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回 風和日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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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同樣是風和日麗的天氣,三才、醫亙和醫疚三人一起躺在住處門前的草地上。在禁地中過著非人的生活超過一個月,如今出來恢復成先前的生活方式,三才感覺完全像是在天堂一般。吃得好,住得好,每天都看得到明媚的陽光,欣賞得到神仙谷的湖光山色。更重要的是,還有醫亙醫疚兩人陪他一道戲耍。三人之間沒有剛見面時的相互較勁,互不服輸。取而代之的是融洽生活,互相照顧。三才此時才感覺到,原來生活可以這樣美好愜意。

他們三人並排躺在草地上,閉眼享受著微風的吹拂。旁邊就是一顆大樹,樹蔭覆蓋在他們身上。這回三才沒有獨自躺在樹上,而是躺在醫亙和醫疚兩人中間。夏天已經臨近結束,聽不見惱人的蟬鳴,但是鳥語花香的神仙谷,從來就不缺天籟叫聲。

“三才,你說先谷主和谷主是不是把你的事都給忘了?不然你說為什麼都三天了,那邊還是一點訊息都沒有呢?”醫疚向著三才的方向翻了個身,側過身來詢問三才。

“我也不清楚,或許他們還想多拖點時間吧!”三才也睜開眼睛,慵懶地看著天邊一朵飄過的雲彩,慢條斯理地回答。

“呵呵,其實慢點也好,難得我們現在能這麼清閒地休息。要是結果出來了,不管他們借不借,我們都到了離開神仙谷的時候,要開始下一段旅程了。”醫亙也睜開眼睛,怔怔地看著頭頂大樹,還有縫隙中灑下斑斑點點的光。

“的確,如果他們肯借給我,那我馬上就要去擒不死玄鳥;若是他們不借給我,那我們也得返回蓬萊醫島去了。”

“我想他們應該是會借給你的,你都按照他們的允諾完成了,他們找不到理由不借給你吧!”醫疚的想法非常天真,單純。

“但願如此吧!要是他們不借九天鯤鵬,那不死玄鳥就徹底沒戲了。抓不到不死玄鳥,我師父的眼睛也就沒有治好的希望了!”三才從來都沒跟他師父分開過這麼久,這次一分就是兩個多月,三才不免對他非常想念。再加上陳華宇如今雙目失明,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看樣子你跟你師父非常親近啊!”醫疚不無羨慕地說道。

“確實,我師父育我成人,授我技藝,說是師父,更甚父親!”三才一說完,三人便又陷入沉默。

“父親!嗚嗚……”短暫地沉默了一會,醫疚居然毫無預兆地哭泣起來。他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大聲。

“喂,醫疚,你怎麼啦?”醫疚這樣莫名其妙地痛哭起來,一時惹得身旁的三才手足無措。他趕緊坐起身,撫慰一旁的醫疚。

“沒事,他就是喜歡哭,隨便什麼事都哭!”醫亙不以為然地坐起身。對醫疚的情緒失控,他沒有感到絲毫意外。

“誰喜歡哭了?我只是聽三才說他師父好,一時感動而已。哪像你,沒心沒肺的,成天就知道鑽研醫道,什麼事都不管!”醫疚被醫亙諷得面紅耳赤,急忙反唇相譏。

“嗯,別人師父好你就羨慕。這次離島時間這麼久,你把你爹找到不就成了!”

“哼,我也想找到我爹啊,可是都這麼久了,結果卻一點線索都沒有,不然你以為我好端端地哭什麼?”醫疚越說越委屈,直說得潸然淚下。

“嗯?醫疚你爹怎麼了?你幹嗎說要去找你爹?”三才聽出一點端倪,好奇不已。

“嗚嗚嗚……”剛剛還在嘴硬的醫疚,聽到三才問話,也不回答,自顧自地坐起身抱著膝蓋“嗚嗚”哭泣起來。而且比剛才哭得還要厲害,還要傷心。醫亙見他這樣,也感到於心不忍,心下微微感到歉疚。他用手輕撫著醫疚背部,安撫著他的激動情緒。

“其實我姨丈,也就是醫疚他爹,離開蓬萊醫島已經差不多有十年的時間了。這十年時間裡,他音信全無。我小姨對此非常擔心,可是她一介女流,對此又沒有任何的辦法。族裡每年都會有部分族人上陸游歷鍛鍊,族長都會吩咐他們,看看能不能得到點我姨丈的訊息。可是那些人一個接一個地回來,卻沒有誰帶回來他的一絲訊息。現如今都十年了,也不知道我姨丈他,是生是死!”醫亙一邊安撫醫疚,一邊跟三才講述著這些陳年往事。唏噓哀嘆,觸景傷情。

“我爹他才沒死呢,他現在一定還活得好好的!只是,還沒找到他而已。”醫疚強忍悲傷,一邊嗚咽一邊斷斷續續地辯解。

“嗯,知道,姨丈他一定還活得好好的!”醫亙收回輕撫醫疚後背的手,繼續說道,“當年和我姨丈一起離島遊歷的幾個人都活著回來。他們說我姨丈是莫名其妙地失蹤的,他們找了許久,卻一直下落不明,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族長對此十分擔心,所以從那個時候起,我們蓬萊醫島出島遊歷的人數便大幅減少,而且對於上島求醫的人也不甚熱心。很多時候甚至還會擺出一副傲慢的樣子,盡力去拒絕一些登島求醫的人。”

“原來說你們蓬萊醫島對待病患的態度十分傲慢,居然是因為這件事。”

“唉,醫者天職,本是不會拒絕病患的。但我們卻因為這件事,咳,說來真是慚愧啊!”

