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筋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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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才異乎尋常的堅持之下,醫亙醫疚也大發神威。鐵索上升不停,一點一滴地逼近了七丈高度。醫疚看著鐵索高度,心中竟然產生一陣涼意,畢竟這個高度對於他來說真的是太高了。如果說之前他看到鐵索拉得不夠高的時候是害怕怪魚躍出水面把自己吃掉,那現在則是純粹地害怕那個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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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才,快,點!”醫疚掙扎著擠出這幾個字。雖然心裡有點害怕那個高度,可比起那些猙獰可怖的怪魚來說,懼高還是可以忍受的。但此時此刻還不到他們高興放鬆的時候,如果不能儘快地將鐵索給固定住,一旦他們脫力,那可就前功盡棄,功虧一簣了。

哪還要等他提醒,三才早就準備好了。剛開始的時候他之所以將抽出來的炎斬往身後扔,便是為了留待此時再用。三才斜眼輕瞄,瞥見炎斬便插在他身旁不遠處。他艱難地挪動兩步,移動到炎斬劍的旁邊,慢慢地坐倒在地上。前方的醫亙和醫疚兩人仰面朝天,緊拉鐵索,看到三才即將動手,他們兩人都遞給三才一個鄭重其事的眼色。

眼見如此,三才沒有絲毫猶豫,他調整好呼吸,一把放開右手,然後從身旁的草地上抽出炎斬。顧不得鐵索從手中急速溜走,顧不得此刻千鈞一髮,三才所有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這一劍上。這一招地劍,攜著三才的強橫內力,一劍又穩又狠地刺進鐵索的孔環之中。直插入地,扣住鐵索,整把劍只剩下一個劍柄,仍舊握在三才手中。

醫亙和醫疚全程都是仰望著三才完成這一切。此時此刻,他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們鬆開手,無力地躺在地上。此時的他們才感覺到兩隻手掌火辣辣的疼。眼看著勒出血痕的雙手,醫疚只是對著醫亙輕描淡寫地微笑了一下,並未喊一句痛。面對醫疚,醫亙又豈會認輸!他舉起五指麻木的手掌又想要拍醫疚腦袋,卻被醫疚笑呵呵地舉手抵擋住。

“還沒完吶!”三才一聲大吼。三才雖然用劍扣住鐵索,但事情卻比想象中更加複雜。昨天用劍一扣便把鐵索扣得穩穩當當。可今天的鐵索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拉昇,產生的巨大拉力也遠甚昨日。儘管三才用劍扣住,可強大的拉力硬是生生把炎斬從地面下拉扯出去。幸虧三才極為警覺,他及時用雙手緊緊按住劍柄,再壓上全身重量,才勉強把劍按住,讓鐵索不得掙脫。

一聽到三才召喚,醫亙兩人急忙連滾帶爬來到三才身邊。一旦三才一個人按不住炎斬,他們兩個隨時還可以幫忙。

“別管這裡,快去前面!”

醫亙醫疚一時情急,竟然只顧著上前幫三才的忙,而忘了三才跟他們說的計劃。直到三才提醒,他們倆才突然想起。雖然三才已經沒多少力氣,但勉勉強強還是可以守住這邊。醫亙見狀,趕忙順著鐵索向歸去林的方向奔去。醫疚見狀,立刻四肢並用,爬著跟在醫亙身後。

他倆一直奔到鐵索的斷點處。由於鐵索已經被三才用劍扣住,所以他倆輕而易舉地便握著斷點那裡,將草地上的鐵索都拉直。

由於之前三人的拼命後拉,此時醫亙拉直的鐵索末端已經長過歸去林最外邊緣的幾棵大柳樹六丈有餘。三才事前已經計算到,所以他安排醫亙醫疚兩人的任務就是在升高鐵索之後,將鐵索綁緊在粗壯的柳樹上。以柳樹的那壯碩的軀幹,想必是能夠固定住鐵索的。

醫亙拎著鐵索的一端,圍著一棵柳樹的軀幹緊緊地繞了三圈,再綁了一個結固定住。可做完這些,鐵索竟然還有將近四丈的剩餘。可是這個時候醫亙已經勞累得動彈不得了,他把剩下的鐵索交到醫疚手中,指了指旁邊的一棵柳樹,示意接下來的就由他去做。

醫疚領會醫亙的意思,他拎著鐵索,跌跌撞撞地來到旁邊那棵同樣粗壯的柳樹邊,咬牙拽直鐵索,同樣把鐵索繞樹環了三圈,最後再將鐵索牢固地綁住,不留下一絲間隙。待檢查無誤後,醫疚也沒剩下什麼力氣,他忍不住靠著樹幹,跌坐在地上。醫疚呆呆地看向不遠處的醫亙,不禁發出得意的笑。醫亙一見他傻笑,便忍不住想要伸手拍他,只是可惜離得遠了些,拍不到。被醫疚帶著帶著,醫亙也跟著咧嘴大笑起來。

