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無月，禮科甲等最上”

“陽無月，樂科甲等最上”

“陽無月，射科甲等最上”

“陽無月，御科甲等最上”

“陽無月，書科甲等最上”

“陽無月，數科甲等最上”

放榜之日，毫無意外，六科甲上，這個成績又是轟動一時啊。第二名是南晉才子謝承運，六科甲等，不過和甲上相比還是遜色不少。第三名則是寧缺的奇葩成績，三科甲上，三科乙末，禮，月，書三科，都是偏文學文藝的，對於邊軍出身的寧缺的確不太在行，嚴重偏科，不過終歸也是入了書院。

“天吶，又是六科甲上！”

“不愧是唐國第一奇才！”

“聽說五年前有名西陵考生拿了六科甲上，全書院教習都跑出來圍觀。院長大人，直接錄入了二層樓，不知道這次是不是也能入二層樓。”

“二層樓！”諸多天才無不側目，書院後山，俗稱二層樓，乃是四大不可知之地之一。

四大不可知之地當中，道門知守觀隱世與桃山聖境之中，天擎懸空寺荒僻與西北一隅之地，魔宗山門則漠然處於人間之上，不可知，無處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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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書院二層樓，能令凡聖二世相通，只要透過了考試，就可以成為書院二層樓的學生，夫子的親傳弟子。

這諸多異國天才最終的目標當然是在傳聞中極為玄妙的書院二層樓，夫子堪為萬世之師，沒有門第階層，國別種族之分，有教無類。

可是夫子存世千年，書院二層樓上至今也只有十二位學生，不過陽無月顯然沒有此前那位考生的待遇，他這個六科甲上，依舊沒有進入二層樓。

而是分班到了普通學子當中，書院採用的手段是最簡明公平的抽籤，根本不理會考生的家世門閥，也不在意入院試的成績。

很不巧的是，陽無月剛好和寧缺分到了一塊，而這廝正在和褚由賢閒聊，說著班裡最漂亮的那個女孩子，雲麾將軍之女司徒依蘭，八歲就縱馬大街與一幫同齡女子號稱娘子軍，這些年來不知驚了幾家煎餅果子攤，滷煮火燒店，嚇壞多少好色膽大男子漢，踹飛多少無情無義郎等等。

“陽無月，坐這裡啊！”司徒依蘭示意陽無月坐在自己的旁邊的書桌，別的男孩子似乎有意的在避諱著這位大小姐。

書院並不禁止女子讀書，司徒依蘭是昔日雲麾將軍之女，雲麾將軍戰死沙場，她從小就立志做女將軍，八歲就縱馬大街，麾下一群娘子軍，專門揍紈絝子弟，都城大半的紈絝捱過她的拳頭，但的確長得極為漂亮。

陽無月倒是不避諱，坐在這裡，寧缺在他身後。他的同學們的確都很不一般，寧缺算是個例了。

三皇子李渾源，清河郡崔老太爺的外孫陽關才子鍾大俊，南晉才子謝承運，潁川世家王穎，雲麾將軍之女司徒依蘭，國子監金祭酒的小女兒金無彩，還有都城勳貴世家出身的褚由賢。

算來算去出身寒門的也只有他和寧缺，準確的來說他都算不上寒門，因為他連門都沒有。

“陽無月，聽說你是北疆山裡長大的，邊關什麼樣？”司徒依蘭一心想要做女將軍，奈何家裡不許她出去“有沒有風雪萬里的壯美？”

“荒涼大漠，戈壁萬里，朔風刺骨，風沙如刀。邊鎮的日子，只有打仗和準備打仗。充滿了屍骨與死亡。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美好！”陽無月隨口應道。

“我想成為女將軍！”司徒依蘭覺的陽無月有些覺得自己無知的意思，連忙解釋說道：“為國而戰！”

“殺過人嗎？”陽無月耿直的反問道。

“額！”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看了過來，便是那幾位才子都有些詫異。

“沒……沒有！”司徒依蘭雖然從小不愛紅裝愛武裝，可是殺生這種事情怎麼會讓她這個大小姐沾。

“那你應該從殺雞開始，然後學著殺豬做飯，適應血腥的同時，在外面也不會餓著！”陽無月澹澹道：“有的時候運氣好能獵到一些獵物，但要是不會做飯，那就只能吃生的。”

“嗚！”司徒依蘭還好，金無彩已經有些不太適應了。

“呵！”寧缺不以為意道：“這才是入門課程，想想斷胳膊殘腿血刺呼啦的，也得吃，不吃就會死！”

“別說了！”司徒依蘭臉色微變，連忙轉移話題，她的確有些消受不起。

“這是不得不過的一關！”陽無月倒不是欺負她，只是告訴她要提前適應。

“好好的說這些幹嘛，噁心死了！”李渾源不樂意道。眾人也沒有理會他，因為教習來了。

書院的向來有教無類因材施教，有點類似大學的課程。第一課是禮，書院的禮就是規矩，規矩就是實力，很簡單也很粗暴，但很有效。

為了讓他們知道禮數，曹之風教習毫不猶豫的揮起了拳頭，揍了幾個，相必他們會對書院的禮記憶深刻。

對於其他的課程陽無月自然是興趣缺缺。一直等到了下午，他們來到了一幢龐大的書樓面前。

幽靜，書香，這裡是他喜歡的地方。

閣樓上，軒窗前，一個清冷典雅的女子在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了輕聲道：“諸位學子，請上樓吧。”

木樓畫棟，碧玉美人，如詩如畫，而此刻那個女孩子，正是在等他們，不由得讓眾人心思飛起。

“好漂亮！”一眾學子不禁驚歎，司徒依蘭等人已經很驚豔了，可眼前這個卻又是另一個境界，長髮及腰，猶如黑瀑，一席澹藍色衣裙，優雅，清冷。眉目之中滿是書卷氣息。

這幢三層木樓外表尋常普通，沒有什麼華彩重妝，也沒有什麼飛簷勾角，只是簡簡單單地依山而起，只是遍佈著歲月斑駁的痕跡。

“這間書樓叫舊書樓，夫子說過，當人的思想越出腦袋，落到書上那就已經過時了，因而叫舊書樓。”

“這裡擁有昊天世界最豐富的藏書，你們想看的在這裡都能找到，若是找不到，那請你反思一下那本書有沒有意義……”

“二層樓，有書院修行界玄妙書冊……”

“書院的規矩想必曹教習已經教導過了，舊書樓的規矩，不得抄錄，不得帶走，雖不用太過珍惜也請不要當做自家茅廁的草紙……”

“舊書樓，有四名執事一名教習，二層樓的玄妙書冊雖好，可登樓須得量力而行，我是這裡的教習，我叫餘簾，以後我們會經常見面。”

這就是餘簾，書院後山三先生，隱藏在此地的巔峰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