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業上失意,那在事業上肯定得得意。
田甜的工作能力果然不是蓋的,區區幾天便解決了伺服器租賃的工作。
而辦公地點的選擇,也給出了一個不錯的方案。
是一間很破舊的辦公樓,在一個廠區裡。
那個廠區原本是一間紡織廠,國營的,因為經營不善,已經瀕臨倒閉了,整個廠區,除了生產車間有幾個人留著看守原料外,都沒幾個人在。
廠區的地理位置不錯,離市裡繁華的江南商圈不過5、6公里路。
面積也很大,足足有三四十畝地。
一個週末,段峰便和田甜來到了這裡。
“這...這好像是市裡直營的紡織廠吧?”段峰問道。
田甜點點頭道:“是的!段總,這是市裡的企業,因為三角債問題,已經瀕臨倒閉了。”
段峰嘖嘖嘴。老牌國營企業之間三角債的問題的確是一大殺器,在段峰的記憶裡,許多全國有名的企業都因為三角債問題而倒閉。
想弄倒眼前這個破敗的紡織廠簡直不要太容易!
“他們出租的是他們的辦公樓?”段峰問道。
“是的,生產區那邊的廠房咱們要了也沒用呀!”田甜笑道:“我來租他們的辦公樓的時候,他們還一個勁的要我把整個廠區都租下來呢!”
“要了也行!”段峰笑道。
“啊?”田甜一愣,心道咱們不是遊戲公司嗎?為什麼要租個紡織廠呢?
“要可以,但是不是租,而是買!”段峰說道。
紡織廠的這塊地,在未來會成為又一個商圈,而且是由某萬字開頭的房產企業一力捧起來的,一度成為了江城市的地標性商圈。
紡織廠的工人不值錢,就連紡織廠的車間裝置也不值錢,但是紡織廠的地皮,可是值老鼻子錢了!
“今天週末啊!他們廠長在嗎?”段峰看了看時間,道。
“應該在的!”田甜說道:“我之前跟他們廠長約過時間,說我們老闆今天會過來商談租賃事項。他們廠現在窮的連工資都發不出來了,我想他們廠長應該很重視我們才對!”
“那可不一定!”段峰呵呵道。
國營企業經營的再不好,也不會少了領導一分錢。
看省建集團就知道了。
省建集團現在一樣處於快要發不出工資的狀態,但是集團董事長劉長松的辦公室一樣的富麗堂皇。
田甜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是很明白段峰話裡面的道道。
“那,段總,我們還去麼?”田甜問道。
“去看看唄!在就聊聊,不在就算了!”段峰無所謂道。
房地產從90年代後期開始迅猛增長,直到2016年的那波大拉昇後,國家才開始打壓房價。
20年時間,房地產行業就是一隻迅猛增長的猛獸。
看看富豪榜就知道了。
那期間的富豪,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是房地產行業的領頭人。
段峰知道房地產要火,沒理由不在這裡賺他一筆錢!
兩人來到了辦公樓前。
這是一棟5層樓的辦公樓,外牆用白灰粉刷,在半人高的地方還有一層墨綠色的牆裙。
典型的老式辦公樓了。
房齡有些年頭了,而且房屋裝修也很差,看的段峰直搖頭。
這時,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嘴裡叼著煙,頭上抹著油。
看到田甜後熱情的伸出手道:“哎呀!田總!田大美女!歡迎!歡迎!進來
坐!進來坐!”
田甜沒有理會中年男子伸出的手,反而側過身子,道:“陳總,這位是我的老闆!銀河遊戲公司的段總!”
田甜口中的陳總一愣,上下打量了下段峰,嘴角有些抽搐。但隨即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道:“哎呦!段總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老陳佩服!佩服!”
段峰擺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陳總,要不咱們進去聊?”
陳總拍了拍額頭道:“哎呦,你看我這腦子,看到段總,光顧著高興了!裡面請!裡面請!”
陳總,全名陳一輝,是江城市紡織廠的總經理。
江城紡織廠和省建集團一樣,屬於國有股份制公司。由市政府控股,個人少量參股。而陳一輝,就是市政府推選出來管理紡織廠的代表。
三人來到辦公室內,段峰驚奇的發現,這家紡織廠的總經理辦公室並沒有很奢華。
除了一個簡陋的辦公桌外,就是一個破了皮的皮沙發,一個桌角都不齊的茶几,以及放在地上用草繩捆著手柄的開水瓶。
陳一輝拿出兩個搪瓷杯子,又拿起開水瓶,正準備給段峰他們倒水。
但是一拎起水瓶,晃了兩下,陳一輝發現開水瓶裡沒水了,於是朝門外大叫:“小張!拿點開水和茶葉過來!”
隔壁辦公室隱約傳來了一聲“哦”,陳一輝這才笑著再次請段峰坐下。
段峰笑道:“水就不用倒了,咱們還是聊聊正事吧!”
陳一輝聽聞,臉上的笑容更勝了,道:“好好好!段總,是這樣的,之前我跟田小姐也說了,我們其實是希望出租全部廠房的!”
段峰剛想說話,陳一輝搶著說道:“我知道,你們不是幹紡織業的,要我們的車間和裝置也沒什麼用。但是...”
