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穿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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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才說完,當先帶著大家往他剛剛所指的方向移動過去。果真如他所說,沒走多久便又找到一條溪流。三人便繼續順著這條溪流的流動方向前進。要說歸去林中陣法的設計者當真是狡猾無比,沿著這條溪流往前還沒走三四裡地,溪流竟然又猛地轉頭向下,流入幽深的地下洞穴中去。一行只得再次停下,由三才來接手推算。好在這種小把戲對三才只是小菜一碟,他故技重施,片刻便推算好,繼續帶領醫亙醫疚前行。

如此又轉換了三條溪流,時間也在他們的不斷前進中流逝,轉眼間,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傍晚。可是三人感覺到,此時的光線居然漸漸地明亮起來。傍晚時分反而比正午更加亮堂,那豈不是有異?可是他們卻興奮異常,因為他們知道,光線便亮,自然說明頭頂樹木沒有之前那樣茂密,這就是說,大家已經走到了歸去林的邊緣。果真,再沒過多久,三才三人真的走出了歸去林!

從歸去林中走出,首先映入眼睛的是前方一片巨大的湖泊。此刻夕陽的餘暉照射,整個湖面金光盪漾,似是金湖一般。此湖形狀狹長,兩端遠在天邊,幾乎看不到端點。不過從他們這邊望去,湖的對面卻是清晰可見。湖岸最近處看來相距不到百丈距離。眺望過湖,那邊重巒疊嶂,高山深谷,密林叢生。危危落日,像是被對面峻嶺支撐住,才沒有掉落西方。湖對面的景色沉浸在夕陽下,雖然看得清晰可是卻又因落日逆光刺眼,照得如夢如幻,恍若仙境。

“這裡是哪裡?我們是不是穿過歸去林了?”醫疚從林中走出,走到歸去林與湖泊交界的平坦草地上,興奮得大喊大叫。儘管三才跟他講的深奧道理他沒有聽懂,可他知道,按照三才說的方法前進,應該就能穿過歸去林。此刻他們三人正是依照三才所說,所以大家應該不是走出了歸去林,而是穿過了它。

“這個湖應該就是龍保所說的那個湖,那湖那邊的山谷想必就是——神仙谷!”醫亙同樣難耐心中萬分激動。耗費了這麼多力氣,現在終於有機會一睹神仙谷的真面目了。

“醫亙,你是說,我們成功了?我們終於穿過了歸去林了?”只是自己認為,醫疚還不是很自信。可現在醫亙也這樣說,醫疚就確信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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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穿過了歸去林,並不代表我們就到達了神仙谷!”三才此時也是感慨萬千。離神仙谷更近一步,那就是離治好他師父陳華宇的眼睛更近一步。三才從來都相信,只要自己去努力,他師父的眼睛就還有痊癒的機會。不過目前,還是想辦法透過這篇湖泊進入神仙谷才是第一要務。

“醫亙說的,神仙谷不就在對面嘛!那有什麼難的,這點距離,隨便都可以游過去。三才兄這麼說,該不會是不會游泳吧!”醫疚在蓬萊醫島,水性當然不用說。此刻大家穿過歸去林,算是邁進了一大步,醫疚不禁有些得意忘形。既然心情大好,那調侃一下三才也不要緊,“哈哈哈哈,三才兄不會游泳也沒事。你看這裡這麼多樹,隨便做個筏子漂過去也簡單!”

面對醫疚的輕視,三才沒有解釋,他徑直走到湖邊草地上一根老朽倒下的大樹旁。那樹軀幹比人腰部還粗,上面長滿了蘑菇雜草,腐朽得不成樣子。醫亙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三才,不知道他又有什麼出人意表的想法。醫疚眼見三才沒回應自己,討了個沒趣。他吐了吐舌頭,自顧自地向那片漂亮的湖泊走近,想要獨自一個人享受一下清涼的湖水。

醫疚一步一步走向湖邊,就在他離湖面還剩一丈不到距離的時候,突然間,一根一丈來長,直徑差不多一尺的圓木高高飛起。直接越過醫亙和醫疚兩人的頭頂,落到湖中距岸邊二十來丈遠的水面上,濺起一大片水花,帶起一大圈波紋。醫疚被這突然襲擊嚇了一跳,他停住腳步,轉頭看這根圓木是何來歷。

