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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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是否又擔心這父子二人,如果有朝一日起了反心,難以對付?"

道衍大師清楚朱棣內心的顧忌,憑自己對尹天豪和尹隨玉父子兩人的瞭解,絕對不可能造反。但是,世道險惡,人心難測,誰又敢出面做這個擔保。

"那天在大殿之上,大師你也是親眼所見,滿朝名將都心甘情願地陪著這父子兩人請罪,可見其在軍中的位置是何等之高!"

朱棣至今想起來還心有餘季。

"我覺得在這一點上,是聖上的理解有些偏激了!"

"是嗎?"

朱棣突然眼前一亮,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直視著眼前的道衍大師。

"聖上,有沒有換一個角度想,眾將在大殿之上為的不是尹天豪,而是為了聖上您?"

朱棣被道衍大師這番話說得有些懵了,明明眾將就是跟自己對著幹,怎麼變成了是在幫自己。

"眾將擔心聖上一怒之下殺了尹天豪父子,今後怎麼向五軍將士做解釋,怎麼向天下百姓交代?尹天豪父子,在軍隊中被將士們視為榜樣,在民間,名聲極好!只說尹天豪這開國之功,及尹隨玉對曾經那位燕王殿下的幫助,也更免其死罪!"

道衍大師真正的目的,不是在為尹天豪父子求情,而是擔心朱棣因此背上罵名,惹上一身的麻煩。

朱棣聽了道衍大師這番講解,心頭的怨氣消了一大半,隨後說道:"擁兵自重這條就可以不說了,但是,抗旨不尊的確是事實。如果不殺尹天豪,今後豈不是誰都可以有理由抗旨!如果殺了尹天豪,朕恐怕真的會落一個不明不賢,不仁不義的罵名,這件事的確不好辦啊!"

朱棣也終於有了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

"聖上所擔心的無非就是兵權,如今已經收回了兵權,還有什麼好值得擔心的!"

道衍大師直接說到了重點,也清楚這次的事件,就是因為有人在旁邊慫恿朱棣,所以才會造成這種尷尬局面。

"如果不治尹天豪的罪,卻又無緣無故革了他的官職,天下人會怎麼覺得?如果一旦治罪,抗旨就是死罪,尹天豪就必須得死!"

朱棣說出了自己的難處,目的還是希望道衍大師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辦法倒不是沒有······"

道衍大師心中其實早已經有了辦法,只是故意賣弄一下,趁此機會展示一下自己隨機應變的才能。

"當時想到了什麼好辦法?"

朱棣顯得有些迫切。

"兩全其美的辦法不是沒有,但是必須得知道,聖上是否確信尹天豪父子兩人的忠誠。"

道衍大師是想確定,朱棣究竟還信不信任尹天豪。因為,人有時候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並不一樣。

"不能說不信,但是,也不敢說全信!畢竟事到如今,麻煩已經擺在了眼前,抗旨也是事實!"

朱棣在道衍大師面前基本上都是直言不諱,因為值得他交心的人也就只有道衍大師了。

"既然聖上不能確定,我們為何不試一下!"

道衍大師想到了一個測試尹天豪是否忠誠的辦法,他覺得只要測試結果滿意,朱棣才有理由不殺尹天豪。

朱棣聞言眼前一亮,急忙追問道:"大師的意思是?"

道衍大師微微笑道:"何不讓人去劫天牢!"

"劫天牢?"

朱棣不明白道衍大師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能一臉疑惑地望著道衍大師。

"如果尹天豪父子兩人赤膽忠心,絕對不可能離開天牢半步!如果他父子兩人心中有鬼,必然會藉機逃離······"

"大師的意思是說,如果尹天豪父子的確忠心耿耿,朕便放他們一條生路?倘若他父子兩人做賊心虛,逃出天牢便可以送他們去地獄?"

朱棣基本上領會了道衍大師的想法,也覺得這個辦法很好,你尹天豪如果敢越獄,我就敢正大光明地殺你尹天豪,此乃天經地義,沒人敢再說半個不字。

道衍大師點了點頭說道:"聖上英明!"

臉上剛有了一絲喜色的朱棣,突然又皺上了眉頭:"如果尹天豪父子不越獄,朕又該如何免其死罪?"

"聖上的擔憂也不無道理!聖上金口玉言,在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也親耳聽到尹天豪承認自己有罪,如果免其罪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道衍大師故意裝出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就是想讓朱棣看到他為此事操心勞神,已經盡力。

"不能免其罪,又不好殺了他,大明的法律豈不是如同兒戲?"

"聖上不必太過憂心,臣自然會想到辦法!這件事聖上只需要往後拖一拖,等上三兩個月,自然會有人前來相救!"

"什麼人如此神通廣大?"

朱棣又想不明白了,普天之下除了自己這個皇帝能夠免其死罪,難道還會有第二個皇帝。

道衍大師提醒道:"聖上難道忘了還有一位老人?"

朱棣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笑道:"對呀!此人一旦出面,朕還真的要敬畏幾分!到時候做個順水人情,對天下人也好有個交代!"

道衍大師點頭道:"如此以來,於公於私,聖上都能做到兩全其美!"

"的確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朱棣興奮之餘,又問道:"問題是,在這之前必須要測試一下尹天豪父子的忠誠,可是這天牢重地,何人如此大膽敢去劫天牢?"

"這一點無需聖上操心,肯定有人回去!"

道衍大師又開始賣弄起玄虛來。

"真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

朱棣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劫天牢是死罪。

"此人並非膽大包天,而是和聖上您一樣,是一位重情重義的真英雄!"

道衍大師這是在給朱棣戴高帽子,馬屁拍得相當有技巧,見朱棣喜形於色,接著又說道:"若是為了一己之私利,此人寧願死也不會觸犯法律。若是為了父親的名字,天下的安危,朋友的性命,此人可以不計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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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這番馬屁拍過了吧!"

朱棣大概已經猜到,道衍大師所說的這個人是誰,打著哈哈繼續說道:"朕猜想,大師口中的這個人,應該是個家賊!但是,大師怎麼就能確定,這個家賊一定會去劫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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