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遇險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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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白樂山騎馬帶那王子行了二里路才放了王子離去,過了一刻鍾,才拿出黃行彈來的紙條,上面只有“永安府”三個字,當即趕回高臺城,回城問了守城兵衛,又連問幾人竟無人知道這門府,猜測或許這“永安府”是在別地,便出了城向西走去。不知覺中已到黃昏時刻,白樂山走到離城門不遠的一個酒家,要了一壺茶,看著西方太陽心中著急萬分,既擔心天山派眾人的安危,又擔心柳松青的傷勢,又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怎麼辦,又想起眾師兄弟清晨黃昏時練習武功的情景,自然有些感傷。酒館老闆看出白樂山這般失意,拿了一壺酒也坐了下來,問他憂愁由來,白樂山苦笑答不上來,又問一句永安府何在。那店家卻是知道,原來那永安府是據高臺城兩城之遠的慶陽城,並非在這高臺城中,也並非在向西的城中。白樂山聽到地址,心中狂喜,擲得酒家二兩銀子便施展輕功狂奔而去。

夜裡子時,白樂山到了慶陽城。尋著街道找,一個刻鐘便找到了永安府,門口燈籠高掛,如平常府院無異。白樂山輕手扣門,等了稟告才進去。黃行出來迎接,白樂山雙手一拱才道:“前輩,我朋友傷勢如何?”黃行見白樂山平安歸來,自然十分高興,道:“少俠放心,柳先生的蟲草毒已經解了,冬青草之毒也已經解了。”白樂山聽到這話,才放下心來。此時身心皆疲,和黃行問了兩句習了澡便睡下。第二日起床一看,柳松青雖臉色憔悴,但身上毒藥全解,連臉上被長鞭所打的傷疤也淺了不少,看起來一番輕鬆模樣。

白樂山關切問道:“柳大哥傷勢看來已好了不少,此時還感覺有何異樣?”柳松青一笑道:“多虧天山派的雪荷花,身上的毒已被全解。我原以為會落下個終身咳嗽的病來,但這雪荷花當真神奇無比,入水即溶,進入靜脈之中更將身體中的毒素全部解開。”白樂山一聽,也是讚道:“這雪荷花果然是靈丹妙藥。”柳松青又與白樂山聊了幾句,便向黃行道:“多謝黃掌門的靈藥相救,日後天山派再有麻煩,柳松青定然會再相助。柳松青一向窮苦,當下無以報答,還請不要見怪。”黃行道:“柳先生十幾年前曾救夫人一命,黃某早想回報,加之昨日兩位相救,已是感激不盡,這雪荷花雖貴為本門至寶,但終是救人的藥物,救柳先生是我天山派報恩之行。”

柳松青聽出黃行對自己的偏見之意,也不生氣,只道:“我柳松青向來不喜受人恩惠,我見黃掌門這府中詩畫甚多,想是黃掌門也喜愛詩文,我作詩一首,贈與天山派,要或不要都隨黃掌門。”不及黃行答應便向側旁的書桌走去,黃行也不阻攔,任由柳松青寫下,不過片刻柳松青便作出一首七言詩:

天山山高難為春,琢玉山低有太平。

飛似長鷹逍遙遊,不知何時長城長。

這使中第一句說話“難為春”意為天山地處奇特,山南常年處在沙漠之中,不似北側的氣候溼潤,難有春天的興榮。第二句“琢玉山低有太平”便是嘲笑天山派躲在琢玉山上穩求太平,第三句是比喻天山派只顧自己門中繁榮,第四句便是感嘆天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擊走韃子兵,恢復疆土。就是白樂山不愛詩文之人也將這詩的意思看的清清楚楚,知道黃行必定也明白其中的涵義,柳松青寫完了詩,放好手中之筆,不看黃行臉色,對白樂山道:“白兄弟,我的傷勢也好了,便不在此處,將要離去,不知小兄弟還有沒有要辦之事。”

白樂山答道:“柳大哥,實不相瞞,我這次就是為找黃掌門而來。”話罷轉向黃行繼續道:“天山派經此一擊,不知以後有何打算?”黃行一愣,嘆了口氣,道:“我天山派二百多年來,從未經受如此大的打擊。不瞞二位,自二十年前我師兄白天山在天山派時,天山派眾人上上下下萬眾一心,連蒙古大軍經過時也不敢對琢玉山用兵。那時我天山派上下痛恨韃子兵,所以二十年前武林之中要以武選取武林盟主時我大師兄和夫人及二師兄也前去爭奪,是想爭奪武林盟主之位,帶領各路英雄好漢共御蒙古韃子,本打算即使武藝不足那也和中原各門各派英雄商議抵禦韃子之策。可那次朝廷為奸人所騙,我兩位師兄和和掌門夫人全都下落不明。按掌門意願由我接管掌門,可那時我武功不及四師弟,四師弟甚是不滿,與五師弟共同離開了琢玉山。至此,江湖上稱讚的“天山五虎”之只留我一人。自我兩位師弟離開琢玉山後我天山派實力大減,後來此事被蒙古人知道,那時蒙古兵距高臺城只不二百裡的路程,抗蒙之事便成了防蒙之事。日夜擔心蒙古人對我天山派用兵。那時我知道必有大劫之時,便悄悄準備了這個府院,以做退路。少俠這般問我以後的打算,我一時還真不好回答。”

