德、約瑟芬、亨利、宋瑪麗這四個人，態度明顯有所變化，說起來，華國修行者與西牛賀洲的魔法師，差別還是比較大的，最主要的就是，華國修行者普遍融入普通人的生活更深，對華國也更有歸屬感，不像西牛賀洲的魔法師，一個個鼻子翹到天上，以為自己天生高人一等。

這兩種態度不能說誰好誰壞，但華國的修行者顯然更有煙火氣一些，說到底，修行者也罷，魔法師也罷，終歸都是人，而煙火氣恰恰是最能打動人心的，即使像莫爾這樣，已經把魔法師的高貴刻到血液裡去的人，也不能不反思，西牛賀洲的魔法師是不是與普通人離得太遠了，是的，魔法的世界確實很神奇，但普通人的喜怒哀樂難道就不值得去細細品味？

最後只剩下跨界的問題了，經過莫爾再三催促，黃校長不得不找鄭方認真商議起這件事來。牛皮是吹出去了，怎麼收場還得合計合計。

去求老祖宗被第一時間否決。老祖宗又不是灶王爺，專門負責有求必應的，這麼點小事也去求他，沒得給他鄙視了。最後老黃提出，由鄭方施展攝靈功，進行跨界。老黃陪同，只帶莫爾一個人過去。這麼考慮是有原因的。

首先，老黃覺得鄭方的運氣比較好，上次跨界，老黃直接去了個靈界鬼不生蛋的荒僻地方，就這樣最後還被異鬼一通追殺，可鄭方，簡簡單單就進了摘星宗，遇見老祖宗，輕輕巧巧就成了守拙境。這運氣，老黃自愧不如。越是修行，老黃越是相信運氣的力量，所以這一點，你鄭方就不用爭了，連同學孫自勇都說，鄭方的天賦是自帶福氣加持的，所以，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想躲也躲不掉。

其次，老黃覺得，憑自己的不朽境，加上鄭方的守拙境，還有莫爾那可疑的通神境，三個人只要不是災星高照，撞上個充滿惡意的異鬼大能，全身而退的機會，還是相當大的。他既然為了破境，靈界都敢去闖一闖，現在為了完成上面的任務，說不得，也得冒一冒險，為了不至於考察團全軍覆沒，不好向國際魔法師協會交待，考察團其他幾個人就不用過去了。

對於老黃的安排，斯萊德等人當然一肚子不樂意，靈界，在西牛賀洲那可一直都是傳說中的傳說，能親眼去看看，誰心裡不癢癢？

為了安撫幾位外賓，老黃一再解釋，目前的跨界法還不完善，風險較高，等學校真的在靈界建立分校了，一定請各位去靈界看看，到時候，撒歡打滾的，盡著各位造去。

在考察團來到華國的第五天上午，老黃、鄭方、莫爾三人來到了正在維修的學生宿舍樓上。老黃怕出簍子，堅持要在鄭方上次跨界的地點去靈界，爭取位置能再準確一些。

看著老黃小心翼翼的樣子，鄭方心下鄙視，上次跨界，正逢神興教來襲，自己可是挨了一下狠的，身後還沒堵起來的大洞瞧見了沒有？自己在天上也不知翻了多少個筋斗，還位置準確？想準確，你老黃先把這樓打出一個窟窿再說。

元月份北都的清晨，天色依然漆黑，為了不影響學校的教職員工，只有寥寥數人知道鄭方他們的行動。學生宿舍樓四周，已經立起了數道精神力屏障，將宿舍樓與整個學校隔絕開來。

說起來，鄭方心裡還是非常忐忑的，他也不過是跨界了一次，這攝靈功能不能帶著人跨界，他還真不清楚，不過，老黃說得真真的，可以帶人跨界，他也沒法與他爭辯，年紀小，境界低，就特麼沒有話語權啊。鄭方感嘆著，站在五樓破破爛爛的陽臺邊緣，揮舞起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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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力開始聚攏而來，莫爾不知不覺掏出了魔杖，看了一眼身邊如臨大敵一般的老黃，嘴角扯動了一下，真神奇啊，就像那個龍行樁一樣，法力說來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