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席半天課，對陸方影響不大。

必須要說明的是，陸方喜歡的只是校園生活，而不是上課學習。

而且他一直恨自己不是文語似的超級學神，課本一翻就會，考試隨便一個動作。

因為如果那樣，他就不用經常性花費很大量的時間去學習課本知識了。

所以，現在翹課去看……去幫忙解決森海的危機，為家庭財富綿延支招，陸方感覺很不錯。

坐在車上，打量著窗外兩旁建築物倒退，陸方有一種說不清晰的雀躍感。

就…陸方很小的時候，獨自在秋日下午走去遠郊爺爺家，那種趁著路旁擠滿的豐收，空曠、舒暢、愉悅、期盼混在一起的感覺。

不曾想時隔多年，還能再一次體驗到。

彷佛只是陸方一個眨眼，賓利雅緻已經停在了利通廣場西門前。

大廈保安麻利的騰出了門前廣場一個臨時停車位。

換下校服外套，穿上薄款大衣，在旁邊西裝革履的文語陪同下，陸方走進了利通廣場這棟寫字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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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叮一聲，抵達第62層。

整層都是森海的辦公區。

森海是輕資產型投資公司，實際辦公人員並不多，整層2200多平方，自是足夠容納下來。

畢竟除去二級市場投資分析、操盤人員外，森海其它業務的全部辦公人員也只有80來人。

陸方頭次來森海這個新辦公區——這棟寫字樓啟用也只是一兩年前的事情。

左右顧盼，還有那麼點新鮮感。

佈局還是蠻簡約大氣的。

前臺小妹長相還可以，有‘花瓶’之效。

看到文語，又看到跟陸庭山長相有幾分相像的帥氣少年，前臺小妹哪能反應不過來，連忙起身招呼：“陸……陸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嗎？”

“你好，我找陸董，需要登記嗎？”陸方雙手揣在大衣兜裡，愈發顯得雲澹風輕。

“啊……哦，這裡請登記，需要我先告訴陸董嗎？”

“不用。”

隨後，陸方步履從容的走進辦公區，那麼左右掃量一眼，很輕易的分辨出了幾個辦公室的位置。

直接走向了董事長辦公室。

12點51分。

陸方站到了董事長辦公室門口。

兩道目光瞬間望過來。

看著特地理了下衣服的陸方，陸雨寧目光來回掃量：“你怎麼來了，現在該上課了吧？”

“過來隨便看看，聽說森海碰到點小事情。”陸方伸手握拳湊到口鼻邊上，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

陸雨寧立時橫眉：“陸老闆訊息很靈通嘛！”

說著話，目光就轉向跟在陸方身後的文語頭上。

文語沒有開口，畢竟左右都是她的錯。

接著陸雨寧又看向陸方：“說說看，想發表什麼高見？”

“小陸總，你心態不好，這樣很難玩投資。”陸方雙手背在身後，像個什麼人生導師一樣點評起來，“我辛辛苦苦把森海從泥潭中拉出來，不想再拉一次。”

“當然，現在的情況至多不過再拉一次而已，我也不介意。”

坐在辦公桌後的陸庭山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說：“介不介意接班？”

“介意。”陸方很堅決的回答。

然後強行把話題扳回來：“事情經過和現狀我聽文語說過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森海現在能呼叫的資金不多，兩融渠道也關閉了。”

看著兒子這般從容不迫、安閒自在，陸庭山的心緒一下豁然開朗，反倒不怎麼關注近在眼前的危機：“要不然再考慮考慮，方式方法可以慢慢商量，反正現在時間還早。”

“不考慮！”陸方再次語氣堅決的回答，“掙錢太難了，不適合我。”

也再次拉回話題：“去看看市場吧。”

陸庭山這次沒再岔開話題，不緊不慢的說：“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更合適，現在是資金基礎上的鴻溝，微操很難影響大局。”

陸方沒忍住，笑了聲：“我又不是蔣公。”

歷史好是這樣的，對近代史上的一些‘大事’信手拈來。

陸庭山沒有反駁，也沒有拒絕陸方的提議：“好，還有幾分鐘開盤，帶你去看看市場。”

從頭到尾陸庭山都沒關心陸方翹課這個‘小事情’。

他沒那麼迂腐。

哪怕他看得出陸方來森海更多的是某種‘見獵心喜’，也沒妨礙他開明對待。

甚至，陸庭山也只是故意言語刺激一下陸方。

接班不接班的……現在這樣，哪還有什麼分別？

無非是現在陸方無需操心大局，天塌下來他陸庭山頂著，身為父親，這本就理所當然。

按照中規中矩的接班方式，將來碰到大事情，他陸庭山能一點心不操？

鮮明的例子在陸立國他們身上早已應驗。

陸立國他們看得多明白？

照樣無法免俗。

這也是劉只平加小老馬左右都沒法回答陸方好似隨便提出的那個問題，因為人性矛盾。

………*………

12點57分。

陸庭山、陸雨寧以及不怎麼直接參與決策的林經業，還有文語等人陪同陸方走進了二級市場A股操盤室。

一群人浩浩蕩蕩。

令森海諸多員工無不側目。

私底下更是不免交頭接耳。

“那是陸董兒子吧，好像才上高中吧，年紀輕輕，就這麼風度翩翩了，真厲害！”

“今天不是該上課嗎，怎麼會來公司？還去操盤室？”

“可能是個天才？”

“別嚇我，高中生能懂這麼高階的操作？”

“那你怎麼解釋吧。”

“……”

可惜，可惜我們陸方同學聽不到這些動聽的悄悄話。

此時此刻，他的目光已經定在了幾臺顯示屏上，落在了那些只有操盤方能看到最具體的己方資料上。

文語也同樣如此。

此前她只是透過公開交易數據分析，比不得現在如此一目瞭然。

約半分鐘後，陸方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示意文語提出關鍵問題。

他則一邊傾聽，一邊慢悠悠瀏覽著現在靜止的大盤，好像能看懂什麼一樣。

從對話中能聽出來，操盤員很厲害，很有經驗和盤感。

陸方早已發現自己一點盤感沒有，看著大盤的資金流入流出像是天書。

不過……他沒有，文語有。

13點整。

A股下午連續競價正式開盤，靜止的大盤瞬間閃爍起來。

在文語的小聲提示下，陸方輕咳兩聲，適時開口：“可以挨個拋售其它個股，只留下中信證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