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魚腸對他有幫助嗎?”
錢萬森毫不猶豫的回道:“那自然是如虎添翼,不過···這也太大方了點吧!”
百方侯一口飲盡杯中酒,說道:“對人才,自然是要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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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錢萬森做了幽怨之色,說道:“雖然你是老闆,但也不要這麼欺負我這個正當商人啊,請客用我的酒,送劍還要送我的劍?”
魚腸正是錢家秘藏的寶物之一。
“你又不用短劍。”
“不用歸不用,但是·····”
“我加錢。”
“這不是錢的事,此劍是我老錢家的傳世之寶,心頭摯愛,鎮宅······”
“今年‘錢莊’的收益全部給你。”
“那沒事了,老闆大氣。”
如果說百方侯是金萬閣的第一絕密,那麼第二絕密,甚至可以說,幾乎只有百方侯和錢萬森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他們合夥的‘錢莊’生意。
所以錢萬森暢快的答應了下來,隨後道:“那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那便是·····我認為老闆你這招沒用。”
“哦?”百方侯又倒了一杯。
錢萬森解釋道:“要我說,就算老闆你是真心實意,但東西給了他也沒有任何意義,我敢斷定,他收東西的時候絕對會對你宣誓效忠,但等到情況需要,他隨時都會把老闆你賣了,甚至用你送的魚腸捅死你都有可能。”
聽了這些,百方侯還是一臉輕鬆,臉帶笑意的道:“這麼沒底線嗎?”
錢萬森一揮手,理所當然的說:“這人都已經去賣壯陽藥了,還談什麼底線啊,這生意就算是我,我都不好·····”
話鋒突滯,錢萬森之所以被百方候那麼重視以外,除了武功,其敏銳的生意頭腦也是一大原因,所以他頓時想到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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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宗師賣壯陽藥,離譜的同時,是否也存在這確實是暴利行業的可能性呢?
百方侯自是不知錢萬森的商業頭腦又開始轉了,此刻‘呵呵’的笑了起來。
待得笑罷。
百方侯望著錢萬森,說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自然看得出一些,也沒指望這點東西就能讓人家投靠,就比如說你吧,如果只靠錢,你能這麼幫我嗎?”
聞言,錢萬森笑了笑沒說話。
是啊。
只為錢的話,百君侯不比百方候有錢嗎?
“那老闆你這是····”
百方候微微一笑,說:“毫無疑問,那個張三不好駕馭,但父親說過,這個世界上,有難以駕馭的人,但沒有駕馭不了的人!”
且看你自己有沒有本事罷了。
錢萬森伸手卷了卷自己的長鬚,思來想去·····
“老闆你是說,他身邊的那個孩子?”
張三毫無疑問是個獨行者,身邊卻帶了一個武功很差的小孩,且怎麼看都沒有血緣關係,只怕多半就是他的武學傳人,甚至是唯一傳人。
像他們這種香火單薄的門派,大部分可是很注重這一點的。
錢萬森眼睛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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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百方侯像能看懂錢萬森的眼神似的,道:“你好像又在想什麼陰招啊,萬森。”
錢萬森一笑,算是預設。
可百方侯直接否認了他的想法,說道:“我不認為玩陰謀你能成功。”
“為什麼?”
“因為我看過凌老的調查,加上近日的所見所聞,這個人太狡詐了,說實話,跟他這種人玩陰謀沒什麼意義,因為···人家可比你陰多了。”
說到此,百方侯想起凌君曾說過,幫住陸高升殺徐國的,就是張三。
所以百方侯稍稍改了一下口,說道:“或許陸高升那人能做到吧。”
錢萬森說:“不來陰的?難道他還會自發自覺的幫你?”
百方侯雙眸頓亮,像是被錢萬森說中心頭事,道:“玩陰招玩不過人家,可我又為什麼要和他玩陰的呢?這次·····我們可以來點陽謀。”
“陽謀?”
這倒是讓錢萬森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而百方侯默默唸叨:
現在只需要確認一件事情,讓他‘自發自覺’的幫我,便大有可為!
