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女孩又問。
“真沒什麼印象了。”遲逸答道,“曉晴,這條巷子,有什麼特別的嗎?”
餘曉晴笑了。
“是挺特別的!”
說完這句,她沉默了下來。
遲逸忽然感覺,車廂裡的氣氛有些不對。
因為他看到身旁女孩的臉色,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陰沉了下來。
“曉晴,你……”
不等他發問,餘曉晴又說:“三個多月前的一個週六,晚上十一點四十分,你的車在這裡停過。就是這輛車。”
她的聲音幽幽的,而且溫度極低。
遲逸有些摸不著頭腦。
兀自嘟囔著:“三個多月前……”
他還是想不起來。
不過,難道就因為他記不起來自己曾經在這裡停過車,她就生氣了?
有點莫名其妙啊!
“曉晴,我實在沒印象了。這件事情,很重要嗎?”他忍不住問道。
“對!很重要!”身旁的餘曉晴忽然提高了聲調,吼了一聲,把毫無防備的遲逸嚇了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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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晴,你怎麼……”
此刻的餘曉晴一張臉變得鐵青。
“那晚你就坐在那個位置,我就站在你的車門外面。我用力拍打車窗,求你救我。你明明可以救我,但你卻什麼都沒做!”
“你知道我後來經歷了什麼?我被那群畜生拖進去,強暴之後掐死了!我死得好冤啊!”
聽到這兒,遲逸渾身的寒毛根根倒豎。
“你,你……”他顫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下一秒,憤怒的餘曉晴顯出了鬼相。
“我要是變成這樣了,你還會喜歡我嗎?”她陰惻惻地問道。
“雖然你沒有施暴,但你是助紂為虐的人!我一樣不會放過你!他們得死,你也別想活!”
“啊!”遲逸殺豬般地叫了起來,想開門下車逃跑,但是發現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餘曉晴伸出一雙青灰色的爪子,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呃!”遲逸頓時不能呼吸了。
他想去掰扯那雙爪子,但根本無濟於事。
他感覺自己脖子好像要被掐斷了,眼前漸漸出現了一片血紅。
就在遲逸以為自己就要原地去世的時候,猛然間,“稀里嘩啦——”,隨著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一陣風從車窗外面卷進來。
緊接著,他感覺自己脖子上忽然一鬆,久違的新鮮空氣再度進入了胸腔。
“啊!”他叫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再看剛才施暴的餘曉晴,此刻腦門上被貼上了一道黃符。鬼臉不見了,整個人也僵住不動了。
車門外面站著的,是遲遇和秦安安。
遲逸趕緊顫著手指把車門鎖開啟,連滾帶爬地從座位上骨碌下來,被遲逸一把扶住。
“三哥,三嫂!”他的聲音有些嘶啞,說著話,眼淚淌了下來。
遲遇:“大男人,哭什麼?”
他沒有表示同情,而是輕責了一句。
遲逸趕緊抹了抹眼睛。
“要不是你們,我恐怕已經……”
遲遇:“誰讓你不聽話,不是告訴你那符要隨身帶著!”
“三哥,我知道錯了,你就別罵我了!”他又看了看秦安安,“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啊?”
原來,剛才關渡從墓園出來,就跟遲遇彙報了情況。
他說墓碑上照片流出血淚,是因為墓碑主人心中怨氣未了的緣故。接著他講了餘曉晴被人害死魂魄不得安寧的事情。
“不過她已經表示不會再去墓園那裡騷擾了,遲爺你可以放心。”
當遲遇聽關渡說到“餘曉晴”這個名字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耳熟。
他隨即便想起來了,那天他按著秦安安的意思,把護身符交給堂弟遲逸的時候,好像聽他提起過這個名字。
就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遲遇心裡頓時一驚。
為了確定,他馬上給遲逸打了那通電話。
當他聽遲逸說自己正要“和曉晴去酒吧街玩”,他知道他沒有記錯。
怪不得秦安安說他眉心有黑氣,原來是被怨靈纏上了。
遲遇趕緊給秦安安打電話說明了情況。
秦安安二話不說,騎上大摩托就跑來跟遲遇匯合。
她明白,那兇靈是想藉助今晚陽間超盛的陰氣,把遲逸置於死地。
兩人碰面之後,秦安安坐上遲遇的車,一路去追趕遲逸。
汽車開到酒吧街上,但是哪裡也找不到遲逸的車。
電話也打不通。
“安安,能不能感覺到她的陰氣?”遲遇著急了。
秦安安有點撓頭:“今天是七月十五鬼門開的日子,這周圍到處都有鬼氣飄來飄去,根本沒法找到他們!”
遲遇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來,關渡剛才提到,那女孩是在一個叫“丁香巷”的地方被害死的。
有沒有可能,她帶著遲逸去了那裡?
遲遇和秦安安一路小跑,打聽著找到了距離酒吧街不遠的那條小巷子。
果然看到了遲逸的汽車。透過前檔玻璃,看到餘曉晴正要加害遲逸。
秦安安眼裡不揉沙子,別說和遲逸有這層關係,就是遇到路人被兇靈加害,她也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她一拳搗碎了車窗玻璃,捻出一道鎮靈符就打在了餘曉晴的天靈穴上。
聽遲遇說完這些,遲逸對於秦安安的感激和崇拜之情簡直無以言表。
“三嫂!”他大叫一聲,攥住了秦安安的手,“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遲遇不動聲色地把遲逸的手拉開。
秦安安擺擺手。
遲遇這時候想起了什麼,臉色沉了下來:“我聽說了那女孩遇害的情況,遲逸,難道你也是那些人裡的一個?”
遲逸連連擺手:“我的親三哥啊!你還不瞭解我嗎?我是那樣的人嗎?”
“那她為什麼找你尋仇?”秦安安問了一句。
遲逸這才垂頭喪氣地把剛剛從餘曉晴那裡知道的事情講了出來。
“三哥三嫂啊,我當時真的是喝斷片兒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了。我要是但凡清醒一點,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把曉晴……”
遲逸說到這兒,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後悔,又或者是傷心,竟然抱著腦袋“嗚嗚”地哭了起來。
“曉晴,我對不起你……”
秦安安看得出來,遲逸是真的傷心了。
她走到車門邊,看了看還一動不動的餘曉晴。
隨手把她頭上的符紙揭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