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眉目了，知道如何對付卡爾瑪了？”

“什麼都瞞不過你，拉米亞，別跪坐著，不舒服，離悟抱著我，我呢就抱著你，來，倚著我的手臂。”

“這怎麼可以。”拉米亞話是這樣說，眼中卻有期待，“真的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

“我只怕……”

“還要我說幾次，不要以他人的傲慢審視自己，那不是真正的你，你要真在意他人的目光，就只在意我的就好，躺下來，躺著聊。”

“躺著聊？虧你說得出。”離悟哼了一聲，“到頭來還是我吃虧，等於承受你二人的重量。”

“這倒讓我想起那個笑話，為不把驢累著，騎著驢扛包包。”

“我就是那頭驢嘍？”

“那我就是扛包包的傻瓜，拉米亞就是可愛的包包。”

“倒也是，對女人來說包治百病。”

“敢情我的拉米亞是用來哄你開心的。”

“不好嗎，我開心了才有心情照顧你，你也能吃好喝好，還能有乾淨的衣服穿，說來說去我還只是你的使喚丫頭。”

“離悟姐，你不說主人有辦法了嗎，主人怎樣做才能把我買到手呢？”

“小家夥還真是進入角色了，開口就是買買買，不知道的還當主人真要為你消費呢。”

“辦法是有的，大不了就以對卡爾瑪的瞭解作為交易，如此做勢必會引發芙蕾雅的不滿，希望她能明白，某些事上如與我走得太近，對各方都不好。”

“到頭來也要看芙蕾雅大人是否足夠聰明，懂得配合主人。”

“主人還真是陰謀家呢，但也讓人安心。”

“是啊、是啊，主人要總能保持這樣的狀態就好了，也不至於被流放到這裡來，你要有心理準備，大多時間主人還只是優哉遊哉地胡鬧，不要抱太大希望。”

“真的對這裡沒有留戀了嗎？”

“沒了，半點都沒了，先是看到卡爾瑪大人的種種卑劣，隨後便是村民的相互撻伐，我所認為的都只是幻想，卻傻傻地順著幻想展開聯想，如果從一開始就是邪惡的，聯想便也失去意義，倒不如拋棄，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往前走，但真想這樣又很困難，聯想有著蠱惑的效用，會讓人麻痺，從而失去判斷，也就不想做出改變，雖這樣說，還是得拋下才行，為能更好的往前走，必須拋下可悲、可恨且可恥的聯想。”

“告訴姐姐，你又是如何看出卡爾瑪卑劣的，是因為主人的那些猜測嗎？”

“是有這方面原因，我也願意相信主人的猜測，主人，如是您想使用返老還童的法術呢？”

“我會明明白白告訴你，需要你的血讓我們三個返老還童。”

“我們三個？”

“沒有你們陪著恢復青春又有何用，所以啊，別說我不知道這個法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隱瞞，要麼一起變作老頭老太太，要麼一起重啟人生繼續胡鬧下去，缺了誰都是不圓滿的。”

“我就知道，那主人知道這個法術嗎？”拉米亞捧著陸昱的手，陸昱則捧著拉米亞的臉頰，“這個法術很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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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悟來了興致，“主人最好能知道。”

“很可惜，父親收集的書中並沒有這方面的記載，就看如何從卡爾瑪那裡套取資訊了，”陸昱冷笑，“我會向世人展示該如何正確使用這個法術。”

“你想害死拉米亞啊？”

“看你，我又不傻，只是隨口一說。”

“你不會想以拉米亞的血發家致富吧？”

“拉米亞，聽到沒，女人就是這樣可怕，什麼都能聯想到錢，當然了，聯想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極端利己的，我會試著抗拒，我也不想被聯想捲進自私自利的旋渦之中。”

“你所說的聯想不等同於想象或希望，沒有能承載責任的雙翼，終要隕落的，請不要讓我為拉米亞的未來擔憂，能做到嗎？”

“我看重的也不是返老還童，世事難料，我們只要能平安變老便是福氣嘍，也不必想太多，順其自然吧。”

“你又犯懶了。”

“是不是我的錯覺，憤怒的情緒正在消退，身子像被掏空了。”

“是有這樣的感覺，聽，雨好像小了，那個可怕的儀式結束了？”

“不會，僅憑恐懼和憤怒還不夠，雨停了，村民也停止了打鬥，是有人在哭嗎？”

“出去看看？”離悟提議，拉米亞附議，陸昱苦笑，“這也是女人的特質，總喜歡湊熱鬧，好，那就看看去。”陸昱推開門，抓住離悟和拉米亞的手到了戶外。

雨停了，星空呈現出來，陌生的星空。

“就連第一道結界也無法抵擋第二道結界的蠶食，你們看，受第一道結界禁錮的空間也呈現出異樣的星空。”

“我關心的反倒不是這些，你看那些村民，剛剛還跟仇人似的，現在竟抱頭痛哭，他們是在為自己的暴行懺悔嗎？”

“不見得，怕也只是掩飾，要不然以後的生活怕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丈夫怪自家女人醜，自家女人嫌丈夫沒出息，孩子則埋怨父母不是人上人，簡直亂成一鍋粥，不想辦法化解，今後真的沒辦法面對彼此了。”

“還是主人厲害，雖也受了影響，但也只是以撒嬌的方式，剛剛的主人有些可愛，離悟姐，你也是這樣覺得的嗎？”

“你啊，還是經歷的少了，過些時候保準你跟我一樣，會覺得煩的。”

“好啊，終於把實話說出來了。”

離悟不理陸昱，接著跟拉米亞說，“陪伴主人既像多了個嘮叨的父親，又像多了個任性的兒子，想應對主人的善變就得不斷切換狀態才行。”

“你不是衝村民感慨呢嘛，怎轉移目標了。”

“想不轉移都不行，看到村民的此種表現就讓我感到噁心，難道之前發生的就真的不存在了？”

“當然存在，只是誰都不願提及，無論施害方還是受害方，為能讓生活繼續下去，都不會再提了。”

“這也是我想離開村子的原因，這裡不再像從前了，我看透了他們，也厭倦了他們，到了現在才發現他們展現出的和善、包容有多虛偽。”

“願追求真實的畢竟是少數，願從精神貴乏的生活中掙脫出來的就更少，到頭來也只是為活而活，你們看，芙蕾雅她們也在，黎露正衝我們招手呢。”

“想過去打個招呼？”

“我累了，你們大概也累了，還是早點兒休息，最好能在夢中平安渡過下一輪負面情緒的侵襲。”

“希望到了明天芙蕾雅大人一夥兒仍有衝我們打招呼的心情。”

拉米亞莫名激動起來，“我能住離悟姐隔壁嗎？”

“當然能啊，二樓房間很多的，我們仨一人一間，還離得很近。”

“還從未有這樣的經歷，主人、離悟姐，謝謝你們，我不再覺得孤單了。”

“拉米亞喊你主人有何感想？”

“與你不同，”陸昱壓低聲音，“有著現階段無法消除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