只盼我的猜測是對的吧。
百方侯看向錢萬森,兩人彼此深知,見錢萬森神色,百方侯最後無奈道:“看你好像還是想試試,那不如我們來打個賭,我賭你的陰招一定失敗。”
錢萬森則咧著一抹陰笑,也不出聲,不置可否。
·····
·····
安排完了所有事情,百方侯坐在桌邊,靜靜的喝著酒。
密室裡很安靜,火燭很亮,但並不能完全驅走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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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意外的是,百方侯的酒量似乎異常的好。
一整壺百年烈酒他都快喝的見底了,居然不見半點醉意,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練成這樣的酒量。
“你還要在這裡待一會嗎?”錢萬森問。
“酒都開封了,總得喝完吧,之後大概沒有這樣的空閒和你喝酒了。”
踏踏·····
錢萬森正往外走,密道共有兩處出口,百方侯忽然叫住了他:
“萬森,其實有個問題,想問你很多年了。”
錢萬森疑惑的回過頭來。
百方侯問道:“你當年殺了你大哥,為什麼不順手把你爹也殺了,說是囚禁,但又好吃好喝的供著,我記得你說過,你小時候曾因為做錯一件小事,被大房的人痛打,而他當時就在場,卻視若無睹,說起來,只要他稍稍的在乎一些你,你少時也不會遭那麼多·····”
錢萬森怔了一怔,打斷道:“老闆啊,我們兩個確實有點像,但我們的情況完全不同啊,我哥和你哥,我爹和你爹,有可比性嗎?不過那老頭還是有一樁好處的,就是識相,我娘又求我,所以放他一馬也無不可以,就當養頭豬好了,這點錢我還是花得起的。”
塔讀@ “真的只是這樣嗎?” “難道不可以是這樣嗎?” 百方侯嘆了一口氣,看著錢萬森,說:“說好的,這次你要能安全回來,金萬閣就徹底是你的,但我那句話,你要好好記著,對將來早做準備。” 錢萬森想起,百方侯曾經說過,金萬閣之所以能成,除了他們在背後的謀劃以外,主要還是借了這二十年來的‘勢’。 但百方侯還說,這場黑夜狂歡的終點,並不是黎明,而是徹底的深淵。 就像他那天和武七學說的一樣。 只是錢萬森不以為意的一笑,以自己的方式答道:“老闆,你說我們兩個是虛偽對虛偽,但你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虛偽’嗎?我認為真正的虛偽就是,當你吃到了某件事或某個人的紅利之後,嘴臉一轉,就破口大罵。” “我有今天,是你幫的,也是時勢造就的。” 百方侯聽懂了。 錢萬森雙手一張:“黑夜?深淵?為什麼總有人將這個世道如此抹黑?反正對我來說,誰都能罵這個世道,而我不能,甚至我一度覺得,我這種人,只有在這樣的世界,才能過得像現在這麼好。” 站點:塔^讀小說,歡迎下載-^ 我不認為這個世界有任何問題,它對我是這麼的友好。 這個世道簡直一片光明,一直以來我都非常的喜歡。 錢萬森隨繼續往前走著,前方的黑暗濃郁,而他又矮,又胖,又醜,從小就這樣,單從外表,誰能看得出來,他乃心狠手辣,武功奇高的黑道閣主。 ····· ····· 又往前走了幾步,左腳已經踏上了臺階,可錢萬森突然停了下來。 之後大概沒有這樣的空閒和你喝酒了。 想著這句話,錢萬森回頭,也問了一個問題,一個同樣他想問很多年,但從沒問過的問題: “其實,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已經很多年了。” “問。” “花去的錢財不計其數,牽涉其中的人不知多少,連我也不例外,想來自己的性命,你早都已經無所謂了,而我想問的是····· 用二十年布一個局,你做了能做的所有,這一切真的只是為了妹妹嗎?” 冬! 有什麼震耳欲聾的東西,驟然響起來了! 