陳一輝頓了頓,道:“你也看到了,我們廠裝置老舊,不怕您笑話,我們廠的前任總經理,把能賣的都賣了,剩下的這些裝置,已經開不了工了,而且...我們的職工,已經大半年都沒發過工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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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派我過來,也沒準備讓我把這個死廠盤活,他們也知道不可能。”陳一輝說道:“但是上面給了我兩個死任務,必須要完成的。”
“這第一呢,就是國有資產不得流失,包括了這廠房,裝置,地皮。第二呢,就是人員安置問題一定要妥善解決。”
段峰點點頭,這麼一說,就全明白了。
上面知道救不活這廠,但是你要賣也不能低於市場價賣,這叫國有資產不能流失。
而且買了以後,紡織廠這幫人,不能不管,還是得養著!
段峰摸了摸沒有鬍子的下巴,道:“呵呵,陳總跟我說這幹什麼?我們就是來租辦公樓的,你們這廠區這麼大,我們也用不著啊。”
陳一輝眼睛瞪的老大,道:“段總啊,我們這唯一新一點的就是這辦公樓了,你們要是只租這辦公樓,剩下的我怎麼辦啊?而且光是辦公樓的租金,也不夠付我們職工的工資啊!”
段峰擺擺手道:“陳總啊,你們的問題怎麼解決不是我的事,我也管不了,我是個商人,只為我需要的東西付錢,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陳一輝眼神一暗,小聲道:“理是這個理,但是段總你也得考慮一下我們的難處。如果這辦公樓租出去了,其他的廠房就等於是放在那吃灰,我們職工又多,工資是個大問題,等於是時間越拖,我們廠的壞賬就越多,這不符合上面給我的任務。”
現在的紡織廠,已經屬於窮途末路了,值錢的東西都被前任總經理賣光了,剩下的都是些
賠錢貨。
廠房老舊,裝置老舊,而且完全接不到訂單,坐吃山空。
段峰前來要租辦公樓,就算是能租出去,租金能給紡織廠回點血,但是還遠遠不夠。
辦公樓的租金是不夠付職工工資,並沒有拯救紡織廠的死亡,只是拖慢了死亡的腳步罷了。
陳一輝來,就是為了擺脫紡織廠的困境,而段峰提出的方案,卻並沒有真正的解決陳一輝的問題,所以陳一輝希望透過自己的努力,讓段峰轉變態度。
但是陳一輝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段峰一開始就沒準備只租一棟辦公樓。
“陳總啊!”段峰緩緩說道:“如果我把你們廠買下來,要多少錢呢?”
陳一輝身形一頓,不敢相信的看著段峰,道:“段總,你說真的?”
段峰笑道:“是不是真的,得看價錢合不合適了!”
陳一輝猛地站起來,道:“段總,只要你能幫我解決問題,什麼話都好說,在我的許可權範圍內,我一定給與最大的優惠!”
陳一輝來紡織廠有段時間了,一開始他以為能很快甩掉這個包袱,但是現實給了他一記重拳。
連續問了好幾家國有企業,包括那些效益很好的廠子,比如江城鋼鐵集團。但是人家一聽要安頓職工,頭擺的像個撥浪鼓。
其實,國企職工尾大不掉的情況,早就在上層領導那裡達成共識。比如潘紅軍就早早的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以前某某廠有多少人,是身份的象徵,廠子的規模越大,領導的地位越高!
而現在則是拖油瓶的象徵。
所謂尾大不掉,形容的不要太貼切!
人越多,想轉型就越困難。
那些央企有官方幫忙,能成功,但是這些地方企業就不好說了。
江城紡織廠,現在是死水一潭,能幫它的企業很多,但是願意幫它的卻沒有。
而段峰,有著後眼睛的優勢,知道紡織廠的價值在哪,自然是願意“幫忙”的。
“這樣啊!陳總!”段峰清了清嗓子道:“我也不跟你繞彎子,整個紡織廠的地皮,我全要了。地皮價格就按市場價格走!我不會佔國家一分錢的便宜!”
“那感情好!”陳一輝笑呵呵的說道。心想著段總年紀不大,做事倒是很爽快。
還沒等陳一輝想完,段峰又道:“但是那些地上附著物,廠房,裝置,你愛搬走搬走,愛賣廢品賣廢品,我不要!”
“段總啊,這些裝置體積龐大,搬運也是個麻煩事,您就直接收了不就好了麼。”陳一輝據理力爭道:“你看,你們企業不搞搞文化建設?不搞搞統一的制服?這些裝置不就能派上用場了麼?”
“行了行了!”段峰擺擺手道:“別扯這些沒用的!這些裝置,你要我收,可以,我最多出一萬塊!”
“一萬?”陳一輝瞪大了眼睛道:“段總,砍價不是這麼砍的啊!你知道這些裝置買來時候是什麼價格買來的嗎?”
段峰看著陳一輝,道:“就這價,你要是不滿意啊,拿走!”
陳一輝吧唧了下嘴,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廠區裡的裝置都是重型裝置,想運走,首先得拆除!
就光是保護性拆除,都得花不少錢,運走也得花錢。運走以後陳一輝也沒地方存放,存放了也沒訂單施工,除了賣掉,別無他用。
這些個老舊裝置能賣什麼價,陳一輝太清楚不過了。扣掉了拆除和運輸的費用,鬧不好還真沒有段峰給的價格高。
“行行行!就一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