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跋山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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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才向蓬萊醫島上族長和大長老辭行,本想著自己一個人踏上去往神仙谷的路程。可是那兩個老家夥硬是以種種藉口,安排了兩位蓬萊醫島上的後生子弟,跟三才一道去往神仙谷。

這兩位年輕人都算是蓬萊醫島上的青年才俊,一個名叫醫亙,一個名叫醫疚。若說年歲都和三才差不了太多,但是論閱歷,他們可就遠不及三才了。三才畢竟從年幼時便跟著陳華宇東奔西走,見過不少世面。而他們兩個自小便生活在蓬萊醫島這偏遠之地,雖然蓬萊醫島並不是完全與世隔絕,但是卻鮮少有機會能夠接觸到島外的人和事。即使偶爾有族人能夠獲得離島歷練的機會,可對他們這樣的年輕人卻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回醫亙和醫疚都是此生第一次離島遠行。儘管他們以前都對外界有過種種聽聞和傳說,但是真正地出去一趟,感覺還是完全不同的。

三才料想族長和大長老之所以安排他們兩人跟自己一道,說出島歷練是假,為尋《不死經》線索是真。而他們派出兩個如此年少不經事的年輕人,想必也只是為了跟自己能更好地溝通,不引起自己的戒心罷了。不過既然他們還對《不死經》抱有念想,三才也就只有隨著他們的安排了。

族長眼見三才接受了這個要求,他便把那塊玉佩交由醫亙保管,然後囑託了一番,讓大家注意安全。三才眼見族長將玉佩交給醫亙而沒有還給自己,心中不免略有疑惑,他猜想族長應該是怕玉佩給還自己,那自己可能會半路把他們甩了把!不過三人既然是一行,那自己也沒必要太過計較。待他倆俱收拾完畢後,三才便帶著他們兩個離開了蓬萊醫島。

由水路轉陸路,帶著他倆向西行了一千二百餘裡。一路跋山涉水,足足行走了一月有餘。

一路之行,種種見聞,醫亙和醫疚久居海島,對這些都頗為好奇,不知不覺間不免拖慢了三才腳步。三才本就是少言寡語之人,也懶得提醒他們要加快腳步,只顧著自己埋頭向前走。然後他倆發現之後,只有狼狽地上前追趕。

兩人中,醫亙在蓬萊醫島上本就是天之驕子,儘管年紀輕輕,可是醫道造詣卻頗為不俗。族長肯將玉佩交在他手裡,便是對他的器重和信任。如此人物,性格有點高傲在所難免。但是一路上三才卻絲毫不待見他。被這般對待,他怎能忍得下這口氣?不知不覺間,兩人嫌隙已生。走路吃飯,各自顧著各自,三才不搭理他,他也不肯搭理三才。不過好在三人行,還有一個醫疚。此人為人要平和不少,不管和誰都能和平地相處。偶爾三才和醫亙產生爭執,往往都是醫疚出來充當和事老來調停怒火。可即便如此,三人中仍是以三才為首,休息趕路都是他說了算,畢竟這裡面就他所見世面最廣,閱歷最為豐富。

按照族長和大長老所說,神仙谷在蓬萊醫島西邊一千二百裡。如此算來,三才三人此時應該已經離神仙谷不遠了。

三人走到一處,眼見前方一大片密林。若是再要往西,便要進入這片密林。有道是:人在野路,逢林莫入。以三才精通玄算之術而言,區區一片樹林自然是沒什麼威脅的。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做好萬全之策,三才還是決定先好好地觀察一下這片密林再說。

他走到附近一處小山丘上,自高而下俯視這片密林。此林鬱鬱蔥蔥,方圓只怕有幾十裡地。三才敏銳地注意到這片密林和一般的樹林有些不同,雖說他也無法具體說出到底有什麼不同,可就是覺得透著點稀奇古怪。

既然都下定決心要替師父把眼睛治好,一千多裡路都走過來了,難道會因為這點小古怪就停滯不前?三才從高處走下,帶著醫亙和醫疚二人,準備進入這片密林。

“你們三個年輕人想要進那片林子裡幹嗎?那片林子裡可不是好玩的地方。”一個獵戶模樣的中年人從他們身邊經過,眼看三才三人穿著不像本地人士,不知他們為何想要進入林中,便出聲提醒他們。

“請問這位老伯,我們要進這片林子,有何不妥之處?”三才和醫亙都是不怎麼善於溝通之人,幸虧還有個醫疚比較活潑會說話。與人交流之事自然就輪到醫疚上前了。

“嘿嘿,老伯!”那漢子摘下頭上的斗笠,放在手中當做扇子扇起風來。他常年在山林中穿梭,免不了受日曬雨淋,皮膚比較粗糙。可事實上他也就三十出頭而已,今天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夥子稱作老伯,自然忍不住發笑,“這片林子名字叫歸去林,方圓三四十裡吧,大得很。這片林子有個什麼古怪呢,你進去可以,出來也沒問題,但你就是沒辦法穿過林子到林子另外一頭去。誒,你說是不是很奇怪?所以說,你們沒事還是別進去,不然在裡面繞個幾十裡路出來,自己都不知道繞哪去了。要是運氣不好,繞個好幾天都是有可能的!”

醫亙醫疚兩人一聽,頓時起了好奇之心。而三才則聽得兩眼眯起,沒想到這林子居然還有這種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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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林子真的有這麼神奇?”醫疚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一時半刻有些難以相信。

“那可不是,多少年了,我都進過裡面十幾次。可每次一到裡面就暈頭轉向,根本分不出東南西北,本來還想著一直往前走就能穿過去了,可走著走著就開始繞圈圈。不過呢,這林子就這點好,你就算再繞圈圈也不會把人困在裡面。繞著繞著你就繞出來了。最多的一次我在裡面繞了整整五天,要不是我獵戶出身還真怕就栽在裡面了!所以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吶,沒事就不要進去了,萬一出點什麼事可不好受。”

醫疚聽到這裡,心裡面不禁開始打鼓。眼看這漢子神情,不像是在欺騙自己。可辛辛苦苦走這麼遠的路,走到這裡卻無功而返,豈不是功虧一簣!

“可是這麼大一個林子,難道就沒有人能夠穿過它?”

“別說我,就是其他人,也沒誰能夠穿過去。多少年了,能穿過歸去林的人至少我是沒聽說過。林子那邊到底是什麼樣的,也沒人真正地見過!”那漢子聊得興起,索性再跟他們講些有的沒的,“不過聽老一輩的人說起過,好像是有關於歸去林的傳說。傳說是說穿過歸去林之後,可以去到一個山谷,山谷的名字叫做神仙谷,谷裡面還住著神仙。要說這傳說,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流傳下來的了,要說這世上哪裡會有神仙!”

“神仙谷?”醫亙和醫疚兩人都不約而同叫喊出聲。三人此行踏過千山萬水,為的還不就是去神仙谷!只是他們沒想到,在蓬萊醫島之外第一次聽別人說起神仙谷,居然是在如此機緣巧合之下,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三才儘管也非常驚訝,但是卻沒有表現得像他們那般喜出望外。他一直都深信不疑,族長和大長老叫自己帶他們兩人來找神仙谷,那神仙谷肯定是找得到的。不過若是再依照這漢子的說法,只怕要進入神仙谷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神仙谷怎麼了?你們這些年輕人,一聽到神仙就那麼大驚小怪幹嘛?不是跟你們說了嘛,神仙谷只是個山谷的名字而已,沒有神仙的。”眼看他們那麼激動,那漢子還以為他們是想去尋仙問道的瘋癲狂人,趕緊勸告他們。

“你是說只要能穿過這片林子,過去就是神仙谷,是不是這樣?”醫疚按捺下激動心情,再向他確定了一遍。

“傳說是這樣的不錯,可是事實上誰都沒有成功過。”還不等這漢子講完,三才帶頭轉身離開,向著歸去林走去。醫亙不甘落在他後面,緊跟而上。醫疚一轉頭,眼見他們兩個都走了,趕忙屁顛屁顛地跑步跟上。

“哎,你們三個年輕人,跟你們講那麼多,你們怎麼還要進去?”自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可他們三個還是鐵了心要進去,淳樸的漢子不免有些著急,招招手想叫他們回來。只是他們此刻已經走得遠了,哪裡還叫得應?

“謝謝大伯了,後會有期!”醫疚跑得老遠,突然想起還未向那漢子道謝,居然還轉回過身,向著他大吼了一聲。

聽到自己又被人叫了一聲“大伯”,那漢子不免有些哭笑不得。他拿著斗笠扇了幾下之後,將斗笠戴回到頭上,然後也提起自己的傢伙離開了,“現在的年輕人,不好好讀書幹活,滿腦子就想著神仙仙女,哪來的神仙嘛,真是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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