可密室裡,卻安靜的可怕。 百方侯喝酒的動作停下了。 問的人,和被問的人,在這一刻,同時屏住了呼吸。 連時間都好像停止了一樣。 最終,錢萬森的問題,他沒有直接回答。 “你知道嗎,萬森,之前我說的那些‘父親’‘母親’說過些什麼的話,其實全部都是從我大哥嘴裡聽來的,我剛剛只是在複述而已。” 只是複述而已。 我喜歡複述這些話,雖然從來不敢光明正大的在人前說那些話。 但我確實喜歡。 因為當我說著那些話的時候,會覺得,那個‘陌生’的父親,那個‘陌生’的母親,好像突然就變得熟悉了。 會顯得,我和他們曾經很親密。 “萬森,這些話我只跟你說,也不怕你笑話。其實···我曾經懷疑過,自己是否應該恨他,我也曾經懷疑過,自己到底贏不贏得了他。” 錢萬森問:“那答桉呢?” 白皙俊美的男人坐著,一手拿杯,一手端壺,雙臂敞開,笑著反問: “我今天坐在這裡,不就是答桉嗎?” 錢萬森沒再追問什麼,緩緩離開。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 ····· 黑暗,原來那麼濃重。 獨處的時候,你是否曾質問過自己的靈魂? 大哥是生來就擁有一切的人。 從小到大,他就好像一個神一樣,光芒萬丈。 我羨慕他嗎?我嫉妒他嗎? 當然。 人如果不羨慕神?不嫉妒神?為什麼第六卷裡,他們總想著用修道,修佛的方式,什麼化凡,什麼歸塵,想盡辦法的去成為一個神?或者一個仙? 我從一開始崇拜他,到羨慕他,一直到嫉妒他,但我又沒有任何辦法成為他,所以,我跪倒在‘神’的光芒裡,動彈不得。 就算所有的人,乃至‘他們’,也只愛著那個‘神’,對此我也沒有什麼怨言,不敢有怨言。 那一年,我還只是一個少年,而那一天! 當知道那個訊息以後,我突然間有了一個想法,也許他們的眼裡,還是有我的。 也許,他們並不是刻意對我冷漠,只是他們的生命太短暫,而要做的事情又太多。 幸福來的太突然,我呆若木雞,又欣喜若狂。 我說不清楚那天心裡的感受,根本說不清楚。 我只知道跑啊跑,迎著冰冷的夜風和熾熱的火,耳邊和眼前是無數的殺戮,而我不管不顧,用盡所有內力,狀若瘋狂,滿心期盼! 我想和他們說說話,說說,那些我們從未說過的話。 那時我在想,我天真的以為,再怎麼樣!再怎麼說!大哥也不至於····· 可是,等我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我再不可能和他們說一句話。 只知道,原來母親在死前,流著淚,想對我說一句對不起。 那天的夜晚,彷佛和這個密室一樣,待得久了,就會有一種窒息感。 那個拿著劍,帶著血的男人緩緩走下山,接受所有人的跪拜,猶如登基稱王,當他靠近我,我看見他的劍上,是他們的血,而我···也跪下了。 我跪下了! 但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知道了。 我深惡痛絕的知道了!!! 他不再是神。 我也不再是人。 我化身為鬼。 本書~.首發:塔讀*小@說-APP&——免<費無廣告無彈窗,還能*@跟書友們一<起互動^。 尋仙必須成功,這是家族的希望,縱然我再怎麼想殺他,也必須讓他活著,更何況現在已經不可能靠別人殺死他了,但那沒有關係。 這次計劃,失敗了,或許我能活著,成功了,我便生死不知。 但那又如何? 死算得了什麼? 我要尋仙成功,我還要紅綾活著! 我要這個瘋狂的世界,按照我的意願,運轉一次! 酒終於喝完了。 靠倒在椅子上,抬頭去看,可密室不可見天,彷佛人生,不可見天的人生,這個在多年無眠中,練就千杯不醉的男子,好像終於有了那麼一絲‘醉意’。 那無數個黑夜裡,我告訴我自己,我這一輩子,可以不贏開頭的那一次,也可以不贏最後的那一次,但是····· 我至少要贏一次! 塔讀@ 一次就好。 真的。 贏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