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又沒有火，你把魚給我，叫我怎麼吃呢？”

老家夥被他這麼一問，立刻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他跳下地面，撿起之前摔在地上的怪魚。那條魚摔暈之後已經醒了過來，蹦躂了兩下之後就靜止不動了。老家夥抓著它再次躍上鐵柱，雙腳緊緊地勾住鐵柱，整個人倒吊在空中，瘦骨嶙峋的身形如同一隻吸血蝙蝠一般。他騰出雙手，十指插入魚腹，用力一撕扯，便將整條魚活活撕開，魚血沾滿他雙手。為了讓三才更加清晰地看到，老家夥還特意彎起腰。隨後他扯掉怪魚的內臟，略微清理了一下，差不多就把怪魚的腹腔內收拾乾淨了。接著他拉住魚皮，一使勁，整片魚皮都被他給扯了下來，剩下的就只有鮮嫩雪白的魚肉。老家夥隨手把魚皮扔掉，看著手中的魚肉，全白的眼珠泛出光澤。“哇”地張開嘴，對著怪魚一口咬下，扯下一大塊魚肉，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吃得津津有味。

“你就是這樣吃魚的？”三才在一旁看他幹淨利落地收拾完怪魚，隨後就吃了起來，直看得瞠目結舌。他自跟隨陳華宇，一直被追殺，什麼苦都吃過。不過就算在野外非吃野味不可，吃東西之前怎麼也會用火烤一下。這直接生吃，三才還真的從未經歷過。

眼見三才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大快朵頤卻沒有動彈，老家夥竟然有些急了。他將魚肉遞到三才面前，示意他這魚肉非常美味，讓三才快點享用。可三才只是搖頭苦笑，可惜了這些美味，他是無福消受咯。

“咕咕……”縱使他再好面子，可肚子卻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而且還叫得比剛才更加響亮。雖然自己吃不慣生魚，可是看到那老家夥吃得那麼美味，三才也被饞得難受。禁地之中沒有其他食物，也沒有任何可以生火的木材。要麼捱餓，要麼就只有吃它了。當然，前提是三才呆在禁地裡不出去。可那個老家夥被困在下面，完全把自己當成親人。要是三才不管他而自己單獨離開，那這個老家夥怎麼辦？

“好吧，舍下這條命，陪你走一遭！”三才下定決心，按著老家夥的方法將怪魚抽筋扒皮。先前他對生吃怪魚萬分反感，一方面是因為他之前沒有生吃過，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三才和怪魚之間太多糾葛，都被它咬得有些怕了，所以才無法下嘴。但是以三才的決心，克服這麼一點點的心理陰影還是沒什麼問題的。老家夥看到他毅然決然地動手，一邊呼呼大笑一邊用手拍著鐵柱，為他叫好助威。

用劍刮了鱗，開膛破肚，囫圇收拾了一下，雖然不像老家夥收拾得那麼乾淨漂亮，但也算能湊合湊合。三才張開嘴，雙手託著魚，慢慢地把魚往嘴邊送。老家夥身在鐵柱下，全神貫注地看著他，沒有黑眼珠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萬分期待。

將魚送到嘴邊，三才略微停頓一下，眼角撇著下邊的老家夥。緊接著他張開大嘴，一口咬下。但是他沒有咬到魚肉，而是咬了個空。老家夥看他張嘴咬下卻什麼都沒咬到，臉上的神情霎時從期待變成失望，變化甚是明顯。

“哈哈哈……”三才見他這副活寶神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剛才故意這麼做，就是為了逗他玩的。老家夥不知，自然上當受騙。

“呼呼……”聽到三才笑聲，老家夥立馬知道自己被騙，他氣鼓鼓地扔下手中還沒吃完的魚肉，抓著鐵柱快速地四處爬動。但光是這樣似乎還不足以表達他的憤怒，他跳上跳下，將地面上的魚骨踩得四處飛散，亂七八糟。

“好了好了，剛剛我是逗你玩的，現在我正式開始吃了！”老家夥賭氣發瘋，三才在一旁看得直發笑。不過他還是馬上出言安慰他，畢竟這老家夥的情況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先前的那個大煞神，那可不是三才想要看到的。

聽三才這麼一說，老家夥在下面終於安靜了下來。他停止攻擊魚骨，轉身看向三才，然後淘氣地一腳踢開滾到腳邊的魚頭骨，躍起抓住鐵柱，盯著三才。

“呵呵呵……”這般作態，當真和三歲小童無甚兩樣，三才忍俊不禁，再次笑出聲來。老家夥看他居然還笑話自己，一生氣，抓著鐵柱扭過頭去不再看他。三才知道他是在和自己慪氣，不是當真，微微笑了笑，託好手中的怪魚，張開嘴，一口咬下。

眼見三才終於開口吃了，老家夥這才轉回過頭，盯著三才看。第一口，三才只是小小地咬下一塊肉，細細咀嚼。萬萬沒想到，怪魚雖然外表兇悍醜陋，可是肉質卻是鮮嫩多汁，並無絲毫魚腥臭味。一口嚥下，回味綿長。

“嗯，味道不錯！”魚肉的味道比三才想象中要好得多。他接著咬下第二口，有了第一口的經驗，這回三才可是撕下了一大塊，狼吞虎嚥起來。在下邊看到三才在風捲殘雲，老家夥甚是開心，臉上都笑開了花。

一口接著一口，三才真是餓得不行了，一條魚三兩下就被他吃得乾乾淨淨。吃幹抹淨之後，三才將魚骨從鐵柱間直接扔回到下層的水裡。此刻肚子填飽，十分愜意，他直接一屁股往地上一坐，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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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困在這裡是不是就靠吃魚為生？”既然在禁地中可以以怪魚為食，三才也就不用愁沒東西可吃了。食物的問題得到解決，那就要開始想辦法解決其他的問題。他本來都想從禁地出去了，因為這個老家夥才留了下來，那留下來要解決的自然就是這個老家夥的問題。

“呼呼……”老者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嗯，看他反應還比較正常。有些問題能問有些問題不能問，尺度還需要我把握好才行！”三才可記得清清楚楚，先前自己問他名號的問題，直接導致那老家夥發狂。或許像他這樣精神不穩定，所能問的問題也有一個界限，還是不要越界為好。

“你把手伸過來，我幫你把把脈！”光是問根本問不出什麼東西。老家夥自己又不會說話，所以還是幫他診斷一下比較好。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說不定自己能有什麼辦法治好他的病。

戰戰兢兢，小心翼翼，老家夥慢慢地將手伸過鐵柱。三才握住他的手，頓感一陣冰涼。那種冰涼的感覺，彷彿是死人屍體攜帶的來自地獄的寒冷，令三才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顫。他緩緩地將手搭上老家夥的手腕，靜靜聆聽。此時的禁地，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隱約只能聽見三才自己的呼吸心跳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