“三才,好了!”醫亙醫疚同時用盡全身力氣,對著遠處三才大叫一聲。

三才此刻已經全無力氣,只不過是靠著意志在勉力支撐,按住炎斬不然鐵索掙脫。此時聽到他們倆這番嘶吼,當真比天籟還要好聽。他往旁邊一翻身,直接躺到草地上,閉上雙眼,大口地呼吸。儘管此刻他的身體感覺到無比疲憊,但同時亦是無比愜意。

沒有三才的加持,一把劍哪裡能壓得住瘋狂掙扎的鐵索?失去了壓制的鐵索如同脫韁的野馬,一下子便將炎斬從草地中拽了出來。擺脫炎斬的控制之後,鐵索正想沿著草地向湖泊的方向溜走。可醫亙和醫疚兩人早就把它的尾巴綁緊在那兩棵粗壯的柳樹上,鐵索還沒怎麼動,便立刻被那兩棵柳樹拽住,動彈不得。

從對面山崖的連接處一直到柳樹綁住的地方,鐵索都在震顫搖晃不停。只是這一切都是徒勞,醫亙醫疚綁得那麼緊,柳樹又那麼壯,它根本掙脫不開。待鐵索的晃動漸漸停止之後,三才、醫亙和醫疚都跟著松了一口氣,這下終於大功告成了!

此時此刻,只見對面山崖的連接處到這邊的柳樹間,一根長長而彎曲的索橋橫貫湖泊上空。而在湖中心上正對的那段鐵索,本來三才三人是將其辛辛苦苦拉昇到近七丈高度的,不過由於炎斬放開,鐵索高度也隨之略微下降一點。可儘管如此,高度仍然超過六丈。這個高度,對於前天躍起的巨大怪魚來說是難以企及的,可這高度夠不夠讓三才三人安然過湖,他們心裡可都沒有底!

炎斬劍被卡在鐵索環孔中,隨著鐵索一同上升,晃悠了好半天,最終還是落回到地面,一把插在三才身旁。三才將視線從懸在天空的鐵索橋轉到一旁的炎斬劍上。可憐他那把好好的寶劍,因為這兩次被用來扣住鐵索,已經被鐵索拉拽得卷了刃。要說這把劍,雖然不是什麼稀世寶劍,卻也是三才十五歲出師,人生中擁有的第一把劍。由此看來,當初替三才鑄劍的師父還算是沒有偷工減料,要不然,一把劍經過這麼嚴重的折騰,豈會只是卷個刃那麼簡單?炎斬劍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細看劍身的傷痕,更是令人觸目驚心。三才伸手過去,輕柔地撫摸著劍身,無比憐惜。

好半晌功夫之後,三才拄著劍勉強站立起來,怔怔地看著鐵索橋發呆。醫亙醫疚兩人亦是相互攙扶著走到三才身邊,一同看著那根搖搖欲墜的索橋。能把它拉到這個高度,總算沒有浪費大家九牛二虎之力做的這麼多事。

“三才,現在我們把鐵索給搭起來,可以順著鐵索過湖了。可是我一直想不通,就算我們爬過去了,爬到那邊的懸崖上面,那我們在那邊要怎麼從懸崖上下去呢?”醫疚一看到對面那處懸崖絕壁的高度,心裡便不免膽戰心驚。即便大家躲過怪魚的攻擊,安然爬到對面,可是絕壁之上並無立足點,大家可得怎麼下去?

“到時候你們倆跟著我爬下去就好了!”

“啊,爬下去?我們倆可沒你那麼好的武功啊!”醫疚一聽,頓時嚇了一大跳,二十幾丈高的懸崖,居然說要爬下去。

“除了爬下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反正懸崖上那麼多的藤蔓植物,只要抓穩了,還是能爬下去的!”醫亙雖然也不會武功,可他對那懸崖倒是沒那麼害怕。

“什麼?醫亙,你……”

“放心吧,只要能安然從湖面上過去,就一定能安全到達那邊!”三才的話,總是能給人以安心的力量。就好像他說要把鐵索拉起來,即使醫疚覺得不太可能,可三才就是帶著他們兩個做到了。此刻三才既然說大家能安全到達,醫亙醫疚也都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今天大家都沒什麼力氣,那就好好地休息一下,等明天再過湖!”鐵索再看也就是那樣,三才看夠了之後便轉身走開。剛剛還挺直腰板站著的醫疚,一聽到這話才突然感覺到全身痠痛乏力,頓時像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地。醫亙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只不過他咬牙堅持著不想像醫疚那樣丟人地倒下去而已。他一點點地彎下腰想要坐下,可是腰卻怎麼也不聽他的使喚,撲通一聲,他最後還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惹得醫疚一陣大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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