白樂山道一時驚訝未曾想到天山派如今是這等光景,道:“前輩之前就沒想過去對付那韃子兵嗎?”黃行道:“如何沒有想過,我是日夜思想,每次看到韃子兵對百姓的欺辱,見到他們所做的惡行我就恨的咬牙切齒。可我天山派實力大不如從前,而且蒙古軍中又有一些中原武林高手,是且恨且無奈。”白樂山連道:“那為何不聯合其他門派,大家一塊抵擋蒙古韃子呢?”黃行道:“少俠所的我也想過,可這地方不似中原地區,人口不多,門派也少,除了我天山派、千手門兩大派其他小門小派難值得一提。”

“那為何不聯合千手門?”白樂山問道。黃行道:“少俠有所不知,千手門掌門的女兒是我天山派前任掌門的夫人,自二十年前我師兄白天山和他夫人被朝廷奸臣害死之後發誓再不為朝廷辦事,更不和我天山派來往。何千手本來脾氣就怪異,從那以後更是住在天峰山上,二十年來不過只下了幾次山,還說不準任何人進天峰山,否則他便大開殺戒。三年前我曾為了抵禦韃子之事去了一趟天峰山,那老頭根本不聽我說,見到我便是一陣猛打,我不是他的對手,只能下山。”

二十年來只下過幾次山,除了本門弟子不準任何山上山,這個外公的脾氣真夠怪異,不知他見了我這外孫會如何。“白樂山心中暗忖。

黃行繼續道:“據我看何千手住在那天峰山上是在練一門極厲害的拳法,這拳名叫天罡地煞拳。我那次上山正值他拳法練成之時,他正愁沒有對手,並未用全力擊我,一十二招盡數使了出來,一十二招招招威猛異常,雙掌並貫就如武林高手使足內力相逼一個孩童一般。我知他沒有殺意,招式之間告訴他我的來意,他猶豫了一下卻不作聲,再等我一開口他內力輸入雙掌,一章便將我震飛了幾丈,之後飄然離去了。”

聽到這時白樂山拿出少林竹慧大師的信,道:“我受少林方丈竹慧大師所託前來送信,這裡是少林竹慧大師的手信。”柳松青和黃行二人皆錯愕了一下,黃行趕忙接過手信,柳松青拍了拍白樂山的肩膀,大笑道:“沒想到小兄弟是受竹慧大師所託,難怪會使的達摩劍法、少林拳法且又如此精湛。”白樂山經此一笑,也是不好意思,歉聲道:“我師傅說此事非同小可,一定小心謹慎,沒有告訴柳大哥,還請柳大哥不要介意。”柳松青道:“哎,大事為先,何謂小節。但還真看不出小兄弟還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說完便是暢快一笑。這時黃行已經看完了信,道:“大師之意是讓我聯合千手門、乾坤門、天地教,旨讓西方四大門派想方設法抵禦韃子。”

柳松青哈哈一笑道:“既然是除韃子這樣的大事,那我還就不應該走了,聯合四大門派,你天山派已經答應,其他三個門派我們三人一人一路告知大師意願,請他們在這商議共對韃子之策如何?”白樂山一聽,笑他太過隨便,心想要這門派弟子拼命抵禦韃子,實是強他們所願,畢竟蒙古大軍千千萬萬,連朝廷軍隊都不能抵禦,當初師傅定是想到這點才派自己獨來天山派,若是實在不肯,或許講明身份看在爹爹的情面上勉強會同意。黃行連說:“不可不可,二位昨天已經幫了本門大忙,這地方極其隱蔽是不會被蒙古兵發現,柳先生武功卓絕輕功更是一流但傷勢初愈,小兄弟雖機智過人但也不應該冒此危險,還是我去請三位掌門前來商議。”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知道柳先生在江湖上名譽不好,但有恩與我天山派,自是感激,但還請柳先生在這府院之中規矩一些。”黃行這話甚是客氣,言語之中對柳松青的警告也清晰可見。柳松青不以為然,哈哈兩聲大笑,道:“黃掌門不必擔心,我柳松青不會亂殺無辜,若是大開殺戒,雖然我毒傷初愈,但你天山派也不能耐我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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