“莫名失蹤?這種情況確實比較復雜。如果他沒遭遇不測的話,那他應該就是刻意地隱姓埋名,躲藏起來,不想讓你們知道他在哪裡!”三才細細分析。雖然他認為醫疚的父親是遭遇不測的可能性更大,但他還是這樣說出,以免刺激醫疚。“或許他有他的打算,有他想做的事情!”

“我跟我娘也是這樣認為的,可就是不知道我爹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避開我們!”醫疚此時已經停止哭泣,不過仍是在抽抽嗒嗒。

“所以族長這次叫我跟他隨你一起出來歷練嘛!還不是看他長大成人,讓他出來試試,看能不能有些許機會找到他爹。要不然,以他的醫術造詣,出島歷練哪輪得到他啊!”

“哼,誰說我醫術不行了,就你醫術好!”醫疚被醫亙一激,一時忘了難受,轉而跟醫亙鬥起嘴來。不過醫亙說得也沒錯,醫疚的醫術比起醫亙來差的可不只是一星半點,醫亙還是有嘲諷他的資格的。

“那我就幫你找一下好了!”三才隨口一說,頓時化解醫亙醫疚之間的糾紛。他們兩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三才,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你要幫忙找?可是他爹都失蹤十來年了,哪有那麼好找!”

“是啊,我自己都不怎麼相信還能找到他。你還有那麼多事要忙,不必為我浪費時間的。”一聽到三才說要幫忙,醫疚的眼睛立時放出光芒,但是很快便又黯淡下去。雖然三才行事異於常人,可是醫疚真的不認為還能再找到他爹。

“呵呵,找個人而已,以我所學玄算之術,找個人還真是大材小用!”三才見他倆懷疑,只是淡淡一笑。

“真的嗎?那你要怎麼找?”醫疚見三才的神情似乎胸有成竹,不像是勉力而為。而且以他對三才的瞭解,知道三才行事穩健,若無把握,斷然不會這樣輕易答應。他破涕為笑,急忙詢問。

“很簡單,你把你爹的生辰八字告訴我就行了。只要知道他的生辰八字,那麼是生是死,我便能推算出來。如果他尚在人世,我輕易便可測算出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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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真不知該怎麼說你才好啊!”

“那,我娘知道,等回到蓬萊醫島,我去問一下我娘就知道了!”醫疚強忍住沒哭出來,轉過頭去滿懷期待地看向三才。

“那也只有這樣了,等回到蓬萊醫島上我再幫你推算好了!”三才真拿醫疚沒辦法。如今之計,唯有如此了。

“行了,三才都答應你了,你就別再哭哭啼啼的了,都這麼大的人了!”

“三才,太謝謝你了。”醫疚猛地一把上前抱住三才,什麼眼淚鼻涕的通通往他身上揩,頓時揩了個一乾二淨。三才知道他心情激動,只得隨他肆意妄為。醫亙本來還一直在旁邊勸慰他,倒被他一手推開。他好心沒好報,悻悻地站起走到一旁,一邊嘟囔著詛咒醫疚,一邊重新躺下休息。

“三才,三才是哪位?”醫亙剛躺下,遠處急匆匆地走來兩名侍衛。看他們的裝束,是守護在谷主身旁的侍衛。既然是他們來,那肯定是來傳達谷主的命令。不用說,應該是九天鯤鵬的事決定下來了。

“兩位,在下便是三才!”三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醫疚用眼淚鼻涕弄皺的衣服,恭恭敬敬地回答。醫亙醫疚雖然沒有被叫到名字,卻還是同樣站起身,站在三才身後兩側。

“谷主有命,請你跟我們去見他!”

“好,請兩位前面帶路!”三才早就迫不及待了,也不用收拾準備什麼的,直接就去見谷主。

“嘿嘿,谷主果然答應了,太好了!”三才轉過身,對著醫亙醫疚小聲但是卻興奮地說道。醫亙也同三才一起開心地笑起來,醫疚卻仍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谷主只是叫你去見他,你怎麼知道他就答應了?”

“哎,說你笨你還不信。谷主要是拒絕了三才,肯定會親自登門道歉。現在他讓三才去找他,分明就是答應了三才,說不定還會直接帶三才去看九天鯤鵬呢!你說你,怎麼連這個道理都想不通!”醫亙恨鐵不成鋼地輕拍著醫疚腦袋。醫疚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哭花了的臉上頓時面紅耳赤。不過谷主能借給三才九天鯤鵬終究是好事一件,不一會兒,醫疚也跟著他們兩個一起樂了起來。

“好了,我現在去見一下谷主,你們倆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三才跟醫亙醫疚說完,隨手把劍交給醫亙,然後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兩位侍衛。這回是去拜訪谷主,沒什麼別的用意,帶劍見人自然不太禮貌。醫亙拿過他的劍,看著三才跑步離開,和醫疚一起向他揮手告別。

此刻的陽光,依舊很燦爛,風景,同樣很迷人。醫亙帶著醫疚回到房間,簡單地收拾收拾東西,做好準備,免得臨到走的時候手忙腳亂。就像三才之前說的,不論谷主借與不借,只要結果一出來,差不多就到了時候該離開這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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