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鬧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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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府門,頓時看見外面黑壓壓一片人潮,個個拿著棍棒武器,足有二三十人之眾。當頭的是一雍容貴婦,應是孔林哲母親無疑。至於官差,稀稀拉拉也來了好幾個。只不過發生爭執的兩家都是朝廷大員,他們這些小嘍囉只是出來做做樣子而已,哪裡有他們說話的份!至於圍觀群眾,那可真是數不勝數。把袁府門前的弄堂都給堵得水洩不通。難得有如此好戲,豈有不看之理!

“喲,不知各位怎麼有如此好興致,大晚上的還要來我袁府做客?”袁夫人走出府門,目光陰冷地掃視過在場每一個人。直盯得他們雞皮疙瘩驟起,寒冷賽過寒冬臘月。

“您便是袁夫人,果真聞名不如見面!在下……”

“姓韓的,你別以為你男人不在家就可以由著你無法無天。那個小畜生把我的哲兒打成那樣!今晚你要是敢不把他交出來,可別怪我大鬧你袁府,到時衝進你府裡抓人那都是輕的!”受不了官差咿咿呀呀囉裡囉嗦的客套話,孔夫人直接打斷他話頭,跟袁夫人開門見山。自己兒子被打成那樣,哪個當娘的不心疼。當然,跑到別人府上大鬧這種事,孔貞遠大學士自恃身份,肯定是不會做的。更何況袁崇煥還不在府上,孔貞遠更沒有道理來。不過,這種事由女人出面便說得過去了。孔夫人雖一介女流,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撒潑耍橫,無所不能,便是孔大學士也要讓她三分,也難怪她教出孔林哲那樣的孩兒了。

孔夫人說完,跟在她屁股後面的一眾家丁還揚了揚手中的棍棒傢伙,似是在向袁府示威。這陣勢,要是嚇唬一般的官太太那是綽綽有餘。可袁夫人是什麼人?江湖女豪傑出身,又是大將軍夫人,什麼大陣仗沒見過?光憑這些蝦兵蟹將就能嚇得倒袁夫人?

“呵呵呵呵,你要是以為我夫君不在府中便可任由你們欺負到袁府頭上,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今天老孃在這,倒要看看哪個不開眼的敢踏進袁府大門一步!”孔夫人要玩硬的,袁夫人自然也不服軟。袁府這邊雖然沒有對方那麼多人,可這邊寥寥數人卻完全不似那些烏合之眾。手中拿著武器不說,再看身形,一個個分明都是練家子,遠非尋常人可比。袁夫人說完,頓時壓制住對面的囂張氣焰。兩方人馬一時僵持在袁府門前,進退不得。

戰場之上風雲突變,難以預測。兩邊僵持不下,可是雙方的首腦人物卻都不肯善罷甘休。情形頓時演變成了孔夫人和袁夫人的對罵。能夠看到兩位平時高雅尊貴的貴婦變成潑婦一樣當街對罵,周圍的人群可算是不虛此行。就連兩方的家丁和護衛都想不到,她們居然還可以這樣。

兒子之間的爭鬥居然蔓延到當娘的身上,可真算是令人咂舌。既然是對罵,要想罵過對方,那自然越罵越難聽。別說袁大將軍和孔大學士被罵得狗血淋頭,雙方的祖宗也都被殃及池魚,著實令人哭笑不得。

袁夫人雖精明能幹,可是要比罵人的功夫還確實是比不過孔夫人。她一不如孔夫人嗓門大,二不比她罵人的辭藻豐富,三不似她情感真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袁夫人便徹底地敗下陣來。剩下的,基本上就只聽見孔夫人一個人自演自說,聲淚俱下。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哪還有袁夫人插嘴的份!

袁夫人越聽越氣悶,若任由她罵下去,旁人不知道還當袁府裡死了人吶!恰好身後一個丫環端著一杯茶水上前,袁夫人罵得口乾舌燥,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夠了!”袁夫人喝完茶水,一把將茶杯擲到地上。“啪”地一聲,茶杯碎裂。場面頓時鴉雀無聲,孔夫人停下了叫罵,周圍人群也停下了紛紛議論之聲,氣氛一時變得劍拔弩張。丘鎧四人均把手按在武器之上,孔家眾家丁也都紛紛打起精神,握緊手中的傢伙。這種局面,稍有不慎很可能便會變成雙方人群的械鬥,後果不堪設想。

孔家那邊站在最前的當然是孔夫人,若是真的打起來她自然最為危險。這時一個她頗為親近的家丁壯著膽子,走到孔夫人身前,橫過手中殺威棒,保護孔夫人,深怕她受到意外傷害。

在場這麼多人,要是真的動手絕對是一場血光之災。袁夫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當然不會真的叫丘鎧他們動手。可是她被罵得那麼慘,不做點什麼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袁夫人突然一個轉身,抽出身後丘鎧替她拿著的寶劍,然後轉回過身,出劍。整個過程瞬間完成,眾人只見一道寒光電光火石般向孔夫人身前那名不知死活的家丁咽喉掠去。

那名家丁不過是一介凡人,不通武功,別說躲過這一劍,他根本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恐懼的感覺還沒有出現,這一劍便已經完成。眾人都以為袁夫人怒起殺人,那個家丁小命休矣。可是片刻之後,只見那個家丁依然好端端地站在那裡,甚至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啊!”躲在家丁身後的孔夫人一聲驚叫。那名家丁確實沒什麼事,可是家丁手中拿著那根手臂粗的殺威棒,居然整整齊齊地當中切為兩截。切面光滑平整,連個毛刺都沒有。原來袁夫人剛剛那劍,看似划向家丁咽喉,其實目標還是那根殺威棒。她正是要以自己卓絕劍法,震懾面前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膽狂徒。

劍招太快,家丁此時才產生萬分恐懼的心情,頓時嚇得癱坐在地上,手中仍握著斷成兩截的殺威棒。擋在身前的家丁一倒下,袁夫人向前直指的劍尖便對準了孔夫人。

“罵啊,接著罵啊,怎麼不罵了?”袁夫人冷笑連連,譏諷地對孔夫人說道。

孔夫人被袁夫人用劍指著,俏臉泛白,渾身哆嗦個不停,幾乎站立不穩。別說罵人了,怕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只顧自己嘴巴一時痛快,卻沒想到自己惹的是個如此狠角色。此刻自己的小命攥在別人手中,悔之晚矣!

“不想罵了?那還不快滾!”袁夫人一聲怒斥,轉身,將劍挽個花,插回到丘鎧手中劍鞘之中。

事已至此,孔夫人哪還敢繼續待在這裡。在周圍眾家丁的攙扶之下,悻悻地離開現場,回自家去了。圍觀人群見好戲已經結束,也紛紛散去。一場風波,終告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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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跟老孃鬥,老孃跑江湖的時候,你還在繡花呢!”袁夫人憶起當年壯舉,豪氣萬丈。不再理會身後眾人,自顧自回到府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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