這根圓木當然是三才扔出去的。他的地劍已經練得爐火純青,每一劍揮出都足以匹敵四五十斤大刀的力道。再加上朽木都輕得很,只是把它擊出二三十丈自然是輕而易舉。三才扔完圓木之後,收劍回鞘,怔怔地盯著湖面上那根圓木。

醫亙醫疚轉頭看向三才,都注意到三才的目光方向,所以他們倆也將目光聚集在那根圓木上。只見那木頭在湖面上晃晃悠悠地向湖中心漂去,越漂越遠,越漂越遠。漂動的速度也漸漸降低,直到最後,圓木靜止在湖中心,一動不動,連波紋都沒有。

突然,一個巨大的怪物躍出水面,血盆大口咬著那根圓木,直直騰上四五丈的高空。在最高點,它一口咬下,幹淨利落地將那根圓木從當中生生咬為兩截,漫天的木屑紛飛,往下飄落。定睛細看,那怪物就是一條魚而已,不過它的體型當真大得有些恐怖,身體長度怕是不下兩丈。騰躍起時,夕陽光照,它的每一片碩大魚鱗都閃耀著金光。比它的巨大身型更為駭人的是它的嘴,上下兩排尖牙如同鋒銳的刀劍林立,寒光閃爍,攝人心魄。那大嘴一張一合,別說只是木頭,便是金石,只怕一口也能崩碎。在躍上最高點咬斷圓木後,它一個伶俐的擺尾,將身上水滴四濺開,然後掉頭向下,跟那些碎木屑一起掉落回湖中。

這條巨碩怪魚的出現,不過只是一場盛宴的開幕。它剛落進湖中,緊接著又是兩條差不多體型的怪魚躍起。對於被咬成兩截的圓木,它們同樣不肯放過。兩條怪魚咬著圓木躍上高空,再次把圓木咬得稀爛。待它們也落回湖面之後,整個湖面都開始瘋狂翻騰,一條條怪魚爭先恐後地從湖面躍出,撕咬著破爛不堪的圓木碎渣。剛開始跳躍出來的都是體長近兩丈的大魚,騰躍高度有四五丈。或許是見圓木只剩下一點零碎,後面躍起的怪魚體型都漸漸變小,騰躍起的高度也低了不少。但是體型雖然減小,數量卻是越來越多,而且兇猛程度毫不遜色。待到最後,就只能看見一些巴掌大的魚跳到兩三尺那麼高。隨後,湖面便徹底的平靜下來,恢復成之前風平浪靜的模樣,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唯一的不同,只是三才扔到湖面上的那根圓木不見了蹤影。若非親眼所見,又有誰能想到,如此平靜而又美麗的湖面下,竟然隱藏著如此殺機!

醫亙和醫疚兩人雖說站在草地上,和那些怪魚隔著四五十丈,仍舊是看得驚心動魄,嚇得呆了。別說他們,就算是經驗老道的三才,此時此刻受到的震撼也絲毫不比他們要少。如此兇猛巨碩的怪魚,別說前所未見,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但震撼歸震撼,震撼過後,三才腦中還是在不停地琢磨,要怎樣才能對付它們,跨過這個湖,到達對面的神仙谷!

醫亙醫疚可沒有三才那麼好的心理素質,見到怪魚後還能如此從容淡定。醫亙嚇得腿肚子一軟,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他反應夠快,及時穩定心神,才沒有真的癱坐下去。不然他在三才面前丟人可丟大了。而醫疚,他全程最近距離地觀看怪魚的狂歡,直到最後湖面重新歸於平靜。他一直都雙眼圓睜,眨都沒眨一下。本以為在噩夢中看到的妖怪就已經夠恐怖的了,可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正看到的比夢中所見還要更加恐怖,而且恐怖得多!醫疚呆呆地回頭看了三才和醫亙一眼,撲通一聲被嚇得